第六十八章
許小寶與武小貝並肩坐在門口,二人後各蹲著一隻小狗,與主人的神態有幾分類似,永祿無可奈何蹲在一邊,小聲勸說:「兩位小爺,外麵冷,不如進房裡去等?」
房裡孃正在逗著許小胖妞,清脆的笑聲傳了出來,大約很是高興,可許小寶與武小貝一點也提不起神去跟妹妹玩兒。
——最近他們的娘往外麵跑的次數也太勤快了一點,常常是倆小鬼頭從前院練完武回來,他家娘親就不見了。
明明上次出門還帶著他們去作客的,後來雖然也不再帶他們出門了,可是好歹過幾日段家兩位小哥哥也會應邀前來他家玩的。
哥倆掐著小胖手算一算,雖然算不清楚到底有多久段家兩位小哥哥沒來過了,可是似乎……似乎好久好久了。
「應該有三個月了吧?」
「不對,應該有五個月了!」
哥倆坐在那裡爭論,最後讓永祿來裁決:「永祿哥哥,你來說,段家哥哥多久沒來過了?」
永祿不比這倆小子,不知外麵的事。自從尉遲通判上任,不但他家大人的應酬不,便是他家夫人也兩三日必有一回要出門去應酬,這才一個月景,家裡的倆小爺就耐不住寂寞了。
他假裝自己也數字不清,扳著指頭一日日算,從段家倆小郎君走了之後,第二天府上廚娘做了些什麼,第三日許小寶與武小貝都吃了些什麼,第四日玩了些什麼……一日日算下來,居然也拖延了小半個時辰,中間偶爾還要倒回去重算,說是記錯了一頓飯的花樣。
許小寶與武小貝完全不知道這是他的拖延之,最後終於算到了今天,他著三手指頭很肯定的公佈答案:「三十天!段家小郎君已經有三十日沒來過了。」
許小寶與武小貝就更幽怨了。
胡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哥倆這造型,有點像被棄的孤兒,頗有幾分可憐。上前著哥倆的小腦袋,聲細語的問:「小寶小貝這是怎麼了?」
許小寶與武小貝的目裡都帶著譴責,直讓胡心油然而生一愧疚,最近確實忙著應酬,忽略了這倆小傢夥。蹲□來,一邊一個將他們抱了起來,倆小傢夥的小腦袋剛好枕在的肩窩上,頓時樂了。
永祿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夫人扛著倆小郎君進房去了,心道:乖乖,倆小爺飯量好,小就能彈似的,一個賽一個的沉,他自己倆個都扛不起來,夫人居然輕鬆就扛著走了。
他看看自己的小細胳膊,決定今晚再多吃兩碗飯。
吃的壯實一點,才能更好的照顧小郎君們!
許小寶與武小貝好久都沒被胡摟在懷裡安了,不過最近他們倆白天見不到娘親的次數多,索都窩在胡懷裡撒,嗅著上的味道蹭了蹭,「娘上好香。」
胡想起曾經的尚人被這倆小壞蛋說是「臭人」,況且今日還在外麵喝了酒,上酒氣未散,故意拿臉去蹭這倆小傢夥的臉蛋,「娘真的很香嗎?娘今日出門也了胭脂呢。」
許小寶老實的聞了兩下,還是不忘拍親孃的馬屁:「臭香臭香的!」
武小貝點頭附和哥哥。
胡一下笑倒在床上,連同懷裡的倆小子一起摟著朝後倒到床上去,在他們胳肢窩裡撓了兩下,倆小子頓時的笑了一團,大笑著從邊滾開,往床裡麵時去了。
臘月早在旁邊候著,見倆小爺居然沒鞋子就滾到床裡麵去了,立刻喊道:「鞋子!鞋子!」然後,床裡麵飛出來兩雙鞋子,啪啪都砸在了上,然後掉落到了地上。
臘月:……
許清嘉回來的時候,胡正跟倆兒子在床裡玩撓,許小妞子看著床上玩鬧的三個人,似乎是到了染,雙目亮晶晶的咿咿呀呀也要往床上去,孃生怕們娘三個玩鬧起來不小心著了,不肯抱過去,許小妞子哇的一聲便哭了。
胡朝著手,立刻便止了哭,也朝著胡手,做出個求抱抱的作來,當孃的心都了,立刻支使孃:「把姐兒抱過來一起玩!」
許小妞子過來之後,娘三個都湊到了邊來。許小寶與武小貝最近對妹妹的興趣大增,隻因為許小妞子現在已經有了富的表,一會笑,擰一下的小屁屁會哭,往裡塞糕點會吧唧,玩起來當真其樂無窮。
胡帶著兄弟倆將恃強淩弱發揮到了極致,娘三個一致對許小妞子展開了攻擊,許小寶與武小貝去撓胳肢窩,胡則撓口,小傢夥笑的咯咯的,孃在旁憂心忡忡:「姐兒玩的太瘋,笑太多了晚上就不好好睡了。」
許清嘉進來,正好解救了快要笑傻的閨。
他迅速換了服凈了麵,便將閨從娘仨的魔爪之下解救了出來,還順便教育了一下老婆:「他們倆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別讓孩子笑傻了!」
胡訕訕的住了手。
今日也是在席間覺得太可樂了,又不能笑,一路憋著笑回來,就有點忘形了。
許小寶與武小貝意猶未盡的朝著許小妞子手,離遠遠的,小丫頭卻張著沒牙的又咯咯笑了,倆兄弟同時批判:「真醜!要笑不齒!」也不知道他們打哪聽來的這句話。
「也沒牙齒啊!」胡是安心要拆兒子們的臺,立刻便介麵反駁。
許小寶:……
武小貝:……
娘親最壞了!
晚上吃完了飯,督促著兒子們練完了大字,看著小寒與臘月服侍著倆小子洗漱乾淨,永祿便牽著倆小傢夥回房去睡。
永祿哥哥的睡前故事還是很彩的。
許小寶與武小貝如是想,卻不知永祿自從給這倆孩子開啟了睡前講故事的模式,他們倆日日要聽故事,如今永祿算是將自己當乞丐這麼些年的事都絞盡了腦的編了故事,已經開始發展到了向灶上婆子外麵的車夫搜羅奇聞異事的地步了。
這倆位小爺聽故事起先啥都不挑,時間久了就挑揀了,什麼小姐書生這類的不聽,他們也聽不出什麼趣味,神仙鬼怪的就當聽個稀奇,最喜歡聽的卻是熱英雄的故事。
永祿很快轉移了目標,如今蒐集熱故事的人變了前院寡言的方師傅。方師傅出軍中,打了不的仗,但其人話,一個戰爭故事他能用一句話講完。
顯德七年秋,吐蕃來犯,定邊軍大勝。完了。
蚊香眼的永祿:……
中間的廝殺呢?對敵之時兩軍將帥的謀略呢?打了多長時間呢?敵方將領是誰我方將領是誰?
……
多可歌可泣的事,怎麼到了他這裡就這麼一句話完了呢?
方師傅在他的追問啟發下,再往詳細裡回憶一番。
「那一年打仗正下著雨,我一起伍的兄弟就死在了那場戰役裡……」
永祿回去,便編出了一段兄弟並肩做戰的人至深的故事,弟弟用之軀救了哥哥,自己卻永遠的失去了生命。
當晚,許小寶與武小貝抱著對方哭的稀裡嘩啦,不能己,為自己兄弟倆還安好活在這世上,為腦補出來的將來會為對方獻出生命的氣迴腸的兄弟而哭……
永祿卻為著自己的淺薄而不安。他現在才覺得,戰爭,從來不是輕描淡寫的,不是傳奇故事裡讓人驚艷的一瞥,不是孩夢裡的熱。
戰爭,就是方師傅的沉默。
第二日許小寶與武小貝跟著方師傅練武,目裡都充滿了崇敬之意,等到練完了,還悄悄兒拉了拉方師傅滿是老繭的手安他:「方師傅不傷心,我跟小貝給你當弟弟!」
方師傅起先沒明白孩子的話,待聽得他們紅著眼眶憐憫的看著他,又提起兄弟陣亡什麼的,他便明白了。倆小子的腦袋,出個難得的笑意來:「我是你們的師傅,跟你們稱兄弟,差了輩兒了!」
這倆小子真是……心腸的可啊!
他不由想到,皇家其實真沒這麼心腸的孩子,小郡王,大約是唯一的一個了。
這樣的子,也不知是好是壞?!
後來永祿再去求方師傅,不用他再啟發,方師傅都能將一場戰爭完整的講出來,雙方兵力多寡,以及對敵雙方的將領,犧牲的將士,以及最後的勝負,隻不過戰爭故事的時間開始移到了寧王殿下來到雲南,將他這些年打過的一場場戰役都講了一遍,用最為簡潔的版本。
剩下的就看永祿的自由發揮了。
許小寶與武小貝就跟無意間闖進了寧王殿下的生活一樣,隨著他戍邊的第一場戰役開始,一場場聽下來,有時候聽到寧王殿下了傷,還會擔心不已。
永祿的口才,那是相當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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