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就是好使,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一點事兒都沒有。拍了拍不小心在瓦片上蹭到的灰,櫟如故快步走到了南宮華麵前,「需要彙報嗎?」
南宮華做了個「請」的姿勢,意思要聽。
櫟如故白了他一眼道「應該是已經被清理過了,反正現在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不過我就是奇怪,糧倉失火,把火撲滅了也就是了,清理現場做什麼?
還有一個問題,糧倉著火之後,過了多久被人發現?發現了之後,又有沒有人前來救火?撲滅了火之後呢?但凡是餘下了一粒米,被淋了之後也該拿出去晾曬,而晾曬的地方又在何?
啊不好意思,彷彿不止一個問題了。總之我覺得,說是糧倉走水,但這個說法本百出。」
正常的況下發現糧倉失火,第一反應不應該是搶救沒有完全被燒毀的米糧嗎?
可如今,結合傅景知的態度以及這個倉庫裡的樣子,倒像是那些米粒被燒得一粒都不剩了。幾百噸的大米,連一粒米都沒剩下?
騙鬼呢啊。
「你被坑了,總結完畢。」櫟如故道。
南宮華也點了點頭,這原本就是他預料當中的結果。
糧食是民生本,無論放在了哪裡都是重中之重,不單單是明火,就連容易燃燒的東西,也不能放得離糧倉太近。
況且周圍還有衛兵巡邏,到底是什麼樣的況,才能讓整個糧倉的糧食都被燒毀?
他輕飄飄地瞥了那被熏得漆黑的糧倉一眼,勾了個嘲諷的笑。早知道這事不會簡單,他並不覺得奇怪。
南宮華想知道的是,這樣明目張膽地設局,那個幕後之人是誰?他這樣做的目的,又究竟是針對他,還是針對傅景知?
前不設局後不設局,偏偏是這個時候設局。
除了那一位,也不作他想了。
南宮華了眉心,不再去想這個問題,「對了,小如故,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裡有什麼不適?」
櫟如故搖頭。
那屋子裡麵應該是有毒氣的,無無味,尋常人恐怕難以發現。真就是發現了,多半也已經晚了。
幸而得了曳鏡的提醒,這才沒有多吸幾口毒氣。所以……應該沒事吧?
反正現在沒覺得哪裡不舒服。
然而櫟如故正想回答他,卻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一噁心直衝腦門,不停地乾嘔起來。
……果然人還是不能抱有僥倖心理。
曳鏡提醒有什麼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中招了啊!
櫟如故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人家尋了功夫提醒了自己就不錯了,又不是欠的,沒道理一定要提醒。
但是南宮華……
本來就懷疑他,此刻他一開口,幾乎是坐實了他早就料到了會如此。
對南宮華的各種破事兒一點也不瞭解,也不知道這一位傅大人是什麼人,對渝丘也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所以本就沒考慮過傅景知會不會人這個問題。但看南宮華的樣子,可不像是毫不知的模樣。
櫟如故的視線再次對上了南宮華的雙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南宮華矢口否認,「小如故你在說什麼啊,本王真是一點也聽不懂呢。」
「一個和另一個比誰演得更加湛,也真是有趣。」櫟如故輕嗤,「你是真覺得我哦不,你是真覺得從前的我對你太死心塌地了,永遠做不出『背叛』你的事是嗎?」
南宮華很想答是,在櫟如故說出這些話之前,他確實是這麼覺得的。櫟如故對他的態度,他是最有發言權的,是屬於迷失了自我一樣的好。
說來有些自,但事實的確如此,那種迷本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所以雖然櫟如故大變,南宮華卻寧願相信會變現在這樣,隻是想換一種方式引起他的注意罷了。
然櫟如故這話一出口,他才後知後覺地覺到,有些事早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變了,櫟如故也真不是從前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人了。
他忽然覺得哪裡缺了些什麼沒來由覺得心裡一陣堵得慌,試著補救「小如故你聽我說,傅景知不待見我是事實,想挖坑埋我也是事實,但就算是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天化日的直接謀害我。
我雖然猜到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但也清楚,他至多就是想給我個教訓,絕對不會讓我出事。」
「所以?」
「所以……所以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會讓你演完這場戲了。所以……所以你要知道,本王不會輕易讓你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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