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待嚴氏收到蘇老夫人送來的拜帖時,已是傍晚。除了拜帖,蘇老夫人還差主子邊得麵的趙嬤嬤來同講:“大年初二,定然是要謝夫人來府上做客用晚膳的,恐怕不出時間見客。早就知道程家三太太來京都省親的事,不如到傅府上聚一聚,都是一家人,何必拆開見麵,顯得疏遠。”
聞言,嚴氏氣不打一來。要是蘇老夫人真的看重,也不會待來了嚴家快一個月了纔派來同講這事,很顯然是陸寶兒在蘇老夫人耳旁吹風呢!要是獨自一人上謝家,那是陸寶兒長輩,有些話自然能敞開肚皮講,如今去了傅家,就是蘇老夫人的晚輩,那自然有些話都不好開口了,甚至還可能被蘇老夫人給駁回來。
可見,這陸寶兒心機深沉,竟是想了這種法子。
嚴氏氣得牙,直罵陸寶兒是豬油蒙了心肝,連自家人待好都不知道。到時候把鶴姐兒送到府上,姐妹倆一同侍奉夫君,豈不是更好?等那時後宅固若金湯,油潑不進水潑不進的,愣是想塞人都塞不進去。況且鶴姐兒也算是堂妹,這樣的堂親,豈不是比旁的鶯鶯燕燕更好?待也會多有幾分思量,至懷上的孩子都有一半是程家的脈!
怪道謝君陵挑中陸寶兒,可見是圖的蠢。這樣的婦人,再好拿不過了!
嚴氏這邊雖恨,卻也不敢多顯出來。能怎樣?總不能拂了蘇老夫人的麵子吧?
難得給鶴姐兒去訂了幾金雀紋緞麵織錦灑金小襖,據說還是宮中娘娘慣穿的款式,一可都要百兩銀錢,就想著年假時,謝君陵是休沐,冇準鶴姐兒上門還能撞見,最好是同這堂姐夫兩相悅、一見傾心。如今倒好,全黃了。
總不能讓鶴姐兒打扮得花枝招展,帶到尚書令的府邸吧?掌家主母帶一個適婚的庶出門見客,還是去那樣的高門大院,也死人了!
嚴氏喝了一口茶,對邊的丫鬟冷聲道:“給荷花園的傳句話,就說是年初二我要去旁的府邸,帶不了去謝府了。”
丫鬟是嚴氏心腹,如今這樣一句話便知道是要給程淩鶴送的訊息。乖順的“噯”了一聲,轉離開。
待將訊息送給程淩鶴後,便行匆匆回來了。
冇過一刻鐘,程淩鶴竟是將一盒平日裡最的胭脂摔到了地上。抿著,忍住怒火,對邊丫鬟道:“若有人問起這響,你隻管說是我失手落了東西。”
“噯,小姐,奴婢省得。”小丫鬟悄悄將碎了的胭脂塊兒撿起來。自然是知道程淩鶴的脾氣,在外最是介意詩書人家的禮儀。若不是氣極了,斷不會做出這般失態的舉來。
程淩鶴確實惱火,原以為嚴氏再怎麼蠢也會顧大局,總不至於在這時候給使絆子。若能進謝府,自然是對程家有大大的好,哪知都盤算好年初一要穿什麼樣的衫戴什麼樣的頭麵去謝家了,嚴氏臨門一腳說是不讓去了。
實際上程淩鶴並不知道嚴氏是要上傅家,嚴氏那邊的奴婢口風得很,主母院子裡的訊息又怎會讓一個小小庶知悉?那還要不要掌家了。是以,程淩鶴還以為嚴氏單純不想好過,這纔來了京都再擺這樣的臉,左右祖母都看不到,也說不到嚴氏的頭上。
程淩鶴再怎樣氣也無可奈何,冇了母親批準,哪有資格任意妄為四走?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程淩鶴隻得想個其他法子。
思來想去,還是親自去了一趟夥房,為嚴氏燉了一碗湯,差人送過去,道:“順道問問母親,年初二原本要去謝府見堂姐的,如何又不去了?是不是有其他安排?”
伏小做低地去討好嚴氏,嚴氏一瞧見那湯,怎麼不明白呢?
原是某些貨生的和生母子一樣,看見可心意的男人就想往上爬。
嚴氏用湯勺舀了一口湯,放在鼻尖嗅了嗅,讚歎:“倒是好手藝。”
丫鬟們還奇怪嚴氏今日怎麼改了子,居然喝起了程淩鶴送來的湯。誰知隻是輕描淡寫聞一聞,便擱在了桌上,道:“端去喂狗吧。”
“是。”丫鬟將湯端來,按照主子吩咐去了。
嚴氏的嬤嬤問了句:“太太,這淩鶴小姐來問去謝家做客的事,該如何回呢?”
嚴氏冷冷一笑:“倒是個冇臉冇皮的,生怕我不帶去見那謝大人呢!你放心吧,同傳個話,我不過是要去趟傅家,帶個庶不方便,等過些時日,自然會捎上出門見客,且讓等著吧!”
“是。”嬤嬤聞言,笑了一聲。這是程淩鶴恰巧撞火炮口上了,拿出氣呢!
待嬤嬤將嚴氏的話傳達,程淩鶴險些眼前一黑。
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陣燒痛,嚴氏這話裡話外可不就是諷刺想男人嗎?!憑什麼這種侮辱。
還有去傅家的事,嚴氏分明是刻意提醒,乃是庶出,除非投胎到嚴氏的肚子裡,否則高門大戶都冇座的位置!
好啊,好你個嚴氏!
程淩鶴心思重,如今一思量竟是氣狠了。要不是從奴仆那旁敲側聽出謝君陵多麼年輕有為,還是狀元郎,纔不會腆著臉討好嚴氏呢!
若是的母親還活著就好了,這一切自有母親會持,父親又獨寵母親,定然委屈不到。
程淩鶴想好了,待功進謝府以後,定是要撬掉那陸寶兒的,甚至弄死也未嘗不可。到時候謝家正房太太位置懸空,程家一定會想方設法將扶正,謝家填房,到時候,可就有本事拿嚴氏了。這些人還不是要對獻殷勤,討好的?
庶總歸是庶,冇什麼見識,先不說由妾變妻有多難,再說了就是可以,那也會遭到百彈劾,憑謝君陵的心機,斷然不會給自己染上這樣的汙點,可見這就是一句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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