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回頭又恨恨地看了一眼衝上來的博陵軍。飛跳上了戰馬。

“骨託魯逃了，骨託魯逃了！”衝在博陵軍前排的周大牛眼神好，看見敵軍中羊大纛向後移，立刻扯開嗓子吶喊。

“骨託魯逃了，骨託魯逃了！”數名跟在博陵軍大陣後助威的馬賊們幫不上別的忙，給敵軍制造些混的能力還是有的。不管是真是假，將周大牛話翻譯突厥語，反覆重申。一遍沒效果重複兩遍，兩遍沒效果重複三遍，當機靈的博陵士卒也學著將此話用突厥語重複後，山谷中的各族武士再也生不出抵抗之心，爭先恐後向遠方逃去。

若問把握戰機，天下有幾人比得上李旭。見到突厥人潰不軍，再次改變戰。“傳我的將令，黏住他們！”他大聲向周圍的親兵呼喊，“倒卷珠簾。如影隨形！”

“黏住他們！加速！別讓他們拉開距離！”幾名大嗓門親兵將李旭的命令傳遍全軍。“以弱擋強，以強攻弱，驅潰攻主，如影隨形，擋者，無不潰敗！”倒卷珠簾是博陵軍最擅長的一種戰，憑著這一招，他們曾經是無數中原豪傑折戟沉沙。此招的關鍵就在戰機的把握和攻擊速度上。先將敵軍局部擊潰，然後你只要死死地住那些潰兵，驅趕他們，就能讓他們發揮比自家弟兄還大的破壞力。

在角聲和吶喊聲的協調下，博陵軍陣型再次變化。三角陣與方陣合爲一條長龍，地咬住突厥潰卒的尾。那些倉皇逃竄的武士明明轉過來就能找到反敗爲勝的機會，卻本沒膽量抵抗。被博陵將士從背後追上去，一個個刺死在逃命的路上。

彈指一揮間，戰場轉移到了山谷之外。博陵士卒毫沒有寡不敵衆的覺悟，跟在狼狽後撤的突厥人後追不捨。骨託魯剛剛在山谷外的一片開闊下馬，指揮著另外兩夥狼騎原地整隊，準備還李旭以。沒等他的大纛豎起來，自家潰卒已經跑到了近前。不由分說兜頭一衝，非但沒有毫停頓，連生力軍的隊列也給衝散了。

與潰卒前後腳，博陵將士持槊趕到。雪亮的槊鋒毫不客氣地前捅，追著潰卒的腳步捅進突厥人隊伍當中。前排的狼騎沒等做出任何反應，便被長槊刺穿。染槊鋒毫不停留，挑著奔向下一排武士。目瞪口呆的武士不知道躲避，眼睜睜看著袍澤的撞上自己，然後覺到渾力氣的流逝，眼前景漸漸模糊。很快，更多的長槊刺過來，將揹負著骨託魯全部希的生力軍刺得七零八落。

“殺，殺啊，別放跑了骨託魯！”最擅長打順風仗的江湖豪傑們抖擻神，也衝上了第一線。措手不及的敵軍被打得暈頭轉向，很快便做出了最佳選擇，跟著先前的潰卒一道逃命。骨託魯嘗試了幾次，始終無法穩定隊伍。眼看著李旭的影又近，只得飛上馬，帶著四匹夾起尾的白狼，繼續遠遁。

“李旭，我要用你的塗滿額頭！”一邊向自家大營方向逃竄，骨託魯一邊大聲發誓，也不管追兵聽得聽不明白他的突厥語。他終於明白蘇啜附離爲什麼寧可不要部落，也要殺李旭報仇了。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子所輕視的人打敗，那是伴隨人一輩子的屈辱。如果不洗雪它，此生將永遠無法平安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