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結束了跟阿茂不是很功的通，低頭繼續維護刀。

阿茂一副還想說點啥的樣子，但是和馬一句話封住他的：“日南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你把合同給吧。”

“哦，好。”阿茂拿起剛被和馬放下的文件，剛站起來日南就出現在院子那邊。

這傢伙彎腰拖鞋，結果重力凸顯出浮誇的。

和馬注意到阿茂別開目。

千代子代替阿茂說：“裡菜，阿茂搞好了委託協議了，簽了你就爲未來大律師值得紀念的第一個客人！”

日南擺出防架勢：“你……你從來沒有對我怎麼親暱過！你在打什麼主意？”

千代子笑瞇瞇的迎上去，拉住日南里菜的胳膊：“我一直對你都是這麼親暱的呀，裡菜前輩。來來，簽約吧，就算你怕我暗算你，你也該相信阿茂啊。”

日南里菜看了阿茂一眼，這時候因爲站直了，所以阿茂坦然的直視的臉：“我擬好了合同，蓋章之後，我就正式爲你的委託律師，負責起訴日向株式會社以及高田警部。”

日南里菜遲疑著：“起訴……可是大柴惠子已經死了啊。”

“是的，所以不是刑事，我們的目標是以民事訴訟開始，中途轉變爲刑事案件。”

“這……能辦到嗎？”日南說著看了眼和馬。

和馬正在拭刀上剛剛打的油，注意到目遍開口道：“試試看吧。就算失敗了，也只是損失一些時間和力而已。”

阿茂立馬接口道：“的工作都由我負責，不用你擔心。你只要開庭的時候出庭就好了。”

日南點了點頭，但馬上又擔心的問：“我做平模攢下的錢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律師費恐怕給不了太多啊。”

“我這種剛開業的新手律師，很便宜的啦。”阿茂出自嘲的笑容，“我這種新手要價如果太高，律師協會要說我破壞市場規則了。當然，也不能太低，我們可以這樣，就當是我開業酬賓，給你打個五折。”

千代子在旁邊嘟囔：“我去買菜要能整天上打五折就好了。”

玉藻小聲吐槽：“你不是都白拿的嗎？”

“能白拿的只有商店街的街坊啦，但是商店街的店東西種類，有時候品質還比大賣場的要差。”千代子念碎碎。

阿茂沒理會千代子，他專注的盯著日南，等待著答覆。

日南在猶豫。

突然，猛的拍了拍臉頰，一副豁出去的口吻說：“好！幹吧！就當是給大柴討回公道了！對了，大柴的案件怎麼樣了？”

和馬面一沉，低聲回答：“恐怕會被定爲自殺。另外，高田已經被放了，而且他可能又要去找你。實在不行的話，你把工作辭了……”

“我不怕他。”日南打斷和馬的話，“讓他來吧。他來找我多次，我都不可能喜歡上他，讓他儘管用他那些什麼心理學的手段或者忍吧。”

和馬看著日南的臉，發現態度非常的堅決。

阿茂：“放心，順利的話，幾次開庭就能把他送進去。”

這時候玉藻忽然進來對阿茂說：“日向株式會社的辯護律師，可是東大的前輩們喲，還是不要這麼自信的好，做好萬全的準備。”

阿茂趕忙點頭：“也是，輕敵會導致失敗的。”

日南出手：“文件給我。”

阿茂把文件遞過去。

然後衆人就看著日南從領裡掏出印章，在文件上蓋了章。

和馬蹙眉：“你這印章的收藏位置，有點說法啊。”

“先說明啊，我不是不信任道場，但是你看，道場是舊木製建築，二樓連個防盜網都沒有。家裡也不是經常有人在家，萬一我媽媽僱了賊把印章走怎麼辦？拿著印章跑去和演藝事務所簽約，那不就糟糕了？”

和馬：“你是戒備你媽媽啊？”

“啊。”日南點頭道，“不然呢？高田他們我印章也沒用吧？”

和馬隨口說了句：“你別說，萬一他們和勞務派遣公司簽了合同，把你賣到非洲去怎麼辦？”

“把我賣到非洲也太浪費啦，把我就近賣去橫濱紅燈區更賺吧？”

日南毫不在意的拿自己開葷段子。

和馬撇了撇，沒回話。

**

第二天，和馬一睜眼，就聽見有個稀客在餐廳那邊說話。

和馬一骨碌起來，疑出了房間，來到餐廳外，掀開門簾一角向裡面窺視。

白鳥警部正坐在桌前，跟竈臺後忙碌的千代子聊家常。

和馬掀開門簾進了房間。

“喲，早啊。”白鳥警部對和馬揮了揮手。

和馬狐疑的問：“什麼風把你吹來了？真是稀客啊。”

“和我搭檔的小子，今天回鹿兒島的老家奔喪去了，這幾天我都沒有搭檔。”白鳥兩手一攤。

和馬坐到他對面，手放桌上，左右的手指神經質的敲打著桌面：“這有什麼聯繫嗎？我屬於機隊，你不能因爲搭檔奔喪就把我拽到四課去和你搭檔。”

“怎麼不行？”白鳥掏出煙，剛要點就想起來這屋裡只有他一個菸，這才把菸捲摘下來拿手裡倒騰，一邊倒騰一邊說，“搭檔的目的，是爲了出事有個照應，最起碼有個能呼增援的人。”

和馬：“我這邊還有麻野啊。”

“關於這點，你不用擔心了，麻野巡查部長昨天在大柴惠子家附近，被一個醉鬼開車撞了，好像傷了腳，要靜養一段時間。”

和馬蹭的一下站起來：“他被撞了？這！”

“不要那麼一驚一乍的，用下腦子，昨天那個狀況，僱兇撞麻野對他們有好嗎？”白鳥說著，對和馬做了個“坐下”的手勢，“坐吧坐吧。順便他傷得很輕，就是骨折了，要纏著繃帶在病牀上吊一個月。”

和馬：“他在哪個醫院？我去看看他。”

“他可是房長的兒子，當然是在超級厲害的私人醫院的VIP套間啦，而且他未婚妻在照顧他，你要去也選個時間，先通知一下。”

和馬深吸一口氣。

“所以，我這段時間就跟你跑？這是上面的意思？”

“不，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給我指派一個機隊的人做搭檔，何況我帶的那位，奔喪而已，七天就回來了。他回來之後你就只能當個獨行俠了。”

和馬抿著，沒有立刻表態。

白鳥盯著他看了幾秒，又說：“我昨天在警視廳看到你了，你現在有點心事。不是我自誇，我可是很擅長帶新人的，我帶過的那些職業組，現在全都是櫻田門的當權派。”

和馬看著白鳥，正要開口，就聽見門外傳來玉藻的聲音：“這不是好嗎？”

一招先聲奪人後，玉藻掀開門簾進了廚房，笑盈盈的看著和馬：“我當年一想到你進警視廳後的場景，你和白鳥必然是搭檔，我也一直以爲事會這樣發展，爲此還利用了一點神宮寺的影響力。

“可惜一個和菓子店的影響力始終有限。”

白鳥咋舌：“這自謙過分了，你家那個徽記，又有三葉葵，又有花的，同時得到將軍和天皇的青睞可不簡單啊。”

玉藻：“花是在京都的時候得到的啦，後來搬來江戶了，和皇族的聯繫就斷了。得到三葉葵的一部分，也不是因爲討將軍的喜歡，而是因爲得到了水戶黃門的青睞啦。”

白鳥：“哦喲哦喲，你看看這人，居然用這種自謙的口吻，說出這種話。”

和馬心想，這就“凡爾賽筆法”。

玉藻正道：“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和馬你可以學一學老警察的事之道。”

和馬撇了撇，看著白鳥：“麻野確定……”

“我剛剛就說了吧，這種時候麻野被人撞了，敵人比你急，肯定在急急忙忙的聯絡各個小弟，確認不是自己這邊乾的。”

和馬：“好吧，確實有道理。還有一個問題，是神宮寺家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影響力，讓你今天一大早就出現在我家廚房的吧？”

白鳥：“不是影響力，是三盒超貴的點心，昨天半夜送到我那裡的，當時正在跟我講電話。順帶一提，我老婆一看到那點心，就決定用來給兒子鋪路，本不讓我，難得我還想吃點甜的呢。”

玉藻笑道：“那點心專門使用了代糖，糖分不會參加人的新陳代謝，至於代糖和真糖的口味區別，則通過點心製作的技法進行了調整。”

和馬都驚了，這麼早就有無糖點心了嗎？

但轉念一想，代糖早就開發出來了，沒有大規模應用主要還是味道沒有糖好。

和馬：“好吧，既然這是玉藻的一片好意……玉藻還從來沒有坑過我。”

玉藻笑而不語。

和馬對白鳥出手：“這一週，多多指教。”

白鳥握住了和馬的手，表嚴肅得像是要切腹一樣：“歡迎來到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