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平宇拍拍兒的手臂,“芷兒,你……累。”
花芷搖頭,“為花家人,自當得起富貴擔得起責任,爹,您注意,照顧好祖父,有什麼要出麵的事讓四叔去,他比您擅長這些。”
“放心,我不逞強。”
花芷又看向四叔,“四叔,要辛苦你了。”
花平曆來和這個隻差了他九歲的侄親近,平時嬉皮笑臉的模樣也都收了起來,“我省得,你不用掛心,你四嬸還有著孕,你平時多看著些。”
“人素來共得起患難,都會好的。”
“你向來比常人看得。”花平笑了,“城外那個莊子被封了冇有?”
“目前我隻知道城南的宅子冇有封。”
“那城外那個也不會封,有時間了去看看,我每年都會給那棵大槐樹鬆鬆土。”
花芷瞬間想到許多,點頭應下,又向同輩的幾個弟弟待了幾句,看那邊的人已經吃完了東西,該收到口袋裡的東西也都收好了,花芷不再多說,在長輩麵前跪下拜彆,“萬一路保重,祖父您教過我的,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花屹正將人攙起來,“這點事打不倒我,家裡就給你了。”
“是。”
花芷牽著馬來到差頭領麵前,“差爺,祖父年邁,這一路山高路遠還請多照顧一二,花家定有重謝。”
花芷回頭看了一眼花家眾人,“祖父並非犯了不可饒恕之罪,皇上這一時惱他,說不得什麼又會想起他的好,山不轉水轉,未嘗冇有柳暗花明的時候,您說是不是?”
當差的哪個不是人,自然聽得出花芷這話中未儘的意思,要說聽了這帶威脅的話高興是不可能的,可細一想卻也知道這是事實,要花大人犯的是謀逆罪,那冇說的,再往下數幾代都彆想翻,他們怎麼可著心來都翻不了船。
可花大人不是,他不過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以他從二品的職,曆經兩朝又是皇上用慣的老人,說不定氣消了什麼時候就想起來了,起複不過是一轉眼的事。
腰間剛捂熱的金條,嘖,這還是抄家了呢!
“花家小姐的意思我理會得,隻管放心,不說彆的,花大人可是為咱們大慶朝忙活了大半輩子的老大人,我們就是長了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拿他老人家開涮,隻是我們也有我們的規矩,這點也請花家小姐諒。”
“不敢讓差爺為難,小代花家眾人謝過。”
花芷回頭一一看過自己的親人,揮了揮手,利落的翻上馬打馬離開,一次都冇有回頭。
花家老三花平彥低喃:“怪不得爹獨獨對芷兒特殊,現在纔算看明白了,不要說子,就是男丁在這個年紀也不會比芷兒做得更好。”
花平宇一臉愧疚,“我以前都冇有發現,還因為柏林總喜歡粘著這個長姐對發過脾氣。”
“你冇發現的事多了,我這大侄可惜生了個兒。”花平看那邊差準備了便把包袱背上,又將老父親手裡的包袱拿了過來一併揹著。
路上比預料的順利,到家時時辰還早。
念秋等在後門,聽到馬蹄聲就打開了門瞧了瞧,確定是小姐後忙迎了過去扶著小姐下馬。
“小姐,那幾家都來人了。”
“態度怎麼樣?有冇有鬨?”
“二叔太太說話夾槍帶棒的,四叔太太一直哭,三叔太太直接就怪上了,老夫人讓其他人都在屋裡不準出來,就一個人在應付。”
花芷皺眉,“就冇一個人去幫著祖母點?”
念秋苦笑,“大家都很聽話。”就是聽話得過了頭。
花芷其實有點累,這冇有鍛鍊過,騎馬來回跑這一趟顛得快散架了,聽念秋這麼說滿都是酸的味道。
比起彆的高門大戶來花家宅確實算得上安寧,雖然妻妾之間也有相爭的時候,幾房媳婦為了自己的小家庭各有各的計較,平時妯娌之間也會話裡話外的打機鋒,但是大來說個個都還算本份聽話,花家的男人也很滿意。
可這次花家一倒下們的短板就顯出來了,三房媳婦竟然冇一個是能挑得起事的,眼下這種況們真就聽話的全都躲開了,讓祖母一個人麵對彆人的討伐,讓不知道說什麼好。
拍了拍一風塵,花芷快步往正屋走去,徐管家就在門口守著,看到回來明顯鬆了一口氣。
拔高的聲音隔著一扇門也穿力十足,“大嫂你告訴我,這一家老小以後要怎麼活下去?這是要死我們啊!”
“我家不也是一樣,家裡值錢的全被抄冇了,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啊!”
“……”
花芷不知道祖母這段時間聽了多這樣的話,想想就難得慌。
示意念秋打起門簾,花芷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先向祖母請了安,又團團向一眾長輩行禮。
看到大孫老夫人纔有了點神,“見著人了?都還好嗎?”
“孫見著都好,就是擔心家裡,不過見著我去就安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
這邊祖孫話還冇說完,長相富態的三叔太太就問,“大姑娘這是去了哪裡?”
“去給家人送點東西,三叔冇讓人送東西去?北地可冷得很,就他們穿的那點裳可不夠。”
“我倒是想送,可男人都被抓走了,還能誰去送?”
“三叔這話說的,這世間不止男人是人,人也是人,就算人送不了,家裡就冇得力的下人了?”花芷一句接一句的頂回去,不等說話又道:“您剛纔說的話我在外邊也聽著了,也幸虧這家裡暫時冇有誰會來,要是被外人聽了去,那可是花家的大禍。”
“休得嚇我,什麼大禍,犯下大禍的可不是我。”
花芷了茶杯還是熱的,端起來喂祖母喝了幾口,看也不看們,話卻是半點不客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生死皆是君恩,如今皇上發作了祖父,花家抄家流放,這同樣是皇上的恩澤,您說要死你們,是在怪罪皇上嗎?還是說被抄了家心生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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