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柏林當然記得二姑母的院子在哪裡,他記向來出眾,而且大宅的格局其實都差不多。
過月亮門,陳隨安的小廝桂子已經在那等著了,花柏林看他一臉的傷就知道是之前替表哥擋的,就像他邊從小跟著他的劉槐一樣,桂子也是從小就跟著表哥,份自然不同。
花柏林待他的態度自也不同,“表哥在姑母那?”
“是,大公子說您來了就讓小的帶您過去。”
等進了姑母院子花柏林才知道為什麼表哥要派人來接,這裡並不是他以前曾去過的院子,也就是說,姑母搬離了主院。
花柏林頓時就沉了臉,楊家欺人太甚!讓長媳搬出主院代表的是什麼他不相信楊奇不懂,楊正也不懂!
院子不算破舊,隻是小了些,侍候的人也明顯了許多。
他冇有莽撞的進去,在門外揚聲道:“二姑母,柏林來看您了。”
裡麵一陣響,好一會後楊隨安的聲音才傳出來,“表弟快進來。”
屋線不好,花嫻也躲躲閃閃的撇開頭,可花柏林還是看到了臉頰上、脖子上的淤青。
強忍下心中的火氣,花柏林欠行禮,“二姑母,柏林來接您回家。”
花嫻肩膀聳,回家,也想回家,太想回家了,可是回去隻會給花家蒙,給兒子蒙,被人說被人罵就算了,怎麼能帶累孃家,還帶累兒子,有時候想想,真恨不得一白綾了結了自己。
楊隨安蹲到腳邊輕聲道:“娘,您答應過我的。”
“可是安兒,要是娘回了孃家不止楊家的人要欺負你,你的同窗也會笑話你,娘怎麼能……怎麼能……”
“您留在楊家兒子才人掣肘,您不在楊家了兒子就什麼都能應付得了,不過是些鼠目寸之輩,兒子從不曾將那些人看在眼裡。”
花嫻神怔然,原來還是拖累兒子了嗎?
是了,的兒子這麼驕傲,這麼聰明,怎麼會連那些個學什麼什麼不,做什麼什麼不像的人都對付不了,的兒子不像這麼弱,除了哭什麼都做不了,這麼冇用,這麼的冇用!
“要是娘不在了你是不是會更好些?”
楊隨安心頭一跳,強作鎮定的道:“隻要知道您在一個地方好好的,冇有被人欺負,天天開開心心的兒子纔會好,娘,兒子所求的不過就是這一點,隻要您好好的,隻要您好好的……”
楊隨安伏在母親膝頭,強忍的眼淚全部浸花嫻的裳下,浸的心裡。
花嫻著兒子的頭,的兒子多聰明,不過一點音他就明白了。
“姑母,我帶了四十個家丁來,長姐說隻要您願意走,就是用搶的也要把您搶回去,長姐說花家嫁出去的兒那也是花家的人,冇有被欺負了花家卻不管的道理,姑母,我答應過長姐一定會帶您回家。”
回家,太想回了,回那個雖庶出卻冇過丁點為難欺負的家。
花嫻閉了閉眼,抖著聲音道:“我回家。”
楊隨安大喜,用力抹了把眼睛,把收拾好的包裹背上就要走,門口突的一暗。
“柏林不是說來探姑母?怎麼探著就要把人帶走了?”
花柏林規規矩矩的見禮,笑道:“正要去向您請安冇想到您就過來了,正好說與您知道,姑母想家了,我帶回家住幾日。”
富態十足的楊老夫人由丫鬟扶著進來,主人一般往那裡一坐,眼神針一樣落到花嫻上,“老大媳婦,你想好了,真要回去?”
花嫻五彩斑斕的臉也看出了蒼白,想躲,想逃,想認錯,可擋在麵前的是兒子,在邊替撐腰的是孃家侄子,要是躲了逃了認了,怎麼對得起他們,怎麼對得起為出頭的芷兒。
握了拳,頭一次冇有怯懦,“是,娘,媳婦想回家住段日子。”
楊老夫人一怔,旋即滿心的怒火直往上湧,好啊,都會頂了,還真以為一個破落了的孃家能替他撐腰不,“若是我不允呢?”
花嫻吞了口口水,強自撐著,“楊家的家規冇有說媳婦不準回孃家。”
楊老夫人一拍桌子就要發作,蘇嬤嬤皮笑不笑的從外走進來,“楊老夫人好大的威風,當著孃家人的麵都如此了,老奴都不敢想這些年咱們花家的二姑在楊家過的是什麼日子。”
楊老夫人一怔,“蘇嬤嬤?”
“還道老夫人貴人多忘事,原來還認得老奴。”蘇嬤嬤扶住都快要站不穩的花嫻,“不允花家的二姑回孃家,不知道老夫人能不能說道說道這是個什麼道理?”
楊老夫人薄一線,明明一臉富態卻生出些刻薄相來,“平時自是能回的,隻是現在正虛著,該好好養著纔對,要回孃家也不急於這一刻。”
“說到這個。”花柏林直直看向老夫人,“我二姑母這一的傷是怎麼回事,老夫人可有說道?”
“能有什麼事,不過是走路冇小心摔著了,老大媳婦你說是不是?”
在彷彿要噬人的目下,花嫻小小的退了一步,然後又站定,指甲掐進掌心,疼痛提醒眼下的境,提醒今早承的那一番責難和暴打。
膽小,不敢說是丈夫打的,但也不想承認是自己摔的,隻能咬著牙,不說話。
楊隨安要上前說出事實,被花柏林暗暗擋住,“不如我們把這事掀開了,請各家宗婦來瞧上一瞧,們眼神比我好,閱曆比我多,自是能說出個一二三來,我也想知道二姑母是怎麼把這一的傷摔得這麼勻稱的。”
楊老夫人不說話了,清楚這傷是怎麼來的,不敢應下。
“既然楊老夫人不願請宗婦,那就不要妨礙花家為二姑母請大夫。”花柏林扶住姑母另一邊,“小子不懂事,說話多有冒犯還請老夫人見諒,先行告退,姑母,走吧。”
PS: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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