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喬薇的眸了，不是說他就好。

他沉一瞬：“我不知道怎麼說你才會相信，但景云與舒不是胤王的骨。”

喬薇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不是他的！”

那烏王八蛋，怎麼可能是一雙小萌寶的親爹？想想都不可思議。

姬冥修神復雜地看了一眼：“你就不問問是誰的？”

喬薇倒了杯涼茶，隨口道：“總不會是你的。”

“就是我的。”

喬薇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咳咳，開玩笑要有個度啊。”

姬冥修嚴肅地看著：“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

不像。

喬薇目瞪口呆：“真……真是你的？不可能吧？怎麼會是你的？你跟……你……你也……不對……那什麼……我……你……”

喬薇語無倫次，完全不知該怎麼表達心頭的震驚，不敢說自己一雙多麼毒辣的眼睛，卻也看得出來，姬冥修與孩子相時并不是在以一個父親的份。

然而他剛剛說什麼？孩子是他的？這，這怎麼可能呢？

似是看出了的疑，姬冥修解釋道：“我也是今晚才確定。”

“今晚才確定的意思是……”喬薇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姬冥修頓了頓，決定從頭說起：“那晚我走火魔，對發生的事完全沒了印象，一直到前不久燕飛絕說，我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一個人。”

喬薇古怪地清了清嗓子：“那你怎麼就能確定是我？”

姬冥修猶豫片刻，抬手，摘下了臉上的面。

看到那張臉的一霎，喬薇整個人都凍住了。

這兩個男人怎麼會長得這麼像？

要說一模一樣倒也不至于，冥修的五更致立一些，臉型、眉型都所有不同，可拼在一塊兒，就有了七八分相像。

見過胤王的人，都會懷疑景云是胤王的孩子，可如果他們看了冥修的真容，大概不會認為孩子是胤王的了。

景云有多像胤王，只會更像冥修。

唯一憾的是……

喬薇探出冰涼的指尖，輕輕地了他右臉上的一塊暗紅火焰圖騰：“這是……胎記嗎？”

“不是。”姬冥修將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暴在面前，“是不是嚇到你了？”

喬薇搖頭。

姬冥修淡淡牽了牽角：“我質異于常人，有一自己無法制的力，我師父用藥將它封住，后癥就是留了一道難看的‘胎記’。”

這痕跡若是長在別人臉上，定是難看又膈應的，但他“花容月貌”，這團火焰非得沒削弱他的值，反而讓他多了一分妖冶。

“因為這個你才戴面嗎？”喬薇輕聲問。

姬冥修云淡風輕地說道：“一半一半吧。起先我師父是用藥控制我的力，但隨著我年歲的增長，它也變得越來越強，藥再難制，我師父便托人從北域鑿了一塊極寒之玉做面，能克制它的躁。”

從小就得戴著面過活，面沒了，命也危險了，這麼一想，喬薇覺得他怪可憐的，換自己終日提心吊膽，早不知崩潰多次了。

姬冥修說道：“那晚的事，我確實是不記得，但凡我記得一點，都不會不去找你。”

喬薇小聲嘀咕：“現在……也不晚。”

你來得太早，那人就不是我了。

“我以為你會怪我。”姬冥修說。

喬薇抿了抿，將鬢角的發輕輕攏到耳后：“我沒資格怪你。”

姬冥修眸子一瞇：“所以那晚的確是你強了我？”

喬薇想也不想地道：“沒有！”

姬冥修笑：“沒有你怎麼那麼心虛？”

“我不是心虛。”而是當年被“欺負”的人本不是，這幾年盡冷眼的也不是，自然沒資格去怪罪他了。可這些，要如何向他解釋？

姬冥修慢悠悠地說道：“喬幫主，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撒謊的手段并不高明？”

喬薇百口莫辯。

得知自己被“強上”的丞相大人表變得十分嚴肅：“看在你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二人間的拌，多沖淡了些“一夜夫妻”的尷尬，只是一想到邊這個人，曾經與自己做過世上最親的事，心頭仍會冒上一詭異的不自在。

“我……我去看看水燒好沒。”喬薇尋了個借口，出了臥房。

這種事不能細想，細想就會尷尬，得虧是都不記得，可也正因為不記得，連回憶的空間都沒有，完全把不準那晚到底有失控，這麼一想，只會更尷尬。

喬薇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打算等他走了再過去。

姬冥修卻在屋里等了一會兒，等不到，親自尋過來了。

喬薇裝模作樣地往灶里添了一把柴火。

火映在臉上，遮了頰上異樣。

姬冥修比淡定，畢竟他不是第一日得知自己睡了一個人的事，已經有了充分的時間去消化那晚的各種狀況，不過這麼尷尬，他被染，也生出了一不好意思。

廚房的火越燒越旺，柴火噼啪一聲，炸出幾道火星子。

二人誰也不說話，尷尬程度不自覺又升了一級。

“你……”

“我……”

喬薇與姬冥修同時開口，又同時打住，喬薇抿，等他先說，他也在等喬薇先說。

熱烘烘的廚房又陷了詭異的沉默。

喬薇實在是挨不住了，著頭皮道：“我就是想問為什麼胤王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就憑一張臉嗎？”

才不是想問這個，想問什麼也不記得了，不過有了靈，往下說就是了。

姬冥修也像是為了緩解被帶出來的尷尬，一本正經地說道：“有些誤會，讓胤王錯以為與他一夜夫妻的人是你。”

世上相似之人不勝枚舉，僅憑一張臉無法為鐵證，可如果算上五年前的那件事，就沒人會懷疑景云舒不是胤王的孩子。

談到正事，氣氛總算沒那麼一言難盡了。

喬薇清了清嗓子：“那王八蛋還刺了我一劍呢，原來什麼都沒干呀？白挨這一劍了！”

姬冥修溫地看了一眼：“我會找到證據，還原事實真相，也還你和孩子們一個公道。”

夜涼薄，姬冥修從別墅出來，脖子瑟瑟發痛，一顆心卻是從未有過的滿足。

從今天起，他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

“燕叔。”丞相大人友好地打了招呼。

燕飛絕像被雷劈了似的看向他：“主你怎麼了？”

姬冥修沒說話，拍拍他肩膀，上了馬車。

燕飛絕丈二和尚不著頭腦，從皇宮出來，主的神就不大對，從別墅出來，更像是了刺激。

車，姬冥修突然唱起了京劇。

他嗓音富有磁，說起話來非常聽，可架不住跑調啊，一眨眼功夫，都能從京城跑到匈奴了。

燕飛絕渾哆嗦，兩匹駿馬也被雷得不輕，嫌棄地翻了幾個大白眼，險些把車拉到河里！

……

回到四合院時，更多的消息也傳到了。

姬冥修仔細翻看著海十三傳來的線索，當看到“夫人找游醫要了一碗避子湯”時，姬冥修的眸剎那間暗淡了。

果真是個小沒良心的，居然敢喝避子湯。

不過喝了又怎樣？兩個小家伙還不是頑強地活、下、來、了？！

不愧是他的種。

丞相大人有些得意。

之后，姬冥修將目落在了游醫二字上。

照目前看來，游醫可能是當年那場事故的唯一證人，只有他能證明五年前那一夜，喬薇是在破廟與姬冥修待了一夜，而非在胤王床上一度良宵。

至于喬薇為何天亮時分會出現在胤王的床上，不排除有人將喬薇打暈了丟過去的可能，也不排除喬薇自己爬進帳篷的可能。

恰巧胤王醒來，喬薇就在床上了，胤王誤以為二人發生了什麼，惱怒之下刺了喬薇一劍倒也說得過去。

只不過在姬冥修看來，胤王惱怒的分不多，想借此與此事撇清干系的可能更大。

自己沒本事管住下半，卻一個人背了黑鍋，真夠無恥的。

姬冥修修長如玉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幾下，必須找到游醫。

他可以不在乎世人怎麼看他，卻不能讓喬薇背負一輩子的罵名、讓孩子永遠來歷不明，他要還喬薇一個公道，把那些潑在喬薇上的臟水原原本本地潑回去！

喬薇倒是不在意世人怎麼看待自己，在乎的話打架斗毆神馬統統都不會做了，更在意的是與胤王那個王八蛋撇清關系。

每次一想到這麼可的小萌寶是胤王的種，都有種吞了蒼蠅的覺。

很小萌寶，可實在無法接他們有個這麼人渣的父親。

現在好了，小萌寶是別人的了！

要是姬冥修知道喬薇興，不是因為孩子是他的，僅僅是因為孩子不是胤王的，大概要吐三升……

……

胤王最終沒能把景云與舒是自己孩子的事捅到皇帝跟前兒，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姬冥修覬覦他孩子不是一天兩天了，姬冥修不會看不出他想說什麼，可姬冥修毫不在意地離開了，這讓他心里突然沒了底。

“如果我是胤王，就不會自取其辱。”

這句話什麼意思？

為什麼把景云與舒的份公布于眾就是自取其辱？

姬冥修是在嚇唬他，還是兩個孩子的份另有？

去王府的馬車上，胤王一籌莫展。

劉太監勸道：“王爺，您別往心里去，丞相那人您還不了解？黑的能說白的，死的能給說活了，他怕您當著皇上的面認了孩子，這才故意嚇唬您的。”

胤王上左手的玉扳指道：“我倒愿他是在嚇唬我，可我瞧他的樣子……分明是篤定我會自討沒趣。”

劉太監不以為然道：“嗨，夫人不待見您，您可不就自討沒趣麼？丞相是這個意思。”

“不對。”胤王若有所思，“這事兒與大喬氏沒關系。”

他是皇子，認回自己的骨天經地義，大喬氏就算是生母親，只要皇帝點了頭，也唯有認命。

所以大喬氏其實不足為懼，那麼姬冥修到底在暗示他什麼？

“劉全，當年的事……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劉太監一怔：“王爺，你不會是懷疑爺與小姐不是你的骨吧？怎麼可能？您自己睡沒睡人家，您不清楚嗎？”

沒錯，他的確與那人有了夫妻之實，他以為是自己的侍妾，誰知第二日醒來居然是！

他一怒之下給了一劍。

可姬冥修說，“天那麼黑，胤王別認錯人。”

這又是幾個意思？

難道那晚與自己一夜風流的不是大喬氏？

可大喬氏明明在自己床上——

胤王的腦子里糟糟的，他不愿去質疑那晚的經過，可姬冥修的三言兩語，輕而易舉地挑起了他的懷疑。

“王爺，景云那長相，一看就是您的孩子啊。”劉太監說。

看著是，但萬一不是呢？

胤王凝眸：“赤一！”

赤衛首領閃而：“王爺！”

胤王冷聲道：“你親自下一趟江南，查查五年前，勾引本王的人究竟是不是大喬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