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已經昏迷了五日,上的污泥與服早已被被桓宗用法整理干凈,臉頰蒼白極了。他在床邊坐了整整五日,腦子里哄哄的想了很多。
想著箜篌日后在修行上會有何等就,他的若是不能恢復,又能陪箜篌多久。說起過時對自由的,他想帶去看盡幾界風景。
他想了很多,唯獨不敢想,若是不愿……
給箜篌蓋被子的時候,他就發現他給箜篌的那條緞帶,在進納魂陣時,被收了起來。是擔心弄壞緞帶,還是已經知道,緞帶里有他一縷神識,不愿意連累他?
模糊的十指,在因他一日無數次涂藥而痊愈,上的傷也因為他喂箜篌口中的靈藥而愈合,可是昏迷的人還沒有醒來。
手握住箜篌的手,桓宗再一次輸靈氣,為梳理經脈靈臺。林斛站在門口,靜靜看著這一幕,退到了外面院子里。凡塵界的帝后與太子每日都會隔著門朝這邊行禮,卻從不打擾。
林斛想,這對凡塵界的帝后,比凌憂界的帝后,更像一國之主。
一只白鶴從天際劃過,落到了院子里,它揚起長長的脖頸,朝屋子里鳴。
后響起開門聲,林斛回去,公子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這是五日來,公子第一次離開箜篌姑娘邊。看到公子出現,白鶴仍舊沒有停止鳴,跳到樹枝上朝屋子里發出清脆的聲。
“這是找箜篌姑娘的?”林斛想,或許是找箜篌姑娘的人,發現傳訊符不能用,猜到箜篌姑娘已經不在凌憂界,所以才派了仙鶴傳訊。
桓宗從收納戒里取出一包靈米,還有幾條靈魚干,用盤子裝起來放在地上。仙鶴看了看,跳下樹吃了起來。
“箜篌還在睡覺,你等幾日可好?”桓宗看到仙鶴戴的腳環上,有云華門的標志,又取了幾條靈魚干放到盤子里。
仙鶴吃完靈米與靈魚干,彎下脖子用叼下掛在脖子上的收納錦囊,把錦囊放在桓宗掌心,高鳴一聲拍打著翅膀飛走。
錦囊流閃爍,上有棲月兩字。
“箜篌姑娘,是云華門棲月峰峰主的親傳關門弟子,難道是棲月峰有大事發生?”林斛皺眉,如若不然,何必讓仙鶴穿過凡塵界送信?
桓宗握手中的錦囊,沒有說話。
院門外,皇后與其他的宮人看著仙鶴飛來又飛走,心里暗暗震驚。難道是姬箜篌在凡間待得太久,仙界要召回去了?
迷迷糊糊間,箜篌聽到一個人的聲音。時而哭泣,時而哼著優的曲調,只是這個曲調十分陌生,像是千百年前傳來的聲音。
這是……被鬼魂了?
“魂斷紅燭淚未干,思君年年復年年,奈何橋頭待君還……”
“你是何人?”箜篌看著坐在荷池旁的華服子,這里的建筑規制像是皇宮,但又不是曾經住過的皇宮。
子的哼唱戛然而止,回頭朝箜篌看去,出一張麗的臉。
箜篌無法形容這張臉有多,大約傾國傾城也莫過于此了。這個鬼上有濃濃的怨氣,往后退了一步:“你是何人,為何了我的夢來?”
子幽幽嘆息一聲:“竟然只是一個什麼風都不懂的丫頭。”
箜篌:“……”
覺得這個人比昭晗宗的那個綾波還要可恨一些。
“好在眉目尚有幾分姿。”子站起,“深宮寂寥,我已經幾百年不曾與活人說過話了。這些后宮人都太過愚鈍,竟是無法知到我的存在。”
“人鬼殊途,你已不是俗世之人,本就不該打擾活人的安寧。”箜篌在旁邊坐下,“宮中有龍氣庇佑,們自然知不到你。”
“你既然知道我是鬼,難道不怕我?”鬼走路的姿勢好看極了,像是除開的青蓮,在風中輕輕搖曳,靠近箜篌,聲音飄忽,“難道……你不怕我吃了你?”
箜篌輕笑出聲,修行的日子雖然不長,但還不至于懼怕一個鬼。手推開鬼靠得太近的臉,“抱歉,我雖然喜歡人,但卻喜歡香香又有溫度的人。”
鬼臉沉了沉,咬牙冷哼:“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你剛才說我不該打擾活人的安寧,你當真以為,住在這個地方的人,能夠得到安寧?”
冷笑出聲:“我在這個宮里待了很多年,眼看朝代變幻,帝位迭,活在這里的人,到底都不曾得到安寧。”
箜篌想說,你何嘗又得到安寧,若是得到了安寧,又何必執著在這個地方,一直不愿意離去?
“小丫頭,你這是什麼眼神?”鬼似乎猜到了箜篌眼神里未言的意思,柳眉倒豎,“我與這些后宮人不一樣,我的王從未收納其他人。當年的后宮,除了我便再無其他妃嬪。什麼端莊賢惠、大氣仁德,都與我無干。大臣們罵我是禍國妖妃,天下人恨我恨得咬牙切齒,可那又能如何,我的王就是看不上其他人。”
提起往日的榮,鬼語氣里有些自得:“像你這種后宮人,是不會明白的。”
“我不是后宮的人。”箜篌攤開手掌,變出一壺茶,兩只茶杯,給自己與鬼倒了一杯茶,“我是從這個皇宮里走出去的人。
鬼愣住,推開箜篌遞給的茶杯,“你騙我!”
箜篌笑:“若我是這個宮里的人,你又怎能得我的夢?”
鬼沉默下來,良久以后,著天上的皎月,安靜下來。清風吹起的發梢,也吹起了幾分愁緒。
箜篌靜靜看著這一幕,這真的是一個十分麗的人,憤怒的時候,哀傷的時候亦很,即使就這麼安靜的坐著,也得讓人都忍不住側目。
“我的王,答應與我生同衾,死同,我們約好黃泉路上一起走,我答應了他。”鬼眼眶中落下一行淚,“我等了他很久很久,黃泉路上的花開了一年又一年,他沒有出現。墓中沒有他,王宮里沒有他。我眼看著屬于他的王朝覆滅,眼看著我們曾經住過的王宮被燒毀,被重建,他仍舊沒有出現。”
“他騙了我!”鬼上的怨氣大作,天空中的皎月變了紅,“他騙了我!”
看著面目扭曲,丑陋不堪的鬼,箜篌飛在頭頂一點,定住幾發狂的。這是一個在等待中失去了理智的鬼,或許再過不久,會丟失最后一縷理智,為無數惡鬼中的一員,最終被鬼差帶走,為厲鬼河中互相廝殺吞吃的怪。
“他沒有騙你。”箜篌用靈力幫助鬼恢復原貌,等一點點恢復理智以后,才道,“我曾經聽過一個故事,一千八百年前,西朝帝王桑羽與他王后的故事。”
“桑羽王與王后夫妻深,他的王后病逝以后,桑羽王傷心不已,四求神,取得一種死回生的藥方。從那以后,桑羽王日日以心頭灌溉藥引,終于以帝王之,培育出一株能夠起死回生的蒼玉耳。可是人的生死早有定數,桑羽王此舉違背了天道,于是遭了天譴。他的發妻并沒有活過來,而他也落得死魂消的下場。”
“你就是桑羽王的王后吧。”箜篌心里有些難,甚至不敢去看鬼的表,“他并不是想要騙你,只是不能再來赴約了。”
鬼怔怔地看著:“你騙我……”
“不要再等他了,他不能來了。”有些故事的真相很殘忍,可是箜篌卻覺得,寧可讓這位王后知道殘忍的真相,也不想讓以為,與帝王的是以欺騙為結尾。
這對桑羽王不公平,對王后也不公平,對這段流傳了一千八百年的故事不公平。
“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鬼連連搖頭,“我的王,英明神武護百姓,他是世上最好的王,他不會死魂消的,你在騙我。”
上的怨氣開始消散,雙目流,剎那間青變白發:“我的王說過,會為我種滿山的紅花,生生世世不相離,他說過的……”
說完這句,不知想到了什麼,朝宮外飛去。箜篌猶豫片刻,跟著飛了出去。不知飛了多遠,看到鬼在一座荒山上停了下來,這座山十分偏僻,無人居住,但是山腳卻開遍了紅艷艷的花朵。
箜篌從未聽過這樣的哭聲,似孤雁悲鳴,似杜鵑啼,每一聲都像是敲在的心間,酸難言。
,當真是如此神奇的東西?它能讓帝王逆天而行,魂消魄散?能讓舉世皆知的人,在寂寞的深宮中等了一年又一年,只為了與帝王的一句承諾?
這麼可怕的東西,為何還有人如此甘之如飴?
東方升起一起亮,鬼停止哭泣,抬頭看著天空,喃喃道:“天快亮了。”摘了一朵紅花,別在鬢邊,鬼轉頭看箜篌,“好看麼?”
箜篌重重的點頭。
“我的王也這麼說,他說我比花還要。”站起,帶著箜篌來到一個蔽的石門前,“多謝你給我講的故事。”
石門打開,里面是一座地底宮殿,里面裝滿了綾羅綢緞,珠玉珍寶,還有各種陶俑。鬼帶著箜篌走了很久,最后在一個石門停下,石門上雕刻著提燈開門的子,子雕刻得栩栩如生,就像是活人般,站在門邊迎接來人。
鬼了石門上子的臉,笑中帶淚道:“他想我每天都等他回家,我該回去了。”
“你……”箜篌手抓住,的手心冰涼,沒有毫的溫度。
“我的王會回來的,對嗎?”扭頭笑看箜篌。
箜篌想起有關桑羽王的那段歷史,史書上記載,桑羽王死后,由他的弟弟繼承王位。新王登基以后,并沒有讓桑羽王與深的王后合葬,而是把桑羽王葬了皇陵中。近千年來,西朝歷任皇帝的皇陵多次遭到盜墓賊的擾,但并未找到真。
“會。”箜篌點頭道,“一定會的。”
會幫找到桑羽王的尸骨,讓他們夫妻二人,葬在一起。
“謝謝。”雕刻子的石門打開,里面放著兩樽玉棺,一樽空的什麼都沒有,一樽里躺著一個子,盡管一千八百年過去,子的尸骨仍舊完好無損,仿佛活著一般。
“我該睡了。”鬼坐到玉棺上,從尸枕頭下拿出一個盒子,“這個,你帶走吧。想到王為它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我就無法讓它安睡在我枕邊。”
盒子移走后,玉棺中的尸瞬間化為灰土,只剩下一套華麗金玉縷躺在棺中。
看著自己的尸首化為灰土,鬼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把玉盒塞箜篌手中:“我有名字,青蘿。”
說完這句話,仰頭倒棺木中,化作點點熒,消失在天地間。
箜篌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嚨里哽得難,把滲出眼角的淚干,幫青蘿蓋好了棺蓋。干凈了上面的塵土。
嗓子有些沙啞,道:“我去幫你找到你的王。”
合上石門,箜篌看著東邊升起的朝,燦爛的紅花,比天上的晨曦還要紅,還要艷麗。
皇宮中,桓宗忽然手去探箜篌的命脈。
魂魄離?
他猛地站起:“林斛!”
好好的,怎麼會魂魄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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