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安正說道:“……去年有幾筆可疑的開銷, 相加總額是五萬兩。今年則先后有兩筆各為一萬兩的進項, 再就是區管事管著的私賬里, 有一萬兩的開銷。”停了停, 他撓了撓頭, “再往前的賬, 沒來得及翻。”
董飛卿頷首,“去歇息吧, 今晚開始,只要得空,便去曾家查賬。”
友安笑著稱是, 把堪輿圖放下, “翻賬目之前,小的在曾家宅子里走了兩趟, 各都沒變, 與圖上一致。”
董飛卿滿意地一笑。
走出來的蔣徽已經聽到了友安言語中的重點,看著他, 不解地道:“那些開銷,如果是追蹤并且算計我們的話,是不是太了?我們的命是不是太便宜了些?尤其是你, 大名鼎鼎的悍將啊,探花郎啊, 命多矜貴呢。”
董飛卿沒繃住, 笑出來, 隨即則道:“我在想的是, 陳嫣從哪兒來的這麼多銀子。”
蔣徽思索片刻,輕輕頷首,“的確是可疑。追蹤或追殺的話,幾萬兩是了點兒,但對于一個尋常門第,尤其對于一個孀居的子,未免太多了些。”頓了頓,問,“以前有沒有進項頗的營生,你也不知麼?”
董飛卿誠實地搖頭,“不知道。要是有,知人不了。”
“那就是來路不正,”蔣徽猜測道,“或者,干脆就是有人送銀錢給。”
“應該是吧。”董飛卿道,“不然怎麼都說不通。但就算有人送銀錢給,應該也有個合理的說法,不然的話,沒法子在曾家外院走賬。”
蔣徽嗯了一聲,隨后展開堪輿圖,仔細看了一遍,用心記下曾家外院宅形,了面頰,“我得去洗漱了。”
董飛卿一笑,繼而站到堪輿圖前,也認真看過,記在心里。
當日,蔣徽讓郭媽媽出去一趟,替自己給一位故人傳話:仔細打聽一番曾鏡病故前后的事,再就是陳嫣平日來往的有無可疑之人——尤其是財大氣的。
接下來,需要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蔣徽和董飛卿倒是并不著急,白日該忙什麼就忙什麼。
蔣徽繼續鼓搗香鋪子陳設的模型,董飛卿則長時間地對著將來的書院堪輿圖用心斟酌。
如此過了三日,友安那邊并沒什麼進展:曾家前年、大年前的賬,他找不到。
蔣徽聽了,不忍心讓他太辛苦,道:“那就別找了。那些賬冊,大抵是封存到了室、庫房甚至陳嫣房里的箱柜之中。一時半會兒的,憑誰也找不到。等我和公子琢磨出個眉目,你再去也不遲。”
友安稱是,激地笑了。
至于蔣徽故人那邊,也還沒打聽到值得提及的是非。蔣徽仍舊是不急不躁。這類事,只能慢慢來。要真是幾日間就能確定哪個人可疑、哪個人無辜,董飛卿和也不至于那麼久都云里霧里。
蔣徽的小日子過了之后,董飛卿才與一起出門,策馬去往保定府。
京城距保定府不是特別遠,就算讓駿馬不不慢地趕路,早間走,晚間也能到那邊。
蔣徽特地帶上了一些東西:兩條薄毯、兩條床單、水壺和董飛卿的小酒壺。
董飛卿蹙眉,“人吶,就是麻煩。”要是他自己出門,哪兒用得著帶這些。
蔣徽橫了他一眼,“不出意外的話,你得跟我這個人過很多年——煩死你算了。”
董飛卿哈哈大笑。
兩個人早間走,快一陣慢一陣地趕路,至傍晚,到達保定府,住進悅來客棧二樓。
暮四合時分,董飛卿和扮男子的蔣徽離開客棧,在街頭游轉,看到興趣的風味小吃就買下來嘗嘗,就這樣解決了晚飯。
回到客棧,蔣徽沐浴之后便乏了,強打著神把帶來的床單鋪好、抖開薄毯,倒下去沒多會兒就睡。
董飛卿瞧著,笑了笑。他出門隨攜帶的,只有蔣徽寫的兩個話本子,沐浴之后,拿出來消磨時間。
近幾日,一直忙著雜七雜八的事,每每拿出話本子,蔣徽就在一旁搗,要到現在才能繼續閱讀。
膾炙人口的那一個話本子,名為《風華令》,他問過劉全了,劉全說寫的是兩個男子從年到功名就再到為閑云野鶴的經過——在看的時候,因為大事小都很有趣或是揪心,讓人本就沒心思顧及兩男子是否要結良緣、娶妻之事。
董飛卿并不是有意逐字逐句地閱讀,是打心底這個過程,愿意慢慢品味。
不知為何,他在看的時候,心里特別安靜。
是因此,想讓自己多一些這般悠然閑適的景。
話本子里的兩個人,出尋常,自兒時便相識,一個桀驁不馴,一個世淡漠,但是特別投緣,相識沒多久就了摯友,一起習文練武,一起犯錯挨罰。
生有趣,環境又非他悉的高門、宦之家,讀起來便不會聯想到見慣了的明爭暗斗、虛與委蛇。
他喜歡這個故事,偶爾甚至不希兩個年長大,就那樣停留在年時,一直有那樣單純的喜樂。
看過十多頁,他便將話本子收起來,上'床歇下。
翌日,有幾個人先后來客棧找董飛卿。
蔣徽意識到,那些人都是董飛卿以前的心腹,不論何時,只要他一聲吩咐,便能放下手邊的事,趕到他邊效力。
就說麼,董飛卿可是響當當的一號人,手里只有劉全、友安,實在是說不過去。
看得出,董飛卿對厭煩的人不會講究路數,甚至不講理,但對看重的人,則會禮數周全,行事特別周到。
原本,他只需傳口信給這幾名心腹,讓他們盡快進京,但他卻選擇親自走這一趟,過來逐一相見,道出自己的打算——那些人若有為難之,他當即就能看出,不會勉強——雖然,這在他的心腹看來是多此一舉。
當日,幾名心腹保證會從速進京,董飛卿也無意逗留,到傍晚,問蔣徽:“回家吧?”
“行啊。”蔣徽爽快地點頭笑道。
隨后,二人從速趕回京城。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友安應門時,卻是神抖擻,笑道:“曾家那邊,查出原委了。”
董飛卿、蔣徽到倒座房的堂屋落座,聽友安說完原委之后,俱是斂目沉思。
出門前,蔣徽所托的故人是長興侯的寶貝孫子朱玉。
朱玉小蔣徽兩歲,一直喚蔣姐姐,二人通過葉先生結緣,他以前欠一份人。
眼前要查曾家的事,蔣徽便想到了朱玉。那小子從十來歲起,手里便有不眼線,說對各家的形知道的多一些,往后為難、失措的時候就會一些。朱家手里并無實權,難得他早慧,方方面面想著自保之道。
有現的人選,樂得省心省力,權當讓朱玉還人了。
和董飛卿出門當日,朱玉的小廝便來找郭媽媽報信:
陳嫣、曾家都沒有進項厚的營生,但是,有人主送大筆銀錢給陳嫣——那人是陳嫣的遠房表姐秦樺,四年前下嫁富甲遼東的商賈袁琛。
秦樺出嫁至今,不曾回京省親,但袁琛手下的大管事曾先后幾次進京,到曾府拜見陳嫣,奉上大筆銀錢。
這件事,陳嫣沒瞞管家、區管事和宅兩名管事媽媽。當然,知的還有朱玉安在曾府的眼線。
陳嫣與董飛卿的舊事,加上曾鏡之死,讓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朱玉生出了一些大膽的揣測,便開始留心。
但是,兩年多過去,陳嫣除了幾次接數額甚巨的銀錢,并沒做過出格的事。
直到近日,陳嫣先后兩次寫信給秦樺,都是六百里加急送出。隨后,袁琛的管事日夜兼程趕至京城,送來幾張萬兩銀票。
而友安這邊,前兩日一直暗中盯著曾府外院的區管事。
昨日,區管事掩人耳目地去了狀元樓一趟,宴請四個人。那四個人風塵仆仆,但是不難看出,都是懷絕技之人。
四個人離開狀元樓之后,便分頭尋住安頓下來——友安只尾隨一個人到了福來客棧,其他三個的去向,他便無能為力了。
——蔣徽把這些消化掉,轉頭凝了董飛卿一眼。
這些枝節相加,足以讓確定,自己被追殺的事,陳嫣功不可沒。但是,秦樺與袁琛又參與了多?這三個人,是陳嫣向那對夫妻索要銀兩買兇,還是那對夫妻利用陳嫣除掉?又或者,是三個人合謀?
董飛卿站起來,“容我仔細想想再做安排。”
友安稱是。
蔣徽隨著董飛卿回房,路上,覺得他神有些擰,心念數轉,問道:“秦樺又是哪個?你認識?”
“……”他不吭聲,也不看。
蔣徽也不再問,徑自回房,沐浴更。
董飛卿歇下的時候,見睡在里側那床被子,背對著他,無聲地笑了笑,湊過去抱。
立時打開他的手,裹薄被,“一邊兒去。今兒要是敢我,我撓你個滿臉花。”
董飛卿啼笑皆非,“我都沒說什麼呢——你想到哪兒去了?”
“不是你讓我胡思想的麼?”語氣冷淡。
董飛卿躺在側,道:“秦樺給我送過平安扣——你問的時候,我不大確定,就沒敢吭聲。”
“……”蔣徽默默地運氣。很多男都把平安扣當做定的信。
董飛卿繼續道:“我當下就打發人給退回去了。而且,那時候給我送這送那的孩子多了去了,看起來文文弱弱的……”
“閉!”蔣徽忽然轉,手用力掐在他肋下,大眼睛似要冒火,“文文弱弱的?你倒是記得清楚。還多了去了,我是不是真要單為你準備個小賬本兒?把那些人的名字寫上去,再挨個兒收拾?”
掐得他特別疼,可的言語又讓他特別愉悅。“你是不是又本末倒置了?”他皺著眉,卻語帶笑意。
“誰本末倒置了?”蔣徽把他踹下床的心都有了,“我對陳嫣起疑的時候,你就該想到那個勞什子的表姐。董飛卿,你的腦子呢?”松開手,推搡他,“去去去,別涼快著去!”
董飛卿笑著把完全炸的小妻子摟到懷里,的,“盤錯節的人太多,我對陳家也真不大了解。你也聽到了,秦樺是陳嫣的遠房表姐,我總不可能連這些都知道。”
“不管。”蔣徽掙扎幾下便不了,面無表地看著他,“不管怎麼著,我被人算計追殺的事兒,是因你那些七八糟的桃花債而起。不確定的時候,我當然沒脾氣,現在一清二楚,我真生氣了。”
“以前你自己說的,是譚家的人做的好事,對不對?”董飛卿語氣更加和,“你到底吃過怎樣的苦,遭過怎樣的算計,從來不肯與我說,我這兒也是糟糟的,怎麼可能有先見之明?
“我發誓,真不知道那倆禍水是遠房表親,話說回來,你以前不也不知道這事兒麼?
“就算錦衛,恐怕也沒留意過這些,所謂的遠房,沒有八里遠,也有八丈遠,大多是人們攀的由頭。”
“閉。”蔣徽闔了眼瞼,“手松開。”
董飛卿不松手,老老實實地道:“但不論怎樣,是我錯了。這回就原諒我,往后我把你當親姑供著,麼?”
聽了這不倫不類的話,蔣徽氣結,小腮幫都鼓了起來,卻仍是閉著眼,懶得再理會他。
董飛卿看著,有點兒心疼,飛快地親了親的面頰,“我去給你拿子,你結結實實地打我一頓,行麼?”
“……”
“要不然,我給你磕幾個?”在蔣徽面前認慫,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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