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一直以為我是個沒爹沒媽的孩子,但是突然冒出來我爸還有一個姐姐,我真的……”饒是現在我們之間還隔著電話,我也能想象得出此刻秦野那糾結的樣子。
“秦野,關于這件事,我雖然不想你走,但是我無法做你的決定,還是要你自己考慮。”在說完這話后,我就覺自己已經花完了所有的氣力。
雖然上那麼說,可心里卻舍不得。
我掛斷了電話,卻覺在這一通電話過后,自己恍然變得弱無力,本使不上任何一點力氣。
在這個時候,我工作上的助理走進了我的辦公室,對著我說道:“許總,孟總說五分鐘后在會議室開會。”
“好,我知道了。”
我準備了一些會議上所需的材料,便準備趕往會議室開會。
但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再次給秦野打了個電話。等到電話接通后,我對著秦野問道:“關于你世這件事,你能告訴我,是誰跟你說的嗎?”
“是……姐夫。”
是三爺?!
我想過可能是阿昭找到了學校里,但怎麼都沒想到,我再三跟三爺說過,讓他不要跟秦野說起這件事。可沒想到,最后居然會是他將真相告知給秦野。
為什麼會這樣?
我瞬時有種自己被背叛的覺,本想不明白三爺為什麼會這麼做。其實,在經過大半年的時間,我們的分別過后,雖然我們現在重新在一起了,可我總覺得他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我推開辦公室的門,對著助理知會了一聲:“跟孟總說一聲,我先打個電話,晚一點去開會。”
“好。”
代完后,我便給三爺打了個電話。
聰明如他,自然知道我為什麼會打這通電話。
當我問他為什麼的時候,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你怎麼不想想,也許讓秦野回秦家,不失為是一件好事。”
我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疑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已經查到,秦司謙之所以會在北京當個普通的醫生,其實是因為他跟秦老想栽培他繼承家業的心思背道而馳,一個人跑到了中國來。現在,他又斷了手指,在上有殘疾,不可能再作為秦家的繼承人。在秦司謙沒出事之前,秦野自然不算什麼,可現在他既然出事了,那麼秦野,很可能就會是他下一步的重點栽培對象。”
說到這里后,三爺繼續跟我說起秦家在緬甸的背景:“我查過,秦家在緬甸的勢力不小,秦老手下開了好幾家大型賭場,幾乎壟斷了這一塊行業。他的緬甸的勢力并不小,在老撾、越南和泰國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就他現在這個年紀,過幾年一定會退居幕后,找個繼承人繼承他的事業。而現在,秦野就是他的唯一選擇。這一點,從阿昭特意幾次三番來找秦野中也能看出。”
“除了秦老之外,阿昭跟哥秦司謙的關系并不好,接下這檔子生意,有可能就是想跟秦野結盟,之后一塊將秦司謙踢出秦家。”據所調查到的信息,三爺續續跟我說了許多。
我并不否認他在很多方面都分析的特別有道理,但卻覺得有些功利。而且,他這麼做,就他而言,難道說就沒有其他的目的嗎?
我一開始以為雖然這個圈子怪陸離,所以才養出了諸如楚言、秦司謙之類的變態,但在我的心里,我一直都覺得三爺是跟他們不一樣的。
他固然有城府跟算計,卻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沒有任何底線。
可是現在,當我聽到三爺說這些話的時候,不得不說,我特別的難過,但更多的是一種失。
“難道,你的意思是想讓秦野為秦家斗爭的犧牲品嗎?”
“不,不是犧牲品,而是繼承人。”
“秦司謙現在雖然斷了手指,難道你以為,就他的子而言,他在看到秦野這個威脅后,不會想方設法把他殺了嗎?”秦司謙的所作所為,并非一般人可以比擬,我實在不敢將秦野放在這麼危險的一個境地。
說完這話后,我對著三爺有些無奈地問了一句:“真的,我特別不明白,為什麼我一直想瞞著他的事,你轉頭就能把這件事原原本本、毫無保留地告訴他?雖然他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可就他現在的年紀而言,你以為他當真知道去了秦家之后的險惡嗎?在臨死前,將秦野托付給了我,讓我好好照顧他,我不想看著他死,你知道嗎?!”
天知道楚言為了一個繼承人的位置,當初是踩著他多兄弟的鮮和尸走上去的。他現在雖然功了,可我并不想秦野也變那樣一個冷絕義的人,更不想他為權力斗爭的犧牲品。
除卻楚言之外,單單說三爺跟喬燃之間,他們本是堂兄弟,從小一塊長大,但為了爭奪喬家的權力,何嘗不能撕破臉皮?
對此,三爺的要求卻格外嚴厲:“作為一個男人,如果連那樣的斗爭都扛不過來,那麼他整個人就廢了。”
“可他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十幾歲了,還是一個孩子嗎?”
我不想聽三爺和喬燃在秦野這個年紀的時候究竟經歷了什麼,但作為一個普通人,十幾歲的時候,就是應該無憂無慮的時,我并不想讓秦野在這個年齡就背負太多東西,只想讓他活的簡單點純粹點。
我直主題,帶著一些功利地對著三爺問道:“你這麼希看到他回到秦家,為秦家的繼承人,你是想讓他為安在秦家的一枚棋子,讓秦老失去威脅,還是想等到他真的功之后,拓展緬甸那一塊的生意呢?”
“你就這麼看我?”
“不是我想這麼看你,而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都讓我這麼以為。”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任何理由。
以我們現在的經濟能力,照顧秦野長大這事兒并不困難,而我也確實抱著一直照顧他、直到他可以自立那時候才停止的念頭。
而如今,我實在想不通,為何三爺是要讓秦野回到秦家這件事。
我現在的懷疑并非空來風,等到之后,在我知道當初三爺假死的背后,其實也有他自己的安排時,我瞬時覺得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他。
在喬二叔宣布喬老太爺將喬家繼承人的位置傳給喬燃的時候,他雖假意不聲,但在背地里,其實他在那個時候,早已跟他的父親取得了聯系。
當時有一段時間,也就是我被迫跟了喬燃的最開始,三爺在東北鹽城待了很長時間。早在那個時候,他已經跟他的父親相認了。而這次“墜海亡”,能那麼及時地出現一個替來讓他炸死,也并非只是一個偶然。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沒想到,我會是其中出現的那個誤差。
因為我將錯誤的信息給了三爺,所以那天跟在他后的保鏢了鐵牛。鐵牛的背叛,尤其是當他一刀在三爺的口時,了這件事最大的意外。
在此后的半年時間,三爺因為重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等過了半年時間才終于蘇醒過來。但饒是如此,他的也比之前來的虛弱的多,需要靠中藥來調養他的。
他心策劃的詐死,無疑是在嘲諷劉清雪的死跟我的傷心絕統統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喬二叔不恨三爺是不可能的,就像之前喬夫人過世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連一句話都沒說過。畢竟,劉清雪是因為三爺白白死了。
那麼年輕的一條生命,就這樣因為一場騙局而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同樣的,也是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后,我才終于知道,當初三爺跟他的父親……究竟在謀些什麼,又是究竟為什麼要策劃那一場詐死。
三爺父親在鹽城消失的那十幾年時間,并不只是一個數字的概念而已。
他是真的變了。
變得讓我覺自己都有些不認識他了。
我們倆因為秦野的事并非第一次吵架,但沒有一次比這次吵得更兇。
要說前些日子,我們倆還歡天喜地地在商量著婚禮的各種細節,可在這個時候,我在心里已經開始猶豫,我是不是真的該嫁給他。
他,真的是我想要的那個人嗎?
雖然我不愿將秦野推秦家那個利益爭奪的火坑,但說實在的,秦野的事只是一導火線而已,由他發了我跟三爺之間早已存在的矛盾。
而在三爺最后無所不用其極終于將秦野送到了秦家時,我也跟他說了分手。
我始終記得那天,秦野是哭著被阿昭帶上飛機的。
他一直在哭,里不住喊著:“念念姐,我不要走,我要留下來。念念姐,我不要走……”
他喊得我心里搐一般的疼痛,可除了流淚,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不知道三爺瞞著我在私底下跟阿昭做了什麼樣的易,總之,那天當我得到消息趕到機場的時候,就看到阿昭是拖著秦野離開。
我拼了命地想過去將他拉回來,但三爺的手下卻將我整個人架著,攔著我不讓我沖上去。
我曾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事便是無能為力。
就像此時此刻,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野在我的視線中消失,我卻怎麼都阻止不了這一幕的發生。
秦野終究還是被阿昭帶走了,那個時候,我紅著眼眶問三爺為什麼,為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直接讓阿昭帶走秦野。
可三爺卻只是盛氣凌人地對我說:“一個無關要的外人,有必要讓你用這種語氣來跟我說話嗎?”
我知道他不喜歡秦野,覺得我花費了太多的力在他的上,不想讓他為夾在我們中間的那個電燈泡。
但從始至終,他都忽略了一點,秦野他真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我將他當做是我的親人,當做我的親弟弟來看待。可誰能想到,三爺還是容不下他。
有那麼好一會兒,我都沒有說話,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我曾以為自己很了解他,我們彼此相,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在這個世上,沒什麼事能將我們分開。
可現在,我卻恍然覺自己好像錯了。
時間的指針在分秒不停地走,我變了,而他也變了。
或是因為我很長時間都沒說話,三爺抬手讓他的手下放開了我。他手將我摟進了懷里,抱著我,對著我親昵地說道:“別難過了,我會派人在秦家保護他,幫著他坐上那個位置。他不會有事的,放心吧。而且,我們就快結婚了,想想這些開心的事,不好嗎?”
是啊,我們就要結婚了。
可他,就是這麼對我的嗎?
這段時間以來,我去了程氏工作,將自己的很多力投放在了工作上,也在閑暇時間考了駕照,想要讓自己迅速長起來,不再是以前那朵弱得只能依偎在他邊的菟草。
我真的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努力想為自己喜歡的樣子。
三爺雖然對這一切并不同意,但到底沒有反對,只是漸漸地,我們之間的矛盾也變得越來越多。
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在秦野這件事上,他為了他自的利益,竟然能讓秦野就這麼被阿昭帶走了。
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不是一樣貨,喜歡了就留在邊,不喜歡就丟在一旁。他也有他的喜怒哀樂,也會有不開心難過的時候,他本就是那麼一個沒有安全、擔心自己會被拋棄的孩子,而現在,我們卻竟然真的拋下了他,像一個劊子手一般拋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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