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婦們能立起來，還有什麼做不的？我就塞了幾個伶俐的姑娘進業務班和維修班去了，憑什麼咱們就該天天窩在廚房干活，也是該出去見見世面，現在都跟著出去了。”

這個話題老太太也聽，時不時的夸趙桂蘭幾句，兩人一人抱著一個孩子這聊得是心愉悅，沈華濃一邊忙活進進出出的，也聽了一些。

快到飯點了，食品廠的食堂送飯菜過來了，一盆蒜鱔魚片，一盆小龍蝦，還有一小盆清炒空心菜，小木桶裝了大半桶的飯，米飯上還用三個小碗蒸了蛋。

這桶和盆就擺了一竹床了，看這些狂的餐，沈華濃角直，霍庭這時候還沒有回來，肯定是留在外面吃飯了，就他們四個老弱婦孺，也就是老太太和張煉的戰斗力強一些，可也吃不了這麼多。

“糧食都是村里種的，各家分完了吃不完的食堂回收，菜也是跟各家買的，這些鱔魚龍蝦是在池塘里的，快嘗嘗廠食堂的手藝。”

沈華濃按照家里幾個人的飯量盛了飯，指著剩下的半桶招呼趙桂蘭和送飯來的棗花和另一個香的姑娘，“一起吃吧，正好說說話。”

又從家里拿了碗筷出來分給們，沈華濃以前在家用的都帶走了，家里剩下的這些還是婆婆時君當時置辦的，村里有紅白喜事都是東家借桌椅，西家借碗筷的，這些也經常借給人使的，倒是不缺碗筷。

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期間又空給三個小家伙喂了蛋羹，這還不夠，又一人化了半碗米糊糊吃了這才飽了，吃完飯，們還沒有走，又過來了幾個說話的。

沈華濃時不時的上一，也趁著孩子們有人哄著，趕將家里給歸置好了，不用擔心晚上睡覺被蚊子抬走了，才去燒了鍋熱水趕著昭昭和張煉分頭去洗澡。

又將到了時間就哼哼唧唧要洗澡的三胞胎挨個洗了丟到帳子里，讓兩個大的看著陪著玩去了。

八個月大的孩子表富多了，肢作也多，能爬能翻會玩玩會撒，子也大致上能看出來一些，都不算是特別鬧人的，這跟個大玩似的，比早先的幾個月可有趣多了，張煉和昭昭也能夠看得住一會。

實在看不住了只要喊一聲就是了，都在外頭坐著呢。

霍老太太洗澡去了，沈華濃這會才是能坐下來好好歇一會說說話了。

正好們正說到了這次招工的事，就問了句是怎麼安排的，早先是給了村里一個直招的名額，當時沒有馬上用上，說是等報名的都先去考試，考完了再從沒考上的里頭推薦一個去。

能最大限度的利用名額，這樣作也不違背規矩，于是就這麼辦了。

現在結果也出來了，報名的有考上的，自然也有落榜的，村里也早都知道了。

趙桂蘭就說：“先就商量好了，最后抓鬮決定，左右都是不中用的，矮子里頭挑運氣好的，挑不中還能夠怪得了誰？”聽著語氣很是不以為然。

說完馬上就有人跟著附和數落那些沒考上的丟人，還說呢讀的書都還給老師了，白瞎了浪費這麼多年，還不如人家月娥沒正上過學的。

這話說的，家里有沒考上都跟著沒臉，但事實就是這樣，沈華濃給了李月娥一個特殊報名的名額，人家小學學歷都沒有，就靠著自學和去學校旁聽，竟然還真的吊車尾給考上了，雖然排在最后面，這不也考上了嘛。

有多努力外人不一定都知道，就看見讀了書還不如的了，這一對比可就特別傷人了。連考上的好像也沒有特別了不起了，不是很高興，這事給鬧的。

當時只考慮著最大限度的增加考上當工人的人數，沒想到還能夠發生這樣的事。這人是最經不得比較的，輸給同樣的初中生跟輸給李月娥肯定是不一樣的，就有了這一出了。

所以這誰去都不榮。

沈華濃笑笑就不問去的是誰了，轉頭問起：“村里文憑高的都走了，后備力量缺了這也得趕培養補上。”

“這個我們都知道，就月娥的這件事我看得真真的，文憑和能力就不是一回事，其他人也能培養，是不是好苗子不能看這個。”

就怕們因為李月娥的這個事走極端了，沈華濃多說了幾句：

“文憑是不能說明太多問題，但書本里學到的東西那是真的一生用的，月娥也不是靠運氣考上的，是認認真真讀了書才有這結果，很多人沒這個恒心和毅力自學，學校就起到監督引導的作用。

學校教了，但學多學還是得靠自己，就是學到的有限，但那也比不學要強一些。

你們都說月娥，那你們看看月娥讀書前是什麼樣，讀了又是什麼樣，這還不夠明顯的？”

“這倒是。”

婦們嘰嘰喳喳的數著這些變化，將李月娥都說得害臊了，讓說說想，推了半天實在是推不過去，就垂著腦袋說了：

“以前沒人跟我說道理，但是書里有很多道理，我就覺得我讀了書好像是變聰明了一些，自己不會的看書里的對著學就是了。”說話時聲音都有些打了：“你們非要我說，那我就說了多看書，這沒錯。”

將大家都說的笑了，趙桂蘭問起來：“你這招工走了你家里能丟的開手？”

“家里還有我弟弟妹妹，我跟他跟我媽都說了繼續給賓館送菜，他們跟著我送半年了都知道，至于我爹，他也就是個窩里橫，上次險些被當投機倒把給抓了，他……”

李月娥撇撇，“我們自己能理外頭的事，他都不能，現在誰也不怕他了，他也橫不起來，沒什麼可擔心的。我跟他說過了，他安安份份的，以后我拿了工資每個月給他五塊，他要敢在家里跟我媽我妹妹手，一錢都沒有……

可見書上說的沒錯，這世上的事，不是東風到西風，就是西風倒東風。”

說出來是丟人，但家的這些事村里都知道，也就無所謂了。

雖然事還有些不足，但這也是真的立起來了，等再長一些，事也會更加老道。

“怎麼我聽說那個汪知青又找你了？還說要跟你一起去石油城？”

李月娥聞言臉上騰的紅了，又氣又惱啐道：“鬼跟他一起去！他都沒考上，就是想讓我帶他去，想先進城之后再找工作機會，我才不帶呢。”

帶？怎麼帶？沒有這個政策說招工還買一送一的，崗位沒有這麼廉價。

唯一也就是對職工家屬多點優待，正式職工的家屬沒技能的也有先安排臨時工崗位。

這位知青小伙子還真的是打著這個主意，他是在這村里待得夠夠的了。

因為剛來的時候跟李月娥鬧了那一出，以至于他現在還很嫌棄。

跟他一起來的幾個知青還能夠在村小學當老師，有工資拿，只要教的用心的，村里評分還高，這個分數回城的時候肯定是有考慮的，但他就沒有這好事了。

村里說他品行不好，不讓他教書，整天就是當牛做馬的下地。

他長這麼大還沒有過這麼多罪，從沒做過農活的，這自然是做的不能讓人滿意，拿的那點兒工分自己吃飽都艱難，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因為整天干活又吃不飽，每天從地頭回來累的就不想，也很久不書本了，就連跟幾個知青也漸漸疏遠了，嫉妒讓他面目全非，心態失衡，跟有文化的說不上話，村里也不親近，人活的格外抑，學習的事早都忘記了，自然而然的，這次石油城的招工考試也沒有考上。

沒想到，李月娥這個文盲竟然是考上了，當初還是他為了哄這傻丫頭幫自己干活，才教了寫了幾個字的門。

實在是前途無，不想在鄉下待下去了，家里也幫不上忙，就今年又有幾十萬的知青下鄉了呢，沒有別的辦法了想，他就看上李月娥了。

還跟李月娥說了，他不在意已經不干凈還是農村人的份，可以跟對象，但是，有個要求就是把他用家屬的份帶到石油城去。

然而，李月娥已經不是以前的李月娥了，雖然還是缺，也對以前的經歷愧自卑，也為嫁人憂心，畢竟本不是這麼容易改變的，但還沒有自輕自賤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