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引君甕

凌王府

景夜剛踏進府邸，便聽聞一陣低低的絃音，卻不似以往聽過的任何樂之音。一番疑繞上心頭，雖好來管家，“添叔，這是什麼聲音，爲何聽上去如此的悲傷？”

“回王爺，今兒個陶主子出去了一天。回來的時候，手中便拿著一長圓柱座的東西回來。跟去的暗衛說，陶主子一天便待在樂行裡。再出來的時候，手中便抱著那玩意兒，也不知是什麼東西。不過陶主子卻能拉出十分優雅的聲音來。”

優雅？！

聽著這個詞，景夜卻不茍同於添叔的說法。

這樂聲之中，瀰漫著一子的悲傷哀轉之意在裡面，時急時緩，如高山流水；又時重時輕，如泣如訴。讓聽者心中自然冒出一悲傷的味道，甚至……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傷的回憶，不讓人潸然淚下。

不過……景夜卻不會由此。

畢竟，他母妃的樂技造詣在景遙……甚至整個九州大地，沒有人能勝過。自到音樂的薰陶，只消一聽，便知道這曲子爲何。甚至……是否和攝魂有關……

只是，景夜卻也實在沒有聽過這般的樂聲，一時間也無法辨別這是什麼樂所奏出的樂曲。

步伐順著北苑而去，音聲便更加的濃郁。景夜只是聽得迷，站在院外，看著陶晚煙坐在凳子上奏曲。而璞閒則是在一旁鼓弄他的藥草，偶爾兩個人的目會在空中匯，便同時迴應彼此一個笑意。

看著這一幕，景夜的雙手不由握拳，這眉峰是聚了又展開，展開之後又蹙。眸也碎髮深沉，深邃的眸子中似乎釀造著一場大風雨，只是缺了那麼一點導火線。否則也就真的是一即發。

“妃好興致啊！”景夜雙手剪於手，一方面是爲了突出他不削一顧的氣勢，另一方面卻是在藏他因爲怒火而青筋暴突的雙手。不知爲何，看著剛纔著院子兩人的眼神流，景夜忽然有種想把璞閒送到別院去的衝。

原本太便緩緩往這山下落，景夜背而立，陶晚煙本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可他話中的不滿和譏誚自問還是聽懂了。拉著二胡的手也停了下來，同樣用不滿地眼神瞟了瞟他。華麗卻做足了面子，“不知七爺這麼晚了來這裡所爲何事？”

“笑話，爺來看看妃，又有早晚之分？我就是半夜要你從牀上爬起來陪本王下棋，你也不能有任何的反駁之意。”景夜拽拽地衝著陶晚煙說了一聲，隨後自顧自地站陶晚煙對面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而璞閒則是像沒有看見景夜一般，繼續搗弄他的藥材。

倒是陶晚煙，看著景夜那張自以爲是的臉，幽幽地吐出幾個字，“妾可不會下棋！”

沒有想到會這般作答，景夜現實一愣，隨後哈哈地笑了出來，對著陶晚煙打趣到，“沒關係，爺教你。”

聽著景夜的話，陶晚煙先是一愣，卻沒有作答。又低頭撥弄自己手中的二胡。景夜見狀，心中又是一陣惱怒，卻不能將陶晚煙怎樣，遂將目落在了陶晚煙手中的樂上，眸中漸漸斂了不的疑。陶晚煙明智到景夜疑，卻也不開口，反而是帶著挑釁地意味問道，“不知七爺覺得著音可好？”

“一般！”景夜撞出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目卻始終瞟向陶晚煙手中的東西。

陶晚煙輕輕笑了笑，算是對景夜服了。

自是知曉他不懂二胡是何樂。說來也怪，這景遙國，什麼樂都有，可偏偏就是沒有二胡。原想著是名字不同纔會這般，便畫了出來給樂行的老闆看。

結果他還是搖頭說沒有。

向來這裡確實沒有它的存在。

“這琴……奚琴。”陶晚煙頓了頓，終是用了二胡原本最初的名字，“所奏出來的音樂，被稱爲眼淚的聲音。”

說著，陶晚煙放下二胡，專注地看著景夜，“七爺你可知我剛纔所拉的曲子喚爲何名？”

景夜挑眉，示意繼續開口。陶晚煙輕輕笑了笑，紅脣輕啓，吐出三個字，“相思引！”

景夜出去取茶杯的手猛地停滯在了原地，璞閒搗騰藥材的手也忽的一停。陶晚煙雖沒有擡頭，餘卻將兩人的作盡收眼底。於是乎淡淡地笑了笑，“七爺，相思引，幾世緣不負相思引。以曲爲引，取名相思。相思相思……思到盡頭，還不是一無所有。”

說著，陶晚煙又低頭認真地拉起了二胡。

其實陶晚煙口中的相思引，與原本在二十一世紀所聽的相思引已經不同了。現在聽上去，似乎還缺了點什麼。“七爺，依你之見，這曲……可算得上曲子中的翹楚？”

說著，又自嘲的笑了笑，“也許也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景夜看著陶晚煙，一直沒有開口。聽著耳邊的悲怨卻又意味深長的樂曲，景夜的眉也順著蹙。復想到梨花樓梨姑娘對他說的話，眸聚在陶晚煙的上，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曲子，缺了點樂。”言罷，景夜便起離開。

陶晚煙自是不會留他。可是心中卻忐忑得很。陶晚煙能拿出手的，除了畫，便是著二胡。說起來也要謝母親，是位奏二胡的行家，所以自小陶晚煙便會，而且知曉它製作工藝，才讓樂行老闆趕慢趕地做了出來。還好樂沒有讓失。

“陶妃……”璞閒放下自己手掌的藥材，走到陶晚煙的邊，雙手抱拳彎腰行了行禮，“茍富貴，勿相忘……”

聽著，陶晚煙便笑了出來。璞閒豈是會對那些富貴虛名有興趣的？即使他樂得與開玩笑，自是是非配合，“先生言重了。晚煙當時記得您替我診病相救之，怎敢忘記。”

“如此最好！”璞閒配合著笑了笑，又低下頭去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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