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轉臉看著他。
沒哭。
還好,蔣丞鬆了口氣,雖然他覺得顧飛應該不會像他似的沒事兒就鼻子發酸,宛如一枚脆弱的老娘們兒,但還是有些擔心。
顧飛這一看著他,他頓時更手足無措了,抬起手猶豫了半天,最後往顧飛肩上一搭,摟住了他:“丞哥抱抱。”
顧飛沒有掙紮,隻是低了頭,腦門頂在膝蓋上……當然,大多數的人都不會像他這樣被誰一下就跟被捅了一刀似的。
“其實……算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蔣丞從來沒安過人,沒到一定程度的人他也不想安,跟他關係最好的潘智也沒什麼需要安的時候,心大得連吃了屎睡一覺也能過去,他隻能在顧飛背上一直輕輕拍著,然後又幾下,“沒事兒,都過去了……你覺得害怕也正常,但是這事兒就是過去了。”
顧飛低頭一直沒。
“那什麼,”蔣丞摟摟他的肩,在他胳膊上又了,“你這也算是經曆了大事的人了,對吧,以前我媽……就是我養母,總說,人這一輩子,任何經曆都是有價值的,無論好壞……”
顧飛還是低著頭。
蔣丞一邊在腦子裡想詞兒,一邊著急自己安人這方麵的知識儲備跟學霸這個頭銜還是有些不匹配。
就在他沒詞兒可說,隻能一個勁兒在顧飛背上胳膊上呼嚕著,準備說出“呼嚕呼嚕嚇不著”這種稚安詞的時候,顧飛終於了,偏過了臉。
“你……”蔣丞趕看他,一眼過去就愣了,顧飛正勾著角笑著,他猛地回胳膊,吼了一嗓子,“你他媽有沒有人啊!你居然笑?”
“啊,”顧飛笑得更厲害了,“我第一次這麼低段位的安,實在忍不住,本來好悲傷的……”
“滾!”蔣丞吼了一聲,從地上蹦了起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揍得你悲傷起來!”
“彆彆彆……”顧飛也站了起來,迅速一腳把地上的彈弓踢開了。
“不是,我剛是真擔心你了,我都急得快給你呼嚕了你知道麼!”蔣丞簡直無語,“你玩人玩得好開心啊,是不是應該給你鼓個掌……”
“謝謝。”顧飛說。
“不客氣,”蔣丞條件反地接了一句,回過神來之後話都懶得說了,“……你大爺。”
“真的。”顧飛抬起手,用手指在他肩上輕輕點了一下。
蔣丞沒說話,莫名其妙地往自己肩上看了一眼。
“謝謝,”顧飛靠過來抱住了他,“真的。”
跟那天在球場上慶祝勝利的擁抱不同,顧飛這一下抱得的,他遲到的條件反都沒能條出來。
“還有,”顧飛摟著他輕聲說,“我說的旁觀者,請用你學霸的腦子思考一下,不要再往偏了去理解。”
“我理解肯定沒偏,”蔣丞說,他能聞到顧飛上混著淡淡煙草味的氣息,突然覺得這樣的擁抱讓人很舒服,這種舒服說不清是不要臉的那種,還是踏實的那種,還是彆的什麼種,總之他並沒有推開顧飛的衝,“你在湖邊看到我的時候,就是覺得自己是個旁觀者,看彆人哭,看彆人笑,看彆人分裂八瓣。”
顧飛笑了好半天:“行吧,我就是觀了一會兒,也沒想彆的,也沒嘲笑你。”
“這就對了,”蔣丞說,“真誠一點,這個世界多明亮。”
顧飛在他背上拍了拍,鬆開了他:“我剛都以為今天要死你手上了。”
“不至於,”蔣丞歎了口氣,“我倒是有點兒擔心,我好像知道得太多了……”
“沒事兒,”顧飛拿起相機看了看,“我有你的照。”
“什麼?”蔣丞瞪著他。
“我有,你的,照,”顧飛晃了晃相機,“帶臉,高清無|碼。”
“個臭不要臉的,”蔣丞指著他,“我剛就不該安你,你這麼變態你同學知道麼?”
“我同桌知道。”顧飛笑笑。
蔣丞板著臉,板一會兒就樂了。
顧飛那兒有沒有他照他並不是太所謂,嘛,又不是沒穿照,相比之下,他更在意的是……
“還有你的奔跑照。”顧飛說。
“你給我刪了!”蔣丞吼了一聲。
沒錯,相比照,他更在意的是跑得跟似的那張照片,那張要讓人看見了,才真的是丟人現眼。
“可以,”顧飛回答得很乾脆,“幫我把周一的檢討寫了吧。”
蔣丞瞪著他,最後有些無奈地說:“你連個檢討都不會寫麼?就你這德,從小到大沒寫吧?”
“我真寫不出,以前我都讓李炎幫我寫過,還有周敬,能抓的人都抓遍了。”顧飛說。
“哎,”蔣丞倒了杯水,喝了幾口,“說真的我佩服你,就你這樣混日子,連檢討都要混,高考怎麼辦。”
“想得真遠,還有一年多呢,”顧飛說,“我沒想過高考的事兒,我就想混個畢業證。”
“那你念個什麼中專技校的多好,”蔣丞掃了他一眼,“還能有個一技之長。”
“我有啊,”顧飛又晃了晃相機,想想又笑了笑,“初中的時候我是真想過考個大學的,後來覺得沒什麼意義。”
蔣丞沒說話,覺顧飛並不是真的覺得沒意義,就他家這種況,他本沒辦法離開去上學吧,本地似乎也沒有能見人的學校可考……
“你應該能上個牛大學,”顧飛說,“不過在四中這種垃圾學校念完兩年,會不會影響你?”
“不會,”蔣丞把杯子裡的水都喝了,“無非都是書上的東西,誰教都一樣。”
顧飛衝他豎了拇指。
“也許是跟我媽……跟我養母較勁吧,”蔣丞皺了皺眉,雖然不會知道,“我不會你把我放哪兒,我就爛在哪兒,我會離這兒遠遠的。”
“是啊,”顧飛了個懶腰,“這個破地方,沒人願意待。”
高一開學初,班主任把班上最開放的女生安排到了我的旁邊……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都說水滿則溢,過慧易折,我偏要破破天荒。紫薇斗數,大閻羅針,醫道雙修,逆天奪命尋常小事?性感御姐、乖巧蘿莉、霸道警花,統統快到碗里來。
沈青棠跟許今野是兩種人。 一個是家教嚴格生長出的乖乖女,模樣氣質樣樣要出挑,做什麼都被要求做到最好。 一個是世家浪蕩公子哥,肆意浪蕩,離經叛道,身邊的人來往更迭,不見他用過幾分真心。 沈青棠很早就知道他,遠遠在球場見過,他投了個漂亮的三分球贏得全場喝彩。 看球的女生不少,拿着水,想給他卻又不敢。 少年太過亮眼,以至於靠近,都擔心不夠資格。 室友多次說,“許今野這樣的,不喜歡乖乖女。” 她嗯了聲,沒反駁。 在馳騁過後,夜晚路燈下,她套着不合身的男士外套,光落在少年的兩肩,許今野輕釦了下她的額頭,勾着脣角,有些壞,“好學生。” “今天再教你點別的。” * 許今野在Moto GP這樣頂級賽事上奪冠,賽後採訪時,記者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櫻桃髮圈,問他是不是女朋友的。 他低頭,笑了下,指腹摩擦着小櫻桃,道:“這個啊,騙來的。” 後來,有人撞見許今野的後座上是沈青棠,他俯身,捏着她的下巴接吻。 沈青棠抓着他的衣服,睫毛顫了下。 聽許今野啞着嗓音講:“沈青棠,你一點也不乖。” “接吻的時候要閉眼。” 許今野也沒想過,這輩子會栽在沈青棠手裏。 栽就栽了,他樂於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