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茶啊?”老徐笑了笑,“也是,年輕人嘛,顧飛第一次帶我來這兒喝茶的時候我還意外的,這小子還喝茶呢。”
“啊。”蔣丞又吃驚了一下。
他隻知道顧飛喝水放檸檬,但完全不知道顧飛還喝茶。
他突然有點兒不怎麼爽。
老徐都知道的事兒,他居然不知道!
老徐知道,那不是好鳥還有李炎是不是知道,丁竹心是不是知道,王旭是不是知道……
蔣丞小聲嘖了一聲。
嘖嘖。
這個喝茶的地方,是一家灰頭土臉的茶葉店,蔣丞路過不止一次,愣是沒注意過。
其實也並不是專門的茶室,統共就一張小茶桌靠在窗邊,就是賣茶葉,你想喝茶,就買了泡就行。
老徐要了壺綠茶,他倆坐下了,蔣丞沉默著,有點兒走神,老徐給他倒了杯茶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謝謝徐總。”
“這次期中考試你考得滿意嗎?”老徐問。
“就那樣吧。”蔣丞說。
“按四中的水平來說,已經非常好了,”老徐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自己的包,“但是我看了一下,除掉滿分的那三科,彆的科被扣了不分,裡麵不算你的字太醜被扣的卷麵分……”
“就是跟我說這個嗎?”蔣丞說,“期末考就這題目我能再拉第二名一百分以上。”
“你這小子,”老徐笑了,從包裡扯出了一個文件夾放到了他麵前,“這個是我托朋友從你們原來那邊要來的卷子,不過附中我不認識人,找的是三中的卷子,都是重點難度應該差不多……”
蔣丞愣住了。
“你有時間可以自己看個時間做一下,”老徐說,“做完了我找老師幫你判判卷子,你看怎麼樣?”
蔣丞怎麼也沒想到老徐會做到這一步,他低頭打開了文件夾,裡麵的確是一大撂的各科的卷子。
“徐總你……”他盯著卷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應該的應該的,”老徐說,“我在四中這麼多年了,第一次到你這麼好的苗子,當然是要儘力的。”
“謝謝。”蔣丞把文件夾扣好。
“還有一個事兒我想說的啊,你估計也猜到了,”老徐說,“你這個家庭的況呢,我知道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多問,但是就是怕你會影響學習,所以我還是希你能……”
“李保國找你說什麼了?”蔣丞抬眼看著老徐。
“也沒說什麼,就是說你不回家了,”老徐歎了口氣,“還說他病了……蔣丞啊,你不回家我也能理解,但是還是希你能跟他談談,要不……”
“我知道了。”蔣丞說。
老徐沒再說下去,又歎了口氣:“真是想像不出李保國還能有這樣的兒子。”
蔣丞看了他一眼。
“李輝,他大兒子,”老徐說著擺了擺手,“以前也是我學生,哎,簡直不,不。”
蔣丞笑了笑,雖然非常不願意問,但還是開口問了一句:“他什麼病?”
“肺的問題吧,他也說得含糊。”老徐說。
“哦。”蔣丞皺了皺眉,李保國每天煙酒不斷,從早咳到晚,要說肺出了問題,他真是一點兒都不奇怪。
但這個“肺的問題”,是什麼?
老徐今天倒是沒像平時話那麼多,說完這些,喝了兩杯茶,就讓蔣丞走了。
“我喝完再走,”老徐說,“你先回去吧,你爸……李保國那邊,你還是通一下。”
“嗯,”蔣丞站了起來,拿起文件夾,對著老徐鞠了個躬,“謝謝徐總。”
“哎,”老徐大概是從來沒到過給他行此大禮的學生,趕站了起來,對著他也鞠了個躬,“回去吧回去吧。”
蔣丞轉走出了茶室……不,茶葉店。
往顧飛家店慢慢走過去的時候,他拿出手機給顧飛打了個電話。
“完事兒了?”顧飛接了電話。
“嗯,”蔣丞說,“你那兒能走了嗎?”
“炸年糕?”顧飛問。
“必須的。”蔣丞說。
“那你過來扶我吧。”顧飛說。
蔣丞過去從店裡把顧瘸子扶了出來,然後用自行車把他帶到了炸年糕那兒,再扶進店裡坐下。
“真,”顧飛笑了笑,“以前我骨個折什麼的就自己躺床上著,沒人帶我出來吃東西。”
“那是因為你現在沒骨折好嗎,”蔣丞低頭正看著菜單準備再要點兒涼菜,掃了兩眼又猛地又抬起頭,“你骨折很多次麼?”
“也沒多次,”顧飛說,“三四次吧,都不嚴重,我就是說出來讓你心疼一下。”
“靠,”蔣丞瞪著他,幾秒鐘之後一隻手突然按在了口上,另一隻手撐著旁邊的牆,擰著眉,一臉痛苦地艱難說著,“好……好,好疼……我可,可能不……行了……”
“我……,”顧飛先是被他嚇了一跳想要站起來,反應過來之後笑得茶杯都拿不住了,“您這演技才是真牛啊,我差點兒要打120了。”
“我們學霸技能是比較多的,你不用自卑。”蔣丞收了架式,繼續看著菜單,他是沒好意思告訴顧飛,就這套表,他刷牙的時候對著鏡子沒事兒就來一次,早就爐火純青了。
吃完年糕,肚子是真的撐了,帶著顧飛往出租屋過去的時候他一直邊騎邊著肚子。
到了樓下,顧飛下了車,等著他扶,他看了看四周,人影都沒一個,於是直接進了樓道:“你還有癮了啊?”
顧飛笑著跟了上來。
蔣丞剛把門打開,顧飛就從後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蹭了蹭:“我剛吃了炸年糕,就不親你了。”
“啊,”蔣丞笑了,“我還吃了泡菜……”
“改蹭蹭吧,”顧飛用腳勾了一下房門,把門關上了,推著他往臥室走,一邊走一邊在他肩窩裡蹭著,“你上都是炸年糕味兒。”
“,”蔣丞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快滾。”
“沒事兒,我還是能湊合的。”顧飛在他上又了兩把。
蔣丞回的時候被旁邊的床絆了一下,顧飛順勢往他上過來,倆人砸在了床上。
“我靠,這床是木板的!”蔣丞用手在床上捶了一下,“你再用力點兒咱倆直接能砸地上去。”
顧飛笑了笑沒說話,低頭在頸側親了親,然後趴他上把臉埋在他肩窩裡不了。
兩個人誰也沒再,就這麼靜止著。
顧飛能聽到蔣丞的呼吸聲,還能覺到他脖子上輕輕跳著的脈搏。
有些神奇的是,這個獨的空間裡,這種兩人相擁的狀態之下,他居然沒有想非非。
隻覺很舒服,隻想這麼一直待著,發呆也行,睡著了也行。
“哎,”蔣丞的手到他服裡,在他腰上了,“我發現你比看上去重多了。”
“不上氣兒了嗎?”顧飛問。
“還能堅持一分鐘。”蔣丞說。
顧飛笑了,翻了個躺到了他旁邊。
“你一會兒抄作業嗎?”蔣丞側過臉看著他。
“嗯,”顧飛也側過臉,“你呢?”
“我要做套題,”蔣丞說,“老徐居然給我找了套卷子,原來我們那兒的,三中的卷子。”
“……靠,”顧飛有些吃驚,“老徐也真是……”
“其實潘智給我找了卷子,我都做了,”蔣丞說,“但老徐這套,我還是得做做。”
“嗯。”顧飛坐了起來。
“你幫我看著點兒時間,”蔣丞下了床,坐到了床邊的書桌前,“你坐……”
“你寫完卷子我再抄作業,”顧飛靠到床頭看著他,“你寫吧。”
“那你乾嘛?”蔣丞手在他鼻尖上了一下。
“我監考。”顧飛說。
蔣丞沒再說話,拿了一套卷子低頭開始看。
顧飛看了一眼時間,給蔣丞計了個時,然後偏頭靜靜地看著他。
蔣丞有個讓他非常佩服的技能,那就是一秒投,就在低頭看卷子的那一秒鐘開始,他邊的所有的東西就像是消失了。
這種狀態,顧飛從來沒在邊的人上看到過,包括易靜。
蔣丞的確是特彆的,跟誰都不一樣。
跟誰都不一樣。
顧飛閉上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從手握的圈裡看著蔣丞的側臉。
在落筆的瞬間,包裹在他上的那種不知不覺就吸引了目的氣場裡滿滿的全是驕傲,讓人驕傲的驕傲。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休息,周五潘孫孫估計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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