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進了臥室，蔣丞把門稍微掩了一下，拉過椅子給許行之，自己靠在了書桌邊。

“我想想要怎麼說。”許行之笑笑。

“彆用語啊，我現在腦子轉不過來，我怕聽不明白理解不了。”蔣丞說。

“上午我主要是了解了一下顧飛的家庭況，我需要詳細知道顧淼在出現問題之前的生活狀態，還有家庭員的關係。”許行之說，語調依舊是不急不慢地很平穩。

“嗯。”蔣丞點點頭，不得不說，許行之無論是語調和語速，總是能讓人放鬆。

“顧淼的問題，其實本來不是太嚴重，但是一直沒有得到好的乾預和治療，所以現在要想有效果，需要更多的時間和耐心，這個我會跟顧飛說，應該怎麼做，怎麼跟顧淼相，以及怎麼引導，”許行之說，“基本沒有暴力行為，最大的問題是表達，緒控製和集中注意力，的注意力很難集中，所以通會很困難，學一些東西也很難……”

“嗯，”蔣丞點點頭，“有時候就覺得跟說話好像聽不見。”

“這個需要時間慢慢來，我覺得顧飛在配合方麵不會有問題，他比我見過的很多這類孩子的父母都要有耐心，”許行之停了停，“我覺得這個也應該跟你說一下。”

“嗯？”蔣丞看著他。

“我今天跟他聊得算是比較深了，我覺得，”許行之說，“顧飛自己也很需要心理疏導。”

“怎麼？”蔣丞立馬急了。

“從他給我說家裡的事，說顧淼的時候，就能看得出來，他給自己的定位，對很多事的認知，都有問題，”許行之說，“其實你應該也能覺得出來，他過於把自己定位一個責任的承擔者，他的家庭，他的媽媽，他的妹妹……”

“都是他的責任，對吧，”蔣丞皺了皺眉，“他把所有的狀況都攬到自己上，每一個人都是他的責任。”

“嗯，”許行之說，“他甚至覺得因為自己沒有保護好顧淼，才會傷，才會變這樣……”

蔣丞愣了愣。

前麵的容他可以理解，許行之說了之後，他也能迅速對應上顧飛的很多表現，但他從來沒想到過，顧飛會把顧淼變這樣歸結為自己的錯誤。

“他的整個長環境和家庭結構，讓他覺得‘付出’是他的常態，也是他習慣的一種生活方式，而反過來，‘接’卻會讓他害怕，因為在他的長過程裡，這樣的狀態是反常的，在他概念裡，‘我’排在很多東西之後……我這麼說你能聽懂嗎？”

“差不多……能吧，”蔣丞看著許行之，“我能說他是個M嗎？”

許行之笑了起來：“也不能這麼說，他在這個過程中是沒有得到心理滿足的，他的狀態一直都很抑。”

“嗯，他……算是另一種自我封閉的表現吧。”蔣丞歎了口氣。

“我想明天給他做個焦慮測試，”許行之說，“我覺得他焦慮緒很嚴重，長期這樣的話……”

“他估計不會接。”蔣丞說。

“我會跟他直說的，他這樣的狀態不利於顧淼的治療，”許行之說，“他的緒會影響顧淼。”

“嗯。”蔣丞皺了皺眉。

跟許行之又聊了一會兒之後，許行之準備回酒店也休息一下。

“真的……太謝謝你了，”蔣丞拎著貓包跟他一塊兒下了樓，“我真的沒想到一個顧淼會牽扯這麼多。”

“一個心理問題的形肯定不會是單一的原因，除了自，家庭和周圍的環境都會有影響，也沒什麼的，”許行之笑著說，“其實對於我來說，還有興趣的，回去把開題報告寫一下，看能不能通過。”

“希能通過。”蔣丞也笑了笑。

“你上去吧，我打個車回酒店，”許行之說，“我先整理一下今天的容，然後看看接下去怎麼做。”

“嗯，”蔣丞把貓包遞給他，“羊也得休息了。”

“羊的效果還不錯，”許行之說，“有條件的話可以讓顧淼多接小，不過要確定是羊這種格的。”

“嗯。”蔣丞點點頭。

回到屋裡的時候，潘智已經沒在睡覺了，枕著胳膊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哎。”蔣丞一屁坐到沙發上。

“怎麼了，”潘智問，“顧淼的況好辦嗎？”

“還是有希的。”蔣丞說，提到顧淼的時候他倒是心略微揚了一下，但是想到顧飛的時候他又歎了口氣。

“有希你還歎什麼氣啊。”潘智看著他。

“我是……突然發現，”蔣丞偏過頭也看著潘智，“我從一開始，努力的方向就不是太正確。”

“什麼？”潘智一臉茫然。

“我一直想著，我拉著他不鬆手，”蔣丞說，“拽著他，他就能往前走了，但是……”

“啊？”潘智還是茫然，“誰啊？”

“拉著他沒用的，”蔣丞轉回頭看著電視，“他得自己肯往前走。”

“你說顧飛嗎？”潘智終於反應過來了。

“嗯。”蔣丞應了一聲。

“……哦，”潘智看著他，“沒聽懂。”

“你不用聽懂，我自己聽懂就行了，”蔣丞在他肩上拍了拍，“你繼續睡吧，我去躺會兒。”

“您辛苦啊。”潘智說。

蔣丞躺到床上，覺腦子裡又開始混，想得很多，他急於想要理出一條線來，但卻好半天都找不著線頭。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