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睜開眼，神還很恍惚。

寧休擰眉看著，說道：“我沒有覺到反噬，爲何會提前退出觀星？”

明微過了一會兒，眼神漸漸清明，才說道：“我……還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星。”

“怎麼？”

“方纔我在尋找自己的命星，忽然被拉進了命星之海，但當我想借助臨近的命星，觀察自況的時候，卻……”停頓了一下，似乎不大好形容後面的況。

“到底怎麼了？”楊殊急得不行。

寧休制止了他，問明微：“是知不到？”

明微點點頭：“臨近的命星，似乎沒有到影響，無法藉此知我的命星。我正想向先生求助，請您從我的視界進，看一看我的立足之是不是真的有命星，就發現自己退了出來。”

寧休吐出一口氣。

“師兄！”楊殊忙問，“到底什麼況？是好是壞？”

寧休還是沒理會他，繼續跟明微說話：“既然你能自行進命星之海，說明已經不是局外人了。而且以你的功力，不應該只維持這麼短的時間。”

明微默默點頭，神似憂似喜。

楊殊急得跟猴子似的，就差抓耳撓腮了，偏這兩個人，一個也不理會他。

“師兄……”

寧休終於騰出空來回答他了：“這況，極有可能是命星新生，所以周圍的命星還不能知它的存在，並且力量不足，使到束縛。”

楊殊怔了一下，隨後狂喜，喊道：“所以，有命星了？”

看他這樣，寧休角勾了勾：“這是最大的可能。”

然後跟明微說話：“你的況比較特殊，這應是從明宵上奪回來的生機。目前這況，最好還是不要再嘗試觀星了，免得影響它的孕育。”

明微點點頭。

這些道理，都懂。但在這個時刻，由另外一個人來告訴，更增添了信心。

等了這麼久，終於看到了希。

雖然新生的命星還不穩定，但這說明，可以留下來了。不必再提心吊膽，生怕自己哪一天被天道發現，而被清剿。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們回去吧。”寧休逐客了。

楊殊笑嘻嘻：“那我們走啦！阿玄，準備的新年紅包呢？第一個要送給師兄！”

“是。”阿玄利索地掏出懷裡的紅包，塞了過去，“先生新年吉祥。”

寧休：“……”

現在才送，是不是剛纔觀星結果不好，他就沒有新年紅包了？

楊殊已經拉著明微下去了，滿面春風。路上遇到值夜的婆子，警戒的侍衛，以及送水的丫鬟，全都發了紅包，弄得王府裡守歲的人聞風而。

陛下的紅包啊！沾沾龍氣，新年一定運勢好！

明微又好氣又好笑，黑先回了小樓。

楊殊急忙追上來：“怎麼了？怎麼了？”

“觀星結束，當然要回去了！”

“回去？這個時候？”

“嗯，先前舅母我早些回家。”

“別啊，都這個時候了，回去還嚇到人。留下來歇一晚嘛……”

……

越王府的閣樓上，寧休並沒有去睡，觀景臺上反而多了個人。

他擡頭看了一眼，說道：“大半夜的趕過來，這是不放心？”

玄非踏上閣樓：“沒得到消息，怎麼可能放心得下。觀星結果怎麼樣？”

寧休點了下頭。

“這意思是，結果是好的？”

寧休答道：“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了。”他簡單地把剛纔的況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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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非鬆了口氣：“新生的命星……這麼說，得到天道的認可了。”

“也有可能只是騙過了天道。”寧休說，“這顆新生的命星，到底會走上哪條路，現在還不好說。”

玄非笑道：“不管怎麼說，比原來要好。先前沒有命星，等同黑戶，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天道發現。一旦出現這種況，就只有被剔除這麼一個可能。現下有了，也就是得到了戶帖，多了許多作的可能。”

若是命星走勢不好，他們可以改。但如果連命星都沒有，那就束手無策了。

看寧休還擰著眉頭，玄非問：“你還擔心什麼？”

寧休緩緩道：“這形不在常理之中，我擔心會出意外。”

命星，從來就是隨生命而誕生，這樣半途生出來，總帶著歪門邪道的味道。

玄非不以爲然。相比起寧休的一正氣，他行事不拘得多。說道：“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歹你們兩個命師在這裡，再加上我這個大齊國師，難道連這點信心也沒有？”

寧休想想也是。

連改換天下命運這麼大的事，都做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玄非坐下來，笑道：“這麼大的喜事，寧兄來一曲慶祝慶祝？我看求凰正應景。”

寧休木然道：“我倒覺得陣曲更好。”

玄非訕笑：“過年呢，彈什麼陣曲，殺氣騰騰的未免……”

話沒說完，寧休已經將手指擱在琴絃上，撥出了第一個音。

一道氣浪從他指下發出，目的明確，就是玄非所坐之。

玄非眼疾手快，一個翻。

所坐的團被氣浪擊中，破了一個大。

玄非痛心疾首，喊道：“寧兄，大過年的，什麼手啊……”

寧休十指流雲，音波傾泄而出，聲音沒有半點波：“練練手，也好你保持警惕心——”

免得得意忘形，居然敢對著他點單了。

……

千里之外，也有人在觀星。

他忽然心神一震，從另一個人的神念裡退了出來。

正在助他觀星的淩小姐睜開眼，問道：“怎麼了？”

張倓——或者應該說，是借了張倓殼子的老玄武——說道：“看到了一顆新生的命星。”

淩小姐不解：“每時每刻都有命星誕生，這有什麼奇怪的？”

“當然奇怪。”老玄武緩緩道，“確切地說，是一顆新生的帝星。”

淩小姐一聽，張了：“帝星？應在哪一方？”

他將目投向北方。

淩小姐失，喃喃道：“天命向他們轉移了啊！”

“這個早有預料，老夫吃驚的是，初生的帝星，推了另一顆命星誕生。”

淩小姐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說……”

老玄武肯定地點頭：“照理，是異界來客，無法誕育子嗣。可現在，不但出現了新的帝星，甚至還改變了自的境。難道，天道也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