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9、北海
月影魔君之事,凌雲鶴表示也不知,只是偶然遇到月影魔君追殺“天殘”,“天殘”無奈之下,託他帶一句話,並且承諾,將會邀他同行。
陌天歌心中憂慮:“月影魔君到底是雲中三大元后魔修之一,聶無傷被他追殺,萬一……”
秦羲卻道:“你看凌雲鶴的樣子,一點都不急,就知道聶無傷暫時沒有危險。怎麼說也是松風上人的徒弟,結丹期就能強渡南海,可見手裡有些寶貝,逃命大概問題不大。”
陌天歌聽了覺得有理,是關心則了。
既然決定請景行止同行,秦羲沒有耽擱,當天就親自去了趟晉國九靈山風息穀,陌天歌留下招待凌雲鶴。
如今玄清門建立起大批傳送陣,來往方便得多,秦羲先傳送至昆吾與俗世接壤,再行飛遁,不過半日,便到了風息穀。
了風息穀,見過商如婉,打聽景行止的消息。商如婉稱,景行止在劍閉關十五年,幾年前出關離開了,去往何沒說,聽他的意思,可能還是去雲中。
秦羲謝過,趕回玄清門。
陌天歌聽說此事,道:“既然如此,我們也沒別的辦法,說不定去了雲中,反而能找到他。”
秦羲想想,總不能因爲景行止不去,就沒說什麼。
第二日,他們帶上靈,將府給諸弟子,與凌雲鶴起程離開。
他們先隨凌雲鶴傳送至昆中城旁的無名小鎮,再經遠距離傳送陣到雲中,而後借用九彥宗的傳送陣。當天就到了天雪城。
陌天歌不得不承認,雲中的修仙水平就是比天極高,修士的平均修爲高就不說了,平日裡生活更是方便,許多地方都有傳送陣可以借道。
回到天雪城。凌雲鶴喚來凌宜順,問聶無傷的消息。
凌宜順稟報,最近探得的消息。他們似乎一直在北海流連,沒有回雲中。
原雲中的北海,就是天地異變前。天極的南海。只是天地異變後,雲中北移,原北海,即天極南海反倒位於雲中之南,天極之東。如今在雲中,北海指的是真正的極北之海。
極北之海荒蕪至極,除了一些兇,完全沒有人煙。因爲條件惡劣。海數量而力量強大,凌雲鶴表示,原本的兇海歸墟海。本不能與之相提,就連元嬰修士。也不願涉足。
陌天歌聽了,十分慎重,仔細地打聽極北之海的況。幸而凌雲鶴早有準備,詳詳細細地說給他們聽。
北海中,最危險的是常年遍及整個海域的極,其蘊含的磁力混五行,難定,元嬰修士在其中,修爲要大打折扣。這個極照耀的海域,雲中稱爲北極圈。其次是時時颳起的颶裂之風,此風包含一種古怪的力量,每次刮過,空間都會變得不穩定,幾乎沒有辦法抵抗,只能躲避。
陌天歌想著,大概就是因爲這兩個原因,月影魔君纔拿聶無傷沒辦法吧?
到了天雪城,凌雲鶴才出自己的況。
他結嬰,在歸墟海回來二十年後。當年他雖未得到朱雀之弓,但也算因禍得福,被朱雀之息貫通經脈,反倒將經脈拓寬,又淬鍊得強健無比,結嬰時沒有毫阻礙。結嬰後,他便依慣例卸下九彥宗掌門之職,爲太上長老。
陌天歌算了算,凌雲鶴結嬰還在之前,歸墟海時,他還只是結丹後期,不過二十年,便一舉邁過結丹圓滿,元嬰境界,可見朱雀之息對他帶來的好有多大。想到這裡,陌天歌稍安,至他們沒有把凌雲鶴害得太慘。
思及此事,陌天歌玩笑道:“凌道友,如今我們二人就在九彥宗眼皮子底下,貴派不會趁機報復吧?”
凌雲鶴淡淡地笑了笑:“這些年來,元沐師伯一直傷勢未好,鐵面師伯又坐化在即,九彥宗可沒這個心思找兩位的麻煩。”
“是嗎?”陌天歌收斂了臉上的笑,九彥宗如今的境,也有份,最好什麼也別說。
沉默了一會兒,雙方都是無話可說,凌雲鶴便道:“兩位先休息吧,等打聽到確切的消息,我們再。”
他們當然沒意見,也不方便有意見,在天雪城休息一天,第二日,凌雲鶴拿到聶無傷最新的消息,就出發了。
沿路仍然是藉助遠程傳送陣,從天雪城直接傳送至北極島。如今的北極島,可說是名符其實,已確定位置的大陸中,它是最北的。
不過二十多年,昔日人來人往熱鬧無比的北極島滿目蕭條。所有的店鋪都搬走了,住戶也沒見著,街道空落落的,北海蕭瑟的寒風中,還沒被颳走的店鋪招牌搖搖墜,分外淒涼。
看著這一幕,凌雲鶴嘆息一聲:“昔日誰能料到,北極島竟也會有這麼蕭條的一日?人力力,都抵不過天地之力。”
陌天歌和秦羲默然無語,他們也見過曾經的北極島,與眼前相比,幾乎是兩個世界。
寒風中,一個傴僂的影緩慢行來,走到面前,出一張蒼老的容。
“幾位仙師,”老人恭敬地向三人躬,“北極島已經沒有人了,如果你們是易來的,還是快回吧。”
老人只是個凡人,看不出他們的修爲,故而如此猜測。在天地異變後的前幾年,常常有剛剛出關的修士不知,來北極島獵易,可惜白跑一趟。
“老人家,多謝你的提醒,我們不是來易的。”凌雲鶴和悅地回道。
“爺爺,爺爺!”老人還沒說話,不遠傳來呼喚,一個壯實的年尋了過來。
“爺爺!”這年是個有靈的煉氣修士,看到老人,歡喜地跑了過來,下一刻看到他們三人,連忙收斂笑容,有些惶恐地見禮:“晚輩見過三位前輩。”
他修爲太低,同樣看不出他們的實際境界,但強大的威勢作不得假,心中猜測,比築基期還強一些,那應該是結丹期了吧?
“不必多禮。”凌雲鶴擡手虛扶,口中問,“北極島已經沒有人了,爲什麼你們還不走?”
年道:“是我爺爺不肯走,他說,在北極島生活了一輩子,不想背井離鄉。”
凌雲鶴眉頭微皺:“可是,這裡已經不適合住人了。”北極島雖然還不在北極圈,但離得很近,時不時有極泄出來,至於颶裂之風,風尾也會掃到這裡。
老人一臉滄桑,嘆息道:“小老兒沒幾年好活了,就讓我死在這裡吧。我這孫兒是個孝順的,早幾年就他走了,他就是不肯……”
凌雲鶴看著那年,說:“你知不知道,在這裡住久了,你的會到損傷,影響你將來的就?”
“啊?”老人一聽,慌忙拉著孫子,“乖孫,這是真的?”
年沉默許久,點了點頭:“知道,可我不能丟下我爺爺。”
“乖孫誒……”
“故土難離……”凌雲鶴嘆了一聲,從懷中出一隻玉瓶,遞給那年,“這瓶丹藥,本是淬之用,用來抵擋極颶風,問題不大。你爺爺年紀大了,虛弱,最多隻能吃一顆,剩下的你拿去淬。”
年又驚又喜:“前輩,這……”
“拿著吧。”
年接過,二話不說跪下叩頭:“多謝前輩。”
老人在旁亦連連躬下拜:“多謝仙師,多謝仙師,您真是太好心了。”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凌雲鶴淡淡一句,轉對陌天歌二人道,“走吧。”
說罷,率先舉步,不見他如何飛遁,就已經遠離。
陌天歌與秦羲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他們都看得出來,這次相見,凌雲鶴的表現非常奇怪。原來的凌雲鶴,雖然重義,但絕對不會放在臉上,更不會這般多愁善。
陌天歌琢磨不,秦羲對凌雲鶴瞭解更,想來想去,乾脆直接問了:“凌道友。”
前方的凌雲鶴影不停,只淡淡應了一聲:“嗯?”
說:“你是否遇到什麼事了?”
凌雲鶴半晌沒有回答,他又飛在最前面,看不到他的表。
許久後,聽到他輕輕的聲音:“如果一切都毀滅了,爭強鬥狠,還有什麼意義……”
一切都毀滅……
秦羲突然不了,陌天歌也跟著停了下來。
凌雲鶴飛了一陣,不見他們跟上來,只好回頭。
“兩位這是怎麼了?”
秦羲盯著他:“什麼是一切都毀滅?”
凌雲鶴笑笑,毫不在意地說:“只是隨口說說。”
“恐怕不是吧?”秦羲也笑笑,“你我雖無大仇,可我們與九彥宗有奪寶之恨,貴派兩位元后大修士如今的窘境,與我們多有點關係。這種況下,尋常人哪還願意與我們往來?閣下不但不計較,還千里迢迢,只爲傳一個口信……”說到這裡,秦羲的神冷下,“凌道友,如果你還有誠意的話,最好還是實話實說。”
凌雲鶴盯著他,卻始終沒有說話。
秦羲既不他,也不放棄,目平靜地直視著他。
忽然,凌雲鶴笑了,目轉向一旁的陌天歌:“如果是別人,我不會,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