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抬頭,角稍稍揚起:“是你啊,姜小姐。”
似笑非笑,只是角一個輕微的弧度,他眼里億萬星辰盡數撥開云霧,華灼灼。
時瑾,他像極了古畫里走出來的人,一筆一廓,都是雕細琢,難怪呢,會讓人趨之若鶩。
姜九笙收了一直飏顛倒的神魂,慢步走過去,落座,將口罩與帽子取下:“你好,時醫生。”
算不得默默無聞,也不,穿戴嚴實了也一路都未曾被認出來,就不知時瑾他是如何一眼瞧出了自己。
“不舒服嗎?”時瑾問。
姜九笙抬頭與他對視,微微怔忪,他穿了醫生白袍,里面白襯衫的領扣到了脖頸,簡單又尋常,很普遍的搭配,偏偏那副模樣、那周氣質越發襯得蘭枝玉樹、公子如玉。
怔神了好一會兒,先開口,說了癥狀:“量很多,”盡量將對方視為一般的婦科醫生,又補充,“很痛。”
低頭,說得言簡意賅,不太習慣將如此私的事與人細說。
時瑾聞言后,眉宇微微蹙了一下,疑:“傷口在哪里?”
姜九笙微愣。
傷口?
對方耐心好,始終綿言細語:“姜小姐,能讓我看一下你的掛號單嗎?”
便將手里的掛號單遞了過去。
時瑾低頭看過,淺笑,眉眼里藏了春天最的星辰:“姜小姐,這里外科,婦科在樓下一層,左數第四間。”
姜九笙:“……”
短暫的窘之后,心里卻在想,哦,原來時瑾是外科醫生,目不由得落在了他拿著掛號單的那雙手上,這樣漂亮的手若是拿起手刀……
“需要我帶你過去嗎?”
姜九笙收回雜的思緒:“你應該很忙,不用了。”畢竟,他連同那位周小姐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時瑾取下掛在脖子上的聽診:“不忙。”
姜九笙找不到婉拒的話了。
時瑾走在前面,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并沒有談,下了樓,停在左數第四間的診室外。
門口的銘牌上有字,黑正楷:婦科,章蓉。
敲了門,里面的人說:“請進。”
時瑾領著姜九笙進了診室,坐在旋轉皮椅上的士四五十歲模樣,兩鬢有許白發,生得普通,戴了銀邊的眼睛,很和善。
這位便是婦科的主任醫師,章蓉。
見到時瑾,章醫生顯然很是驚訝:“時醫生怎麼過來了?”
“我帶我朋友過來。”
章醫生更吃驚了。
與時瑾不同科室,平時不太常打道,只是天北醫院手能力扛把子的天才醫生,時瑾的名聲自然如雷貫耳,二十歲便取得了耶魯醫學院的雙博士學位,二十一歲首次主刀心外科手,是很小的一個手,他卻以極其快速準的特殊合手法名了中央附屬醫院,據說,時瑾首創的合法已經記錄進了耶魯醫科的教科書中,二十二歲獨立主刀完了功率不過五的心臟腫瘤手,創寫了外科心房脈瘤的最新醫學果,二十四歲就職天北醫院,不過短短兩年時間,時瑾這個名字,了國心外科的權威。
二十六的年歲,這個男人的一雙手,已經是醫學范疇里的天價。這個男人,優雅、清貴,卻也孤僻。
這還是章醫生第一次見素來獨來獨往的時醫生與人結伴而行,便不多看了兩眼時醫生后的人,口罩圍巾,捂得嚴實,近一米七的高,比例極好,偏瘦,是個舉手投足間氣質都很好的姑娘。
向時瑾道了謝。
聲音也很好聽,雖微微沙啞,卻是一副聲線獨特的嗓子,章醫生不又打量了兩眼。
“不用謝。”時瑾笑了笑,將掛號單放在桌上,對章醫生道了句‘麻煩了’,便出了診室。
章醫生有種錯覺,時醫生這上心的模樣,十分像人姑娘的家屬,拿起掛號單瞧了一眼,客氣了幾分:“莫小姐請坐。”
姜九笙取下口罩:“我姓姜。”
為了避開與記者,莫冰是用自己的名字替掛的號。
章醫生驚愕過后,多了些驚喜:“我兒是你的。”
搖滾巨星姜九笙,是兒天天掛在邊的‘老公’,二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不知道有什麼魔力,能讓家里瘋天野地的小祖宗中了邪似的癡迷,家里所有墻面上的全是姜九笙的海報。
章醫生便是這樣認得了這張臉。
和藹地詢問:“結束后能給我簽個名嗎?”
姜九笙回以一笑:“當然。”
問題不太嚴重,忌冷忌辣,章醫生開了一些調理的中藥。出了診室,姜九笙接到了莫冰的電話。
“結束了?”
“嗯。”
沒有提及林安之的事,莫冰又問:“還順利?”
姜九笙回:“除了走錯了診室之外。”
方向不好,有點輕微路癡,莫冰并不驚訝,在電話那頭笑了一聲,提了一句:“哦,上次和你說過的那位手很漂亮的醫生,是心外科的醫生。”
姜九笙把口罩戴好,著帽檐,低頭走路:“見到了。”
莫冰很意外:“還有緣分。”
姜九笙嗯了一聲,補充:“他還是我鄰居。”
看來遇上了還不止一次,這天造地設的緣分!
莫冰調侃:“了嗎?他的手。”是知道的,手控姜九笙若是見了漂亮的手,會有甚至占有的沖。
“了。”姜九笙大大方方承認了。
莫冰倒意外了,雖然家藝人一直對漂亮的手有沖,可到底只是沖,到底沒有真正去啊,這位醫生鄰居是第一個先例。
“笙笙,”莫冰頓了頓,沒有玩笑,“你不是偶像歌手,可以談。”
姜九笙笑了聲:“我只想要手,不想要人怎麼辦?”
莫冰的回答很認真:“相信我,能讓你最舒服的絕對不是手。”
“……”
一言不合就開車的莫司機!
姜九笙又打趣了幾句便掛了電話,電梯門開,抬頭,微愣了一下……又走錯了路了,一樓收費大廳里十分嘈雜,人山人海,本不是莫冰來時領走的那個人煙稀的出口。
姜九笙把領口的圍巾往上拉了拉,按著帽檐,低頭快步地穿梭過人群,過了收費口是一條長長的廊道,盡頭便是地下車庫的口。
拿出電話,正要撥助手小喬的電話。
“打擾了。”
姜九笙回頭,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背著雙肩包,十七八的年紀,有幾分學生氣。姜九笙頷首,算是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