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問：“你認識時瑾？”

他搖頭，解釋：“他外貌太出，不免多注意了兩眼。”合上門，往病房里面走，程會的目落在姜九笙打了石膏的手上，“傷得如何？”

姜九笙了胳膊：“只是臼了，沒大礙，這兩天就會出院。”坐回床上，對程會說，“不要告訴爸媽，免得他們擔心。”

程會笑著點頭，拉了把椅子坐下：“山高皇帝遠，他們不會知道的。”

姜九笙的父母都是會計，在江北的一個三線小縣里工作，兩個老人家日常生活簡單又樸實，快餐式的娛樂圈浮華他們并不會多加關注，怕是姜九笙上個頭條，家二老也不會知曉，不過姜九笙倒希如此，這個圈子太，很不想把家人牽扯進來。

大概有這部分的原因，程會從事的工作與演藝圈也有或多或的關聯，他是電影學院的老師。

姜九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上個禮拜的新聞報道是真的？”

程會拿了蘋果在削，隨口應了句：“什麼新聞？”

清了清嗓音，姜九笙把那條熱點新聞的題目念出來：“秦家八小姐陷神男子。”

那個神男子的背影，一眼就看出來了，是程會無疑，恰好，秦家老八是程會的學生。

程會事不關己似的：“現在無中生有的東西都能上新聞。”

這麼說來，‘陷’一詞失實。

也怨不得記者捕風捉影，實在是秦家的八小姐太惹眼，姜九笙就事論事：“秦家人哪一個不高調。”

如果說江北是宇文家的天下，云城是溫家的大本營，那麼整個中南三省，就都是秦家在一手遮天，涉及到的產業何其之多，富可敵國都不算夸張，而娛樂這一塊，秦家自然也有涉獵。

天宇傳主要造星，秦氏旗下的娛樂公司卻專注電影與后期，當然，也不乏一線的藝人，而林安之的現東家華納影視，背后有溫氏銀行的財力支撐，是國外大牌時尚的寵兒。

三足鼎立，誰也不讓誰，整個娛樂圈幾乎被這三家占據了百分之七十的份額。

秦蕭瀟便是秦家的八小姐，傳聞并不是秦家老爺子的那兩位夫人所生，在秦家也并不寵，電影學院還沒畢業，出演了幾次配角，在圈子里也一直不冷不熱著，即便這樣，頭上冠的是秦家的姓，照樣可以為娛樂傳爭先恐后的話題。

這位秦八小姐，姜九笙在頒獎典禮上見過一次，雖然沒有仔細打過照面，卻不難看出來那位大小姐的秉，即便在秦家不寵，在外面，架子照樣端得高。

姜九笙思忖了下，問程會：“那位八小姐，你有沒有興趣？”

程會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姜九笙，神自若地回：“只是我的學生。”

程會是中央電影學院的舞蹈老師，教的是現代舞，他跳舞的樣子與平時大相徑庭，取下眼鏡，溫和儒雅的氣質便全沒了，全是舞者的狂野與力量。

這個時候，姜九笙總會想，他們果然是兄妹，骨子里都有熱烈到極致東西。

“那你可要離遠點，商圈里有句話流傳很廣，”姜九笙咬了一口蘋果，懶洋洋地復述那就流傳甚廣的傳聞，“秦家的人，里流的都是狼。”

秦家上兩代還是道上混的，什麼賺錢干什麼，一直游走在法律的邊緣，近幾十年才漸漸洗白，可底子里還是暴戾的家族，秦家縱橫東南亞商圈多年而屹立不倒，養出來的后輩又怎會是尋常百姓，一個個都跟狼似的。

心外科五樓的拐口，男人駐足多時，四十歲上下，背闊寬，材很魁梧，一黑西裝，周氣質冷厲，聽聞腳步聲，男人抬頭，目一定，連忙上前，低頭，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六。”

時瑾面無波瀾：“什麼事？”

男人抬頭，生得普通，是那種讓人過目即忘的模樣，戴了眼鏡，將周戾氣收斂，回話說：“秦爺請您回一趟老宅。”

時瑾不假思索，回了三個字：“我很忙。”

說完，他轉就走，一刻都不停留。

男人盯著走遠的背影，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秦爺。”轉進了電梯，“六爺他還是不肯回去……”

門合上，聲音隨著電梯的升降漸行漸弱。

姜九笙住院第三天，莫冰來看。

莫冰那點皮外傷好得差不多了，就是扭傷的腳還一瘸一拐，但不妨礙這個金牌經紀人‘指點江山’，演唱會的事基本都已經安排妥當，只等姜九笙出院后彩排。

“我已經用TheNine的博發了演唱會事宜和新樂隊員，你記得轉發。”莫冰三令五申。

這也算正式宣解約柳絮。

姜九笙沒意見：“好。”

仁至義盡，柳絮要作妖，當然得擔著后果。

正事放一邊，莫冰難得八卦了一回：“前天送你來醫院沒來得及問，笙笙，你給我句實話，你和時醫生到什麼地步了？我看他對你格外上心。”若是有苗頭，要早做公關方案，萬一要是被出來了，也不至于被殺個措手不及。

這個問題，姜九笙遲疑了，很久才回了一句：“他是我的。”

莫冰素來對私生飯深惡痛絕，私生飯一事最好不要讓莫冰知道，不然，估計得強制搬家。

莫冰很懷疑：“僅此而已？”

完全看不出來，時醫生居然是個搖滾迷，雖然沒有深，不過匆匆幾面，但也看得出來，時醫生那一氣度，哪是凡夫俗子。

姜九笙又想了想，補充：“我過他的手。”

手控患者，不奇怪。

莫冰延一下，問：“心？”畢竟這個手控患者也沒有過別人的手，謝的手也，姜九笙還不是忍住了，斷定這位時醫生是不同的。

“他的手讓我很心。”姜九笙如是回答。

莫冰追問：“那人呢？”

沉默了。

莫冰昨天電話里也問過，與時瑾是什麼關系。

姜九笙很難定義什麼是心，并不是擅長的領域，只是知道，時瑾讓很舒服，很心安，他把距離拿得剛剛好，有著良好又溫的教養，像他的手，給的覺一次比一次強烈，沒有過的覺，卻又像理所當然。

時瑾這樣的男人，確實會讓人上癮，且，后知后覺。

“像安眠藥。”

莫冰微愣。

姜九笙又補了一句：“吃多了會有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