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公子哥的聚會其實也沒有太多出奇的花樣。
等顧沉舟和賀海樓走到外頭的包廂,一部分人在包廂里唱歌喝酒,一部分人則下樓去玩兩把了。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跟著玩了一會喝幾瓶酒,賀海樓就轉臉朝顧沉舟提議說:“時間還早,我們去泰海河玩一把?”
泰海河離這里并不太遠,算是京城中的一個景區,沿岸的商業大樓錯落高聳,燈火輝煌,水上又涼風徐徐水聲陣陣,現代化的城市和水景相結合,算是一個放松的好去。
顧沉舟看一眼手上的手表,近十點了。他心道今天晚上的這場戲還拖得真夠久的,面上已經點頭答應。
賀海樓滿意地轉向其他人:“大家呢?”
“賀親自邀請,肯定要給面子的。”包廂里的幾個公子哥笑嘻嘻地說,紛紛拿起電話通知不在場的其他人。
今天晚上的泰海河似乎格外的安寧。
從車上下來,顧沉舟一眼就發現平常游人如織船只穿行的大河上一派平靜,只剩一條蜿蜒的深水在河床里靜靜流淌。
各自開車前來的其他人也覺得不對,已經開始低聲談。
這時比所有人都先到一步的賀海樓從河邊走回來,帶著眾人往船只停靠的地方走去,很快就上了一艘唯一亮著燈的兩層豪華游。
到了這里,大家都明白這是賀海樓搞出來的——只是直接封了整條河……難道是為了游湖的時候不被人打擾?幾個公子哥互看一眼,面都有些微的奇怪。
顧沉舟和賀海樓并肩走上了游的二層。
船只輕輕搖晃,帶著一種人舒適放松的微離開河岸。
賀海樓從二層的冰柜里拿出一瓶好酒,用起子起了瓶塞,倒一杯給坐在沙發上的顧沉舟:“顧嘗嘗?1876年的珍藏。”
顧沉舟接過了含上一口,稍品一品就隨手擱下:“確實還不錯。”
賀海樓笑笑,也隨手放下這瓶價值不菲的洋酒,站起來邀請顧沉舟:“難得來了泰海河一趟,又沒什麼人,我們走出去看看河景?”
這話說得可真是謙虛了,不是沒什麼人,分明是除了他們這一艘船之外就沒有人了。
一直等著看賀海樓目的的顧沉舟心下也有幾分好奇,略一點頭就站起來和賀海樓一起走出船艙。
打開通往甲板的艙門,涼風呼一下撲到臉上,輕輕又帶著些搔,似乎還夾雜了一些淺淡的不知名清香,使人暗生沉醉。
兩人撐著欄桿向遠眺。
黑的河流蜿蜒著向前流淌,兩岸各燈火煌煌奪目,耳畔是水的泊泊律,喧囂又杳杳不絕……與暗,與靜,在這一時有最完的結合。
顧沉舟的目從兩岸的輝煌的燈火落到深邃的河水中。幽暗到了極致,似乎也倒映出兩岸的一點深綠芒,模模糊糊,影影綽綽,錯落分散又極有規律地向前方蔓延,像一條由天上星輝落的水中帶……等等?
顧沉舟突然愣了一下。
他的不覺前頃了一下,耳畔同時聽見樓下眾人驚訝的討論聲。
沒錯,是一條由綠芒組的帶,不是錯覺,但也不是河岸燈火的倒映……是有人在水里打燈?
這麼一個念頭閃過,顧沉舟突然聽見底下的討論聲驟地變大,同時天地似乎突地暗了下來。
他抬頭一看,發現河岸兩邊的大樓不知怎麼的,全在一瞬間熄滅所有燈,整條河在這一瞬間都被黑暗籠罩。
但這樣的籠罩只持續了極端的一小會。
在視線慢慢適應的過程中,顧沉舟看見游前方,正在河道中央的那條幽綠小徑越加顯眼,線似乎都穿水面,在離水數厘米的地方恣意流淌著。接著瑰紫的、淡紅的、深藍的、各種自河水中逐一亮起。
一道黑影突地跳出水面,高高躍過那條幽綠小徑,自另一頭再扎水底。
顧沉舟怔了好一會。
因為那突如其來的黑影,也因為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道黑影的上半是個人,而下半……應該是條魚尾?
這到底是在干什麼……?
一樓船艙的談聲越來越大,顧沉舟看著前方,自從那道黑影從水中躍出又潛后,整個泰海河似乎都活了起來,一道道黑影在瑰麗的線中穿梭嬉戲,河水里像是突然升起了一座水族城市,自繽紛的線之后,各種水生植逐漸出現,搖曳著碧綠子的水草,頰上飛起一抹艷的水芙蓉。一塊塊石頭,一支柱,巨大的由珊瑚砌的宮殿……
人魚慢慢從河里游出來,一些盤起魚尾坐到巖石上,一些在宮殿中游來游去,相互追逐打鬧著。
本來安靜的河岸逐漸聚集起人群來,指指點點的聲音匯聚巨大的聲浪,傳到河中心來。
顧沉舟的肩膀忽地一重,站在他旁的賀海樓歪倒他上。
他微一側頭,看見賀海樓半瞇著眼沖自己笑,游前方的零星線照到這里,稀微的線下,他的笑容而慵懶:“顧,你說他會不會喜歡這個?”
顧沉舟心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個?他笑了笑,除了一開始因為出乎意料而生的驚訝外,現在也就平靜下來——對他們而言這些都不難,重點是想做不想做:“賀真是好大手筆啊。”
賀海樓低頭笑了一下,然后他將杯中的酒一口喝干,對顧沉舟說:“顧,我們來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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