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看了看面前的大別墅,再看看手里剛從超市買的二百來塊的紅酒,恨不得找個地鉆一鉆。
因為昨天沈安途那一聲 “季遠”,季遠猝不及防地卸掉了一債務,還被賣給了謝鐸,按照合同,他必須扮演好一個合格的人形監控。
季遠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據陳書之前發給他的沈安途作息表,這個時候沈安途應該已經午睡醒了。
季遠做了個深呼吸,正要手按門鈴,大門突然自己開了,謝文軒探了個頭出來,眼神探照燈一樣在季遠上掃了個來回:“在監控里看你半天了,你在門口磨磨蹭蹭干嘛呢?”
“你怎麼在這?” 季遠震驚。
謝文軒沒有回答這個弱智的問題,敞著門回屋了。
季遠尷尬地頭皮發麻,左腳差點絆倒右腳,跌跌撞撞地進了門。
季遠好歹也曾經是個富二代,并沒有對這棟別墅里各種價值不菲的陳設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只是在看見客廳里不遠茶幾上疑似 “小貓釣魚” 的紙牌殘局時,忍不住閉了閉眼。
“季遠快來,我們二缺一。” 沈安途朝他揮手,謝文軒已經在沙發就位。
季遠有些僵地走到沈安途面前,把手里的紅酒禮盒放在茶幾上,手指不自在地摳著角:“謝謝你昨天幫了我那麼大的忙,這是我謝禮…… 我的錢只夠買這種紅酒了,你要是嫌棄就扔了吧。”
“不嫌棄,我們現在就可以一起喝一點。” 沈安途說著就打開了盒子取出紅酒去了廚房,片刻后連同三個高腳杯一起端了出來。
為方便喝酒打牌,三人一起將陣地轉移到了餐桌,謝文軒建議說以后如果經常玩撲克的話可以專門買個牌桌放家里,沈安途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季遠并不是真來沈安途家里打牌的,他這幾天需要試探出沈安途的口風,看看他到底記起了多,然后匯報給自己的主顧謝鐸,來送紅酒致謝不過是一個幌子。
季遠一邊洗牌一邊試探地說:“我們玩點別的吧,不玩太難的,就玩最經典的斗地主怎麼樣?沈安途你以前牌玩得最好了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沒印象,不過你既然這樣說了,那我可以試試,說說規則吧。” 沈安途端起紅酒抿了一口,臉上突然出一瞬間的迷。
謝文軒被他的神勾起了好奇,也端起酒杯嘗了一口,隨后淡淡地說:“不錯。”
沈安途也點頭附和:“確實。”
自此兩人再沒過杯子。
“……” 季遠黑著臉給沈安途過了一遍斗地主的玩法。
謝文軒說:“嫂子放心,我玩牌玩得很爛,所以嚴格來說我們都在同一起跑線上,你放心大膽地玩。”
季遠把洗好的牌放在桌面正中:“那我們開始吧。”
三人于是安靜地抓牌,季遠正絞盡腦想著話題,還沒等他想出什麼頭緒,沈安途已經率先開口問:“我們以前也經常玩牌嗎?”
“那倒沒有,” 季遠想了想說,“在朋友聚會上,我圍觀你們玩撲克,你十次有八次能贏。”
“是嗎,” 沈安途的語氣有些驚訝,“話說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我只記得跟你在酒吧喝過幾杯酒。”
季遠這次回答得很快:“你當時想在學校旁邊租房,我家正好有一套合適的,經過朋友介紹你找到了我這里,雖然最后也沒,但好歹認識了。”
“你也是 H 大的?” 沈安途又問,謝鐸之前告訴他他曾經在 H 大念書。
季遠小聲說出了一個學校名,一個位于 H 大旁邊的三流大學,沈安途平淡地應了一聲把話題就此帶過。
季遠忍不住一陣懊惱,節奏完全都在沈安途手里,他連發問的機會都沒有。
三人牌完畢,季遠看了眼自己的牌:“那地主就……”
“地主!” 謝文軒毫不猶豫地舉手。
季遠握著大小王和三個 2,朝謝文軒投去了懷疑的目:“你確定?”
謝文軒抓了把頭頂的灰,用一張娃娃臉笑出了反派的邪魅:“富貴險中求,不虎焉得虎子,盡管來!”
“等等,算點賭注吧,贏了怎麼說,輸了又怎麼說?” 沈安途從紙牌上方出一雙狐貍似的眼睛。
謝文軒拍桌:“你倆都沒錢,咱們就不用錢當賭注了,這樣,真心話吧怎麼樣?輸的人必須老實回答一個問題。”
季遠看向沈安途,見他無所謂地點了頭。
三分鐘后。
“王炸。” 季遠帶著沈安途躺贏,兩人擊掌慶祝。
“現在我開始提問了,” 沈安途清了清嗓子,語氣里滿是詭異的歡快,“最后一次尿床是在幾歲?說實話哦。”
謝文軒咬牙切齒:“十…… 十一歲。”
“噗。” 季遠實在沒忍住。
謝文軒紅著眼看季遠就像看個八二年的大傻子:“再來!”
三下來,地主謝文軒沒贏過一次,但場上的形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因為悉了規則的沈安途也開始上頭了。
抓牌結束后,有兩個聲音同時大喊:“地主!”
謝文軒和沈安途對視一眼,自覺地把機會放給了沈安途:“嫂子請。”
沈安途快樂地為了地主,在牌桌上扔下一對三,謝文軒殺氣騰騰地瞪著季遠,季遠背后發,用眼神為自己辯解真不是他故意贏這麼多次。
五分鐘后,沈安途手里僅剩四張牌,季遠一直在暗中記牌,確定他應該還剩下兩個對,于是出了個三帶一。
“承讓承讓。” 沈安途挑眉,把手里的牌一攤,三個 K 帶個 J,剛好住謝文軒的三 Q 一 9。
謝文軒扔了牌隔著桌子沖季遠吼:“你到底會不會玩啊!他就剩四張了你還出三帶一,你到底跟誰一伙啊你!”
季遠委屈:“我記牌了的!我明明記得 K 出了兩個,他怎麼可能還會有三帶一?”
沈安途提高音量蓋過他們的爭吵:“現在請聽題。”
謝文軒和季遠安靜了。
“你們還是男嗎?” 沈安途惡意地勾起角。
季遠搖頭。
謝文軒氣瘋了:“嫂子你怎麼老問這種低俗的問題!”
沈安途不理他:“是或不是。”
謝文軒抱頭嚶嚶:“是……”
接下來沈安途把把地主,回回都能贏,季遠越看越不對勁,幾次下來他確定沈安途出千了,但他不敢說,他頻頻給謝文軒遞眼,謝文軒只當他眼筋。沈安途都快把謝文軒小時候的糗事挖空了,沈安途卻一次懲罰都沒到。
謝文軒越輸越上頭,三人打了整整一下午,趙阿姨做好了飯又離開,三人還在打。
最后一把可能是牌太差,沈安途沒地主,終于給謝文軒和季遠抓到機會,合力拿下。
到了提問時間了,季遠沒敢開口,如果直接問你現在恢復了多記憶未免太過刻意,得從側面手,正在季遠猶豫的時候,謝文軒已經發問了。
“咳咳,嫂子聽好,在你留學期間,有沒有做過對不起表哥的事?”
沈安途剛要張,謝文軒卻打斷他:“想好了再說話哦嫂子,我們這里可有個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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