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西裝革履，眉清目秀，一頭短發干凈利落，那雙眼此刻正著，眼底含著悲憫。

姜芃芃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老朋友。

勉強出一抹笑，“好久不見，嚴澤洋。”

“好久不見。”嚴澤洋也笑，手要去姜芃芃的腦袋，姜芃芃卻下意識偏了頭，那只手便僵在半空中。

空氣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

姜芃芃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倒是嚴澤洋苦笑了聲：“是我不好，都忘了我們長大了，可不能像從前那樣對你手腳了。”

他說著把手收回去，漂亮的眸子著，右臉頰因為笑容出淺淺的梨渦，不知道是不是穿了正裝的關系，全然沒了從前的玩世不恭。

“是啊，長大了。”姜芃芃附和了聲，像是不愿回憶過去，轉移了話題，“你怎麼會來這里？”

幾乎是下意識就問他：“你怎麼會在這里？”

“酷曼集團的重心要轉到清水市了，濱江這場宴會，來了很多清水市的商業伙伴，生意場上多點朋友總是好的，更何況我這當老板的，總要面不是嗎？”嚴澤洋說完自嘲地笑了笑。

姜芃芃一怔。

永遠記得當初酷曼董事長為了避開，連清水市這麼好的市場都放棄了，那架勢，大有壯士斷腕的氣派。

誰想三年過后，還是回來了。

多可笑。

嚴澤洋是知道姜芃芃在想些什麼的，語氣都嚴肅起來：“芃芃，當年我不是故意要離開你的，我……”

“早過去了，說這些干什麼？”姜芃芃打斷他的話。

面前再好吃的食也沒了胃口，轉頭四張著顧晗的影，心想著和他說聲早些離開。

偏偏余卻瞥到了嚴澤洋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看了他一眼，“有話就直說吧。”

嚴澤洋等的就是這一句話，深吸口氣道：“你怎麼還和顧晗有牽扯？我聽說他早就結婚了，你可別像從前那樣不管不顧的，顧晗這樣的人，你招惹不起。”

他能問出這樣的話，想來剛剛和任佳夢的爭執他都聽到了。

姜芃芃覺得好笑。

倒不想和嚴澤洋說明顧晗的結婚對象就是自己。

一來，是顯得刻意。二來，確實也不太愿意和他分自己的私事了。

就像剛剛說的，都過去了。

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轉就走，如今的噓寒問暖，再熱也顯得多余。

姜芃芃徹底失了呆下去的耐心，和嚴澤洋說了句“去趟洗手間”，就徑直走出了酒店大門。

就今晚宴會的狀況來看，顧晗怎麼也不需要一個伴的。

干脆給顧晗發了條消息：“我先回酒店了。”

那頭回復得很快：“等我。”

像是知道姜芃芃會拒絕，顧晗的電話接著就打了過來：“你在哪里？我現在去開車，你在酒店外的大門等我吧。”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干脆利落。

姜芃芃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撇了撇。

這男人，真是一點給辯解的余地也沒留。

“芃芃！”嚴澤洋的聲音又在后穿了過來。

姜芃芃嘆了口氣，轉沖他笑笑：“你怎麼出來了？”

嚴澤洋也不打算解釋，反問道：”你怎麼出來了？我送你回去吧。”

姜芃芃想也不想就拒絕：“不用，有人來接我。”

嚴澤洋聽到這里皺了皺眉，“顧晗嗎？”

姜芃芃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瞞的，點了點頭。

嚴澤洋臉卻更不好看了，著時眼底的悲憫又更深了幾分，“芃芃，你早就知道顧晗結婚了對不對？你現在和他是什麼關系？見不得人的人嗎？你怎麼能這麼作踐自己？”

他說完也不等姜芃芃解釋，上前一步就扯過姜芃芃的手，不由分說道：“跟我回去！”

姜芃芃猛地甩開他的手，可笑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對嗎？就算是又怎麼樣？你有什麼理由干涉我要做什麼？”

嚴澤洋一愣。

他低頭看了眼落空的手，嗓音苦：“我知道你還在怪我，那時候我沒有能力，可是現在我既然又遇上你了，自然不能再丟下你不管的。”

語落，他又去牽姜芃芃的手。

今天穿了一件淡橘抹紗，鎖骨致好看，烏黑濃的長卷發披至腰間。

不得不說顧晗將養得很好，勝雪，比從前更像公主。

只是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卻噙了淚，嗓音染上哭腔，糯糯的，“阿澤，我不怪你的，我也不需要你管我，最難熬的幾年我都過來了，我只知道那個時候把我從沼澤拖出來人是顧晗，誰也比不上他。”

姜芃芃只是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嚴澤洋卻覺得沒有什麼比這話更傷人的了。

的確，他缺失了最需要他的三年，如今又有什麼立場去干涉呢。

他低頭笑笑，再開口時語氣已經帶了懇求：“那至，給我留個聯系方式吧。”

他話音剛落，空氣中忽然就傳來了一聲刺耳的鳴笛聲。

姜芃芃順著聲源去，一輛暗黑商務車轎車停在酒店門口，顧晗拉下車窗，那雙眸盯著男人拉著姜芃芃的手，語氣捎上了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不悅：“姜芃芃，上車。”

姜芃芃莫名就覺得做賊心虛。

刻意忽視了嚴澤洋乞求的目，掙開他的手，散步并兩步地就跑過去，拉開車門坐上車。

“你這麼早出來不要嗎？”姜芃芃一坐上車就開啟了話癆模式。

顧晗不答話，一腳油門就駛出了酒店大門。

窗外景飛快后移，姜芃芃嚇了一跳，當即抓住車頂上的手柄，悠悠道：“開、開這麼快干什麼？”

像是聽出了話里的恐懼，顧晗回過神，放慢了車速。

姜芃芃這才松了口氣。

不明所以道：“這是怎麼了？今晚聚會有人惹你不高興了？”

顧晗目不斜視，嗓音涼薄：“你說呢？”

瞧這話說的，不知的人還以為是惹他生氣了呢。

姜芃芃還想再追問下去，就聽到顧晗接著道：“剛剛在酒店大門外糾纏你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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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他急了他急了！

上一章末尾稍微改了改，覺那句話還是移到這章來比較好，哈哈。

今天會清水市失敗，希明天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