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
許七安自認倒黴的暗罵一聲。
想起了前世的職場生涯裡被領導穿小鞋的經歷,那時尚且可以說一句:老子不幹了!
打更人衙門等級森嚴,不能用這種偏激的方式應對。
“你給老子穿小鞋是吧,那就別怪我在魏爸爸耳邊煽風點火。”許七安著腫脹的手臂,怒火騰騰。
點齊人馬,乘上馬匹,打更人和白役們風風火火的趕往目的地。
那位被抄家流放的戶部金部姓程,有一座三進的大院子,此時已經被刀衛團團包圍。
打更人趕到後,朱銀鑼刀出鞘,刀芒一閃而逝,將“程府”匾額斬兩截。
握刀的手一揮:“抄家!”
銅鑼和白役們一腳踹開中門,蜂擁而。
府裡的僕人們嚇的大氣不敢,戰戰兢兢的在各個角落,路邊、花園、屋檐下。
他們昨日才知道老爺問罪獄,府里正要走關係呢,誰想今天就來了這麼一羣氣勢洶洶的狠人。
許七安三人進前廳,正要去後院,接過被朱銀鑼一腳踢了回來。
“你們三留在這裡,哪也不能去,結束後,我要搜你們的,若是敢中飽私囊,依律罰。”
朱銀鑼沉聲道。
其餘銅鑼看出許七安三人被針對的,有的幸災樂禍的冷笑,有的明哲保,假裝沒看到。
宋廷風敢怒不敢言。
向來沉默寡言的朱廣孝,一張臉也沉了下來。
許七安咬了咬牙,選擇沉默,這時候不能頂撞,不然他會被修理的很慘。
目送朱銀鑼進院,宋廷風“呸”了一口,怒道:“斷人財路,這生兒子沒PY的狗東西。”
“對不住,是我的連累了你們。”許七安愧疚道。
宋廷風翻了個白眼,目落在許七安手臂,“我看你多次手,傷的重不重。”
許七安苦笑的擼起袖管,手臂已經通紅腫脹。
“那狗東西用氣機了?”宋廷風臉一變。
尋常上司毆打下屬,頂多就是皮外傷,絕不會暗渡氣機。打疼和打傷是兩回事。
可見那個姓朱的是何等的心狹隘。
“就憑這個傷,你就可以去告他了,回頭找頭兒去,頭兒不會忍的。”朱廣孝沉聲道。
宋廷風看了他一眼,搖頭:“別給頭兒惹事。”
雖同爲銀鑼,可人家的父親是金鑼,背靠參天大樹,不是李玉春能招惹的。
宋廷風接著說:“算了吧,下次見到他繞著走,只能認栽。”
我會去告狀的,不過不是春哥,是魏爸爸....許七安擼下袖管。
所謂抄家,與許七安想象中的不同,沒有乒乒乓乓的打砸聲。相反,白役和銅鑼們顯得小心翼翼。
書房裡某個角落裡的花瓶,可能是值幾十上百兩的上好瓷;用來擺放件的小案幾,或許就值好幾兩銀子。
突然,前廳的三人聽見了子尖銳的哭喊聲和哀求聲。
“怎麼回事?”許七安臉一變,扭頭看向宋廷風:“文書上說,只抄家不連坐。”
文書上對戶部程主事的判決結果是,抄家和流放,沒有提家人連坐。
也就是說,家人頂多是被趕出府,他們並沒有犯罪。
宋廷風支支吾吾道:“許是府中眷生的漂亮吧....他們想玩玩....這種事也是常有的。”
“狗屁!”許七安罵了一聲,大步奔向後院。
後院裡,子尖銳的哭喊聲在多個房間裡傳來,伴隨著男人的笑聲。
“砰!”
許七安就近原則,踢開一間房的門,看見一位面生的銅鑼正在撕扯婦人的。
那婦人五端莊,皮白皙,上只剩一間荷肚兜,絕的哭喊著。
銅鑼給嚇了一跳,整個人臉都不好了,要是再晚一些,豈不是要嚇出病,他惱怒的回頭看向房門。
許七安冷冰冰的盯著他,掃了一眼銅鑼掛在腰上的腰牌:“你繼續,我記住你名字了,回頭我親自找魏公告狀。”
魏淵的名頭很有震懾力,那銅鑼看了一眼婦人,又看了看許七安沉的臉,確認他不是開玩笑,於是有些猶豫。
許七安沒搭理他,抓時間,如法炮製的踢開其他幾間房的門,用同樣的方式嚇退了行不軌的同僚。
沒見到姓朱的....許七安心裡一沉,沒有猶豫,一腳踹開了最後一間房。
果然在裡面看到了朱銀鑼。
而他,正獰笑的掐著一個,惡趣味般的一件件剝的服。
那的年紀,看著不大,眼角掛著淚痕,噎噎的,想哭又不敢哭。
這一瞬間,許七安的怒火燒到了頂點,但他沒有魯莽,只是死死的盯著朱銀鑼。
“滾出去!”朱銀鑼臉沉。
許七安不滾,他好不怯場的與一位煉神境高手對視,逐字逐句道:“你敢,我回頭去魏公那裡告你。”
聽到這句話,眼裡迸發出強烈的芒,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這邊的衝突引來了其他銅鑼和白役,他們站在不遠,詫異的看著這位名聲鵲起的小銅鑼與銀鑼對峙。
“行,不知死活的東西。”
如果說之前是看不慣許七安出風頭,那現在就是對他了趕盡殺絕的怒意。
朱銀鑼掐著的脖子,將提在半空,大步走出房間。
許七安到了澎湃的氣機,下意識按住刀柄,警惕的後退,避開鋒芒。
朱銀鑼拎著來到院中,將丟在石桌上,扭頭,獰笑著對許七安說道:
“你待怎樣?”
許七安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寧宴...”宋廷風臉難看的狂奔過來,按住許七安按刀的右手,咬牙切齒道:“你別衝,別衝,你知道後果的....”
他的語氣裡夾雜著哀求。
許七安找回了點冷靜,明白宋廷風的警告。
其一,銅鑼攻擊銀鑼是大罪過,便是當場格殺也是咎由自取。
換句話說,姓朱的把孩拖到院子裡當衆凌辱,其實是在刺激許七安,他出手。
這是要致許七安於死地。
其二,練氣境怎麼打煉神境?
地位和實力都不允許。
許七安沒有放棄,認真的重複:“你敢我,我就向魏公告狀。”
朱銀鑼狂笑道:“你可以去告狀,但得在我用了小人之後。”
其他銅鑼或許會忌憚許七安的威脅,他不怕。
有一個當金鑼的父親兜底,再加上自己做事有分寸,基本不會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或者禍事。
凌辱幾個犯家眷怎麼了,多大點事兒。
而且,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年那麼多的犯抄家流放,家中眷即使不被連坐,就真的能平平安安?
總要付出點什麼的。
朱銀鑼輕蔑的笑了一聲,擺出要凌辱的姿勢。
有的銅鑼撇開了頭,有的則吹著口哨,發出怪笑。
這個剛上初中年級的即將面臨的命運,深深刺激到了21世紀穿越來的靈魂。
“鬆開!”
宋廷風聽見了新同僚的話,語氣很輕。
可他的表是那麼的堅定和決絕,鬼使神差的,宋廷風后退了一步。
許七安的眸子沉靜,氣息沉靜,所有緒往下沉澱,他在瞬間進了最佳狀態。
他按刀柄的拇指,輕輕頂起黑金長刀的護手,讓它出鞘了一寸。
“鏘!”
長刀出鞘的聲音迴盪中,朱銀鑼暴起,眼神凌厲,出手乾脆,一刀劈向許七安。
他早就準備著了。
狂暴的氣機洶涌而來,宛如海。許七安就如同磐石,巍然不。
集中一點,登峰造極!
“鏘!”
又一聲出鞘聲。
衆人只看見一刀細線般的刀一閃即逝,只看見許七安按刀的手似乎了。
那柄略顯筆直的刀,依舊在鞘中,剛纔鏗鏘有力的聲響彷彿是幻聽。
朱銀鑼不了,雙目圓瞪的僵在原地。
幾秒後,他口的銅鑼裂開,“哐當”摔在地上。
接著,口裂開刀痕,鮮噴涌而出,濺在許七安的臉上、上。
在一片死寂中,他無力的朝後倒下去。
俄頃,宋廷風最先反應過來,臉煞白的撲到朱銀鑼旁,了頸脈。
“沒死,沒死...”宋廷風嘶聲喊道:“快救人,救人啊。”
場面一下子大,一部分銅鑼對朱銀鑼進行搶救,輸送氣機,傾倒丹藥。然後將他擡走,打算送回打更人衙門救治。
另一部分刀,連綿不絕的鏗鏘聲裡,團團包圍許七安。
沉默寡言的朱廣孝,按住了刀柄,護在許七安面前。
“寧宴...”宋廷風臉發白,他艱難的從嚨裡出:“你逃吧。”
一刀乾了氣機的許七安搖了搖頭,眉眼間盡是疲憊,強笑道:“我逃了,我叔叔嬸嬸怎麼辦。”
宋廷風暴怒了,他拽住許七安的領,指著茫然無措的,咬牙切齒道:“值得嗎,爲了一個不相識的子,值得嗎。”
“還是個孩子...”許七安凝視著他:“總有些東西,要高於生命。”
他腳步虛浮的往外走,沒人敢攔,他走一步,打更人們退一步。
十步之後,許七安摘下腰牌和佩刀,擲在地上,然後,他做了一個所有人都看不懂的作。
他眺著遠的天空,擡起手,行了個軍禮。
時隔多年,許七安的臉上再次洋溢起踏出警校時的朝氣。
儘管他渾浴。
PS:更結束,我先睡覺,睡醒了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