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圓得很,道:“公子您可真是有眼,這上京來來往往什麼地方的人都有,自然什麼地方的寶貝也都有。但凡是金賢當鋪里的東西,都是當客主來當的。”
“老板可還記得來當這些首飾的人是何人,長何模樣?”
老板何其明,且又有當日葉宋的悉心提點,這些品必是大戶人家的品,若是有人問起,知道得多了必會惹來麻煩。葉宋也是為碧華苑那四個沒心沒肺的丫頭考慮,若是老板把們供了出去,那就遭殃了。老板故作深思地沉了一下,道:“哎喲實不相瞞,這每天來當鋪的當客們來來往往,我看誰都是一副同樣的面孔,對不住公子,我記不住了啊。”
蘇靜簡明問:“男的的?”
老板道:“這些首飾乃姑娘家之,當客當然是子。”反正普天之下除了男人就是人,上京千上萬的人,上哪兒找去?
蘇靜沒有再多問什麼,收拾起東西走了。
葉宋這才懶洋洋地了一個懶腰,慢吞吞站起來,還不忘吩咐沛青給添茶的清秀姑娘打賞點兒小費,然后雙雙走出素香樓,外頭一派風和日麗。
兩人一路逛著回去。
沛青有點的小擔憂:“小姐,你說要是王爺回去問南氏首飾的事,豈不就穿幫了?”
葉宋淡淡笑道:“但凡是個有頭有臉好面子的男人,都不會去過問送給自己人的東西。蘇賤人還是個王爺,他怎麼能問得出口呢?那口憋屈氣,只能悶在心里。”
半下午的時候,蘇靜把東西派人原封不地送還了寧王府,并試圖讓派去的人向寧王討要一張一萬五千兩銀票的欠條。蘇宸東西收是收下了,然提及借條卻冷笑了一下,道:“多管閑事,本王又沒讓他干這些。”
于是欠條沒要到,送東西的人悻悻而歸。
蘇宸把那些金貴的東西遞給了管事的,道:“封進庫房里。”
蘇宸面上雖然未有所表,但他的心卻很是煩悶,負著手沿著府中清澈的小溪緩步而行,不是去芳菲苑也不是回自己的東苑,只是煩躁地走走。
可是老天偏偏喜歡與他看玩笑,他越是想要清凈一會兒,當事人越是要往面前湊。
正巧,他上了同樣出來走走的南樞。
南樞看見他先是怔愣了一下,眉眼帶笑堪比一抹春,道:“王爺今日這麼早回來了?”
蘇宸淡淡點了點頭:“嗯,大理寺沒什麼事。”
南樞若細柳拂風般款款走近,注視著蘇宸的神,忽而踮起腳抬手為他平皺起的眉頭,溫笑道:“怎的了,是大理寺又出了什麼疑難案件嗎,這樣皺著眉頭可不好看。”
蘇宸略帶復雜地看著,不明所以。
半晌蘇宸才收回目,微微笑了一下,捋了捋南樞耳邊的發,道:“我時常不在家里,真是委屈你了。”
南樞善解人意道:“王爺有公務在,妾不覺得委屈,只要每天能夠盼著王爺回來,就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
蘇宸將人兒攬進壞,道:“有什麼需要就吩咐管家,也可以讓賬房多支一些銀子,想買什麼想要什麼就告訴我,或者讓丫鬟出去幫你買也可。”
南樞在他懷里笑道:“妾知道了,多謝王爺。”
天氣日漸炎熱,王府里栽種了一片小小的枇杷林,這個時節結滿了金燦燦的累累碩果,趨于。
葉宋早在枇杷還是青疙瘩時便惦記著,沒想到在現世里最喜歡吃的枇杷這里也有,總算覺得寬了幾分。
只不過,聽說南樞也喜歡吃枇杷。而這片枇杷林便是在南樞還未進門之前蘇宸就下令種下的。可能當時蘇宸有竹地以為,娶南樞進寧王府為寧王妃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可誰知半路被將軍小姐葉宋橫一腳棒打鴛鴦。因而等到如今南樞才進門為妾,這枇杷林已經長了蔥蘢一片。
這天,葉宋心來,讓沛青挎著籃子,兩人來到枇杷林摘枇杷。還未走近,風中帶著一清香,熏得葉宋牙槽都酸了。
沛青道:“小姐,你要是想吃枇杷,奴婢讓王婆去街上給你買,為什麼要親自來這里摘呢?天氣熱,一會兒小姐中暑了可怎麼辦?”
葉宋已經開始撈袖準備大干一場了,道:“街上賣的哪有剛從樹上摘的新鮮。”見沛青一副沉悶的神,葉宋漫不經心地笑了,“我看你不是嫌麻煩,是覺得這是南氏的枇杷?”
沛青被猜中了心思,悶悶道:“但凡南氏吃的,奴婢都覺得不配給小姐吃。這枇杷林又怎麼樣,奴婢看了都不稀罕。”
葉宋選了一易爬的枇杷樹,語重心長道:“,人可以屋及烏,但切莫厭屋及烏啊,否則這世上你厭惡的事多了去了,活著還有什麼快樂?況且一人吃枇杷是沒味道的,兩人吃枇杷是酸的,三人吃枇杷才覺得是甜的。”
沛青想了一陣,還是不懂:“這是個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東西要搶著吃才覺得好吃嘛。”葉宋指揮沛青站樹下,“一會兒我摘了丟下來,你給我接穩了啊。”
沛青乖乖站在樹下,葉宋開始爬樹。沛青道:“雖然小姐說得有理,可奴婢就是看見南氏就覺得惡心反胃,莫說枇杷是甜的,就是吃進去的恐怕就得嘔出來。”
葉宋在樹上笑出了聲來,可是才笑了兩下,就戛然停住。爬得高看得遠,不遠正有人款款往這邊走來,葉宋角一陣猛:“沛青你個烏。”
沛青吃驚地瞪眼:“南氏還真的來了啊?”
“來的還不是一個,而是一雙狗男啊。”
沛青有些擔憂:“那……小姐,我們要回去嗎?奴婢怕一會兒你就是摘了枇杷,也倒胃口不想吃了。”
葉宋懶洋洋地勾起角,往樹干上靠了靠,下的雙眼暈開淺淺的亮,睨著兩人逐漸走近,道:“沒事,你小姐我的胃功能很強大。”
這蘇宸,也算得上是三好丈夫了,對于一個妾室來說。一個王爺這大熱天兒的還賠妾來摘枇杷,真是恩得慌。
還是南樞眼比較尖,一下子就看見了樹上的葉宋和樹下的沛青,驚詫道:“姐姐?”
自從上次落水事件之后,南樞似乎對葉宋有些忌憚。葉宋越是笑得明,則暗自越是警惕。
蘇宸抬頭,看見葉宋笑瞇瞇地在樹上剝枇杷,和南樞相比,他對葉宋說話總是冷言冷語:“你怎麼會在這里?”
葉宋摘了一只又大又黃的,冷不防往南樞丟來。南樞呼一聲,待回過神來卻發現那只枇杷穩穩當當地裝在挎著的籃子里。不由臉上有些火燒。
葉宋又丟了一只給蘇宸,蘇宸只輕輕一掃袖便面不改地接住,只聽道:“這枇杷林甚好,聽聞王爺特地為妹妹栽種的只因妹妹喜歡吃枇杷。我看這枇杷林里這麼多枇杷,心想著妹妹可能吃不下那麼多,便趁著王爺和妹妹不注意溜來摘幾顆解解饞,可惜啊,這才頭一回來就被你們抓了個正著。妹妹快嘗嘗,可甜了。”面部表很到位,看起來的確是很惋惜很沉重,可話里的語氣就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早先我也沒想到王爺會這麼有心,直到進了王府才發現這麼一片枇杷林子。這輩子能得王爺如此眷顧,我還有什麼可奢求的呢。”南樞說著便看了看蘇宸,隨即剝了皮小小地咬了一口,幸福溫婉地笑起來,“今年的枇杷還真是甜呢,反正我也吃不了那麼多,姐姐來了想采多便采吧,只要姐姐喜歡就好。”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葉宋往高爬,挑大個的摘,然后統統丟進沛青的籃子里。籃子底部提前鋪了一層的棉布,因而從上面丟下來的時候也便不會被摔破了。
爬樹這種事,在王爺和他的妾面前,對于葉宋這個千金小姐來說的確是不合適。南樞在下面看著,時不時拿手帕掩低低地笑,并提醒著葉宋小心。蘇宸冷眼看著樹上的葉宋,眼中神不明,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對待葉宋了最初時的那種厭棄和嫌惡,連葉宋拐彎抹角地說話他也能夠聽下去。金的在葉宋上剪出斑駁的樹影,于金黃的枇杷中間,相得益彰。
他想,若是葉宋早些時候這樣,不對他多加糾纏,不阻礙他和南樞的恩,他也不會那麼恨。
葉宋回眸生燦,對著南樞道:“妹妹,傻站著干什麼,不摘枇杷了麼?若是嫌麻煩,王爺又懶抬貴手,不如給我,你把籃子放在沛青旁邊,我摘了丟下來。”
南樞詢問蘇宸:“王爺,讓姐姐幫我采,可以麼?”
蘇宸沒說話,當是默認了。于是南樞就笑著過去把籃子擺放在地上,道:“多謝姐姐。”
南樞還想在樹下多停留,這時沛青態度很恭敬語氣很平淡地道:“夫人請先去王爺邊吧,一會兒小姐的枇杷砸下來若是砸到了夫人就不好了,奴婢幫夫人裝籃子便是。”
南樞將將走到蘇宸邊站定,怎知葉宋那邊突然發出一聲驚。接著葉宋像是沒有攀穩樹枝,急忙拉著幾枝椏,但腳下仍舊是一,然后整個人便直直從樹上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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