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的人很多,但陸星搖還是準確無誤地看向景延的方向。
果然,看到了一個渾上下罩滿了殺氣的人。
直接就這個眼神瞪了過去。
殺傷力不比他弱,威脅意味十足。
他要是敢搗,那也不客氣。
景延的殺氣被殺退,他微有些怔神。
待反應過來陸星搖瞪他,不,準確來說,是陸星搖為了宋言北瞪他,他登時就被氣樂了。
這個宋言北到底何方神圣,還能把陸星搖給變這副樣子?
景延的手不自覺握拳,越收越,出青筋。
陸星搖繼續看題。
拿著筆,在景延眼里,頗有指點江山之勢。不過指點的卻不是他的江山。
他氣絕地轉開頭,眼不見為凈。
但也不過堅持了幾秒,他就再次轉了回來。
宋言北準備的題不多,很快就講完了,咖啡剛好也上來,他還推薦陸星搖點了這家的提拉米蘇。
陸星搖頗興趣地點了。今天吃的這些都是還沒有吃過的東西。
又是提拉米蘇。
景延現在看這個宋言北,從頭到腳都不順眼,連頭發都想給他薅了。
宋言北自己也點了一份,一邊吃,一邊說:“我知道有家書店剛開業,就在不遠,你想不想去看看?”
“好啊。”
景延:“……”
他從來不知道陸星搖還是這麼容易說“好”的人。面對他,說個“好”怎麼就比登天還難?面對宋言北,無論什麼都“好”唄?
沒多久,他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人結賬離開,去了所謂的剛開業的書店。
他忍了又忍幾乎要不住的一火,卻忍不住跟上去的沖。終于,刷地起,快步跟上。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宋言北有多能耐。
陸星搖是抵擋不住關于書店的的,雖然說書的種類就那些,但其實每個書店都有每個書店的不同之,沒有任何兩個書店是完全相同的,所以,每個書店都有其可逛之。
新開的書店在沂市市中心,規模很大,是個現代化的書店,只是一眼,就眼前發亮。
宋言北看這樣,就笑著說:“我就猜到你會喜歡的。”
他們是一路人,他知道的,所以他喜歡的東西,他覺得也會喜歡。
在上,他看得到一種共鳴,而且是很強烈的共鳴。
陸星搖跟他一起進去,兩人在書海中盡地遨游,一直到霓虹燈亮,都仍意猶未盡。
是陸老夫人的電話來了,才將陸星搖從書的世界中喚回。
“搖寶啊,回家吃飯咯,做了紅燒,可好吃啦!”
陸星搖這才發覺時候已晚。不好意思地跟宋言北說:“我得回去了。”
或許是覺得太意猶未盡,也或許是覺得自己先走不太好,接著說:“我們下次再來玩。”
宋言北頷首:“我也得回去了。一看起書就忘了時間,我媽都該著急了。”
兩人一起離開了那家書店,走出來時才發現,一整個下午他們也不過只逛了不到一半。
他們一起在打車件上了車。
宋言北的車先到,他也就先走了,陸星搖的車也快到了,乖乖站在原地等。
景延遠遠看過去,嘖,這個姓宋的,還一臉的依依不舍,做給誰看?
宋言北一走,他就快步走到陸星搖后,拍了下肩膀。
陸星搖嚇了一跳,直到看到他,驚訝:“你還沒走?”
景延的臉瞬間一拉,“怎麼我就得走了?我又沒打擾你們約會。”
他的臉快拉到地上去了。
陸星搖毫不客氣地一把扯住他臉,“別說,不是約會,是……是朋友間的小聚。云十一中抓早的,你可別害我。”
“你來的不久,規矩倒是懂。”他輕嗤,“那你知不知道,還有一條,同學不許跟男同學單獨出去。”
陸星搖都沒深究這句話的真假,就自覺往旁邊挪了兩步,“哦?是嗎?那你離我遠點。”
景延:“……”
他直接就給氣笑了。
“陸星搖,你咋就這麼能耐呢?啊?實施得快啊?”
陸星搖謙虛道:“過獎過獎。”
景延冷哼:“雙標!”
陸星搖大概也許八也覺得自己這樣是有點人家自尊心了,試圖彌補下:“開個玩笑嘛。”
的車到了,陸星搖跟景延揮揮手:“那我先走了。”
景延輕扯了下角:“再蹭個車,不介意吧。”
“介意。”
介意也沒用,從一邊上車,他直接從另一邊上,作比的還快。
陸星搖噎住。
做作業怎麼不見他這麼積極呢?上車的速度
卻永遠這麼快。
關鍵是,蹭車就蹭車吧,你說你蹭車你就安靜點,偏偏這人的就跟安了個馬達一樣,從上車開始就叭叭個不停。
“你跟宋言北怎麼認識的?”
“是不是上次集訓認識的?”
“怎麼還有聯系的?”
“我跟你講,你要是早,我就舉報你去鴻運那里,看你怎麼被收拾。”
“早可是要寫檢討去主席臺當著全校的面認錯的啊。分手是最終的歸途!”
陸星搖抿著角,看得出是忍耐到極限了:“閉。”
“你要是不早,就現在這個績下去,一等獎學金啊,三好學生啊,那肯定都是你的啊,你知道云十一中一等獎學金有多錢不?”
“一萬大洋啊!這些錢你干什麼不香?不比他宋言北香?”
“我跟你說,那家伙看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離他遠點準沒錯!”
“知不知道男有別啊?你單獨出來多不安全,萬一他——”
“我說,閉。”陸星搖撲上來捂住他,惡狠狠地威脅道:“再說一句,我就打開車門把你推下去,后面的車剎不住把你碾死啊。”
司機打了個寒:“小姑娘,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別沖……”
景延被猛地撲上來給愣住了,……好像還重了不,沒像之前那樣輕得像棉花似的了。
他的耳邊還在響著咬牙切齒的聲音:“聽、到、沒、有?!”
景延的齒間泄了笑意,“嗯…知道知道。”
聽起來,像極了挑釁。
那一刻,司機是真的怕自己的車給攤上了命案。
好在,陸星搖松開了他,坐回原來的姿勢,冷冷地“哼”了一聲。
景延了鼻子,他這可是好心。
到了別墅區門口,陸星搖讓司機停下,把景延趕下去,才讓司機把自己送回家。
他一下車,立即松了口氣。
總算是擺掉了。
這個景延,今天怕不是吃錯藥了,魂不散了一天,整整一天!
“唉,小姑娘,就是前面這棟,對吧?”
“對。”
“你家門口好像有個人哩!”
陸星搖坐直,定睛看去。
卻是看到了一個,悉至極的影。
眸微閃,沒想到還會來。
“哎?怎麼還站起來堵住門了?那我就送你到這啦?”司機的嗓門大,才讓陸星搖回過神。
蹙著眉,不得不下車了。
一下車,周老太太就看到了,那眼神,就跟看到了金子一樣。
周老太太小跑過來,“搖搖啊……”
陸星搖的下意識反應就是躲開。對周老太太,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竟是從依賴變了排斥。
從前的陸星搖從未想過,有一天,竟然會對外婆有這樣的“排斥”。這可是,最最的人啊,曾幾何時,在這世間,只有外婆,只有外婆……
的眼眶慢慢浸紅,心臟再次產生了那種被生生撕扯開的疼痛。
“搖搖,你……你咋躲我哩?”周老太太很傷,仍試圖抓住的手。
陸星搖躲得更厲害了,直接跑開,同時,的指尖覆上眼尾,拼命忍住所有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常些,“你…怎麼來了?”
周老太太難極了,無論如何,這也是帶大的孩子。
“我,我來找你的。遠遠的看到車子,我就猜是你回來了。”周老太太是個聰明人,知道陸家不歡迎,從監控里看到,怕就會直接把趕走,所以剛才一直躲在角落里,直到看到陸星搖回來才出來堵住人。
“你還來找我做什麼呢?”陸星搖喃喃問。
真的不知道上輩子是欠了許家和周家多東西,這輩子才會被他們這樣纏住。
從出生開始,他們就不放過!
“搖搖,哪能這樣問呢?外婆是太久沒見你了,上次也只是匆匆見了一面,外婆想你了啊!”周老太太那雙如枯木一般的手終于還是抓住了陸星搖的手腕,“你跟外婆說會話好不好?外婆真的很想你,這麼多年沒見你,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我沒有話跟你說。你照顧好你的親外孫和親外孫就好,我跟你……也沒什麼干系。現在周淑蘭已經獄,這是罪有應得,也是我樂見其的一件事。知道獄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興!當然,我也知道你有多難過。所以,你好好養的兩個孩子就行了,就不必……再跟我有什麼聯系了。”
周老太太聞言,神黯然了不,可是仍不死心,“搖搖啊,話不能這樣說,這種東西,哪里是說沒有就沒有的?外婆養了你好幾年哩,你小時候最難帶的那幾年都是外婆帶過來的,也是外婆堅持讓你讀書,你才能有今天的啊。孩子,這種事兒,很復雜的,哪能是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就能直接抹沒的啊?”
說著說著,便忍不住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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