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離不想久留,怕待會陸家人都回來,氣氛會尷尬,很快就走了。
陸嘉辰正想著,許離一走,陸星搖該理理他了吧?
可沒想到,陸星搖半點沒把景延當外人,也沒跟陸陸嘉辰客氣,直接把景延扔給陸嘉辰招待:“那你們好好玩,我回去寫作業。”
陸嘉辰:“……”
他和景延面面相覷了不過一秒鐘,便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何為嫌棄。
不過景延都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陸嘉辰對著陸星搖吼道:“陸星搖,你偏心!你簡直偏心死了!”
陸星搖直接愣在原地。
陸嘉辰說什麼?
……偏心?
偏心、什麼??
陸嘉辰本來是覺得說這些有點……不是那麼好意思,不過萬事開頭難,既然開了個頭,那接下來的就很容易了,他很順暢地繼續說:“你明明有兩個弟弟,而且論緣,我才是正宮啊。可是你呢?你就只對許離那麼好,給他買這個買那個,跟他說這個說那個,我呢?呵——”
這一聲“呵”,帶著凄戚的酸楚,還有一極不容易聽出的自我嘲諷,飽含冤屈,“你跟我說過的話十個手指頭都數的清,更別提給我買東西了!”
而陸星搖滿腦子都是——
他在說什麼……
什麼正宮……
其實陸嘉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記得自己一口氣道出了滿肚子的委屈,至于這段話有沒有問題,他說出口就忘了,來不及深究。
末了,他還前后呼應一句:“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偏、心、死、了?!”
在陸星搖的震驚下,他終于是將話給說完了。雖然是有點丟臉,但他覺得他要是不說的話,陸星搖一輩子都不會覺得愧疚!
男孩別扭地別開臉,不去和陸星搖對視。
景延頗興趣地準備看陸星搖怎麼哄人。
看著無措的樣子,他忍不住笑,真沒想到陸星搖還有今天。
陸星搖的確是手足無措的,哄弟弟?這種事還真沒干過。從小到大都沒干過。
過了片晌,似是苦惱完了,嘗試著道:“要不,我們現在開始,說說話?”
陸嘉辰:“……”
氣絕。
這是哪來的直?
他在乎的那麼幾句話嗎???
連景延都握起虛拳放在邊,艱難地忍著笑。
陸星搖很無奈,若有似無地扔了個眼刀給景延,再次嘗試著哄人:“那什麼,我正想著去逛街但沒人陪,要不你跟我一塊去?”
本來,陸嘉實是該答應了,的確是滿足了他的“要求”,但男孩子奇奇怪怪的別扭上線,他又是一哼,跑走了。
陸星搖:“……?”
景延終于還是沒忍住,邊溢出了一聲輕笑。
這下好了,陸星搖的矛頭有的指向了。
“喂,笑什麼?”擰著小眉頭,頗有幾分惱怒的氣惱:“有什麼好笑的?”
卻不曾想,某人的笑意不僅沒有制住,反而愈發猖狂。
陸星搖:“……”
剛才陸嘉辰在,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景延這位“客人”扔給陸嘉辰,現在陸嘉辰一走,可就扔不了了,得親自招待。而的招待方式也很簡單,直接把人帶去了自己的小書房。
這里面有三面書架,原本是有書的,陸為修在把書房給前有往里添置一些書,但不喜歡,還是讓管家把書架清空了,后自己慢慢地買,慢慢地往里添。幾個月下來,已經滿了一小面墻。
景延跟參觀什麼博館似的參觀那些書,一一掃過一遍,有一種意料之中——的確是會喜歡這些書的人。
“為了你明年的數學競賽,我給你準備了幾本練習冊。”陸星搖不知從哪里掏出來手掌厚的所謂練習冊。
景延皺眉,一臉的懵。
“不是……”
“我什麼時候說要參加明年的競賽了?”
陸星搖很淡定地回答:“今年被辱了,明年不雪恥啊?”
景延:“……”謝謝啊,他真沒覺得被辱。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辱什麼?我辱我自己?
他皺著眉,憋出一句:“距離下次競賽還有一年,這東西準備一個月就頂了天了吧?”
真不知道他怎麼可以這麼自信。
陸星搖很無奈地說:“競賽還是有點難度的東西,這些是給競賽準備的……但是,平時練練也可以提高你的數學……”
說不下去了,因為景延在用一種「你在說什麼笑話」的眸看著。把練習冊一扔,“行吧。”
景延滿意頷首,想看看還有什麼新招數。
卻見陸星搖很禮貌地詢問:“你說,給男孩子送禮的話送點什麼好?”
“給陸嘉辰送?”
“…對。”
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對陸嘉辰太冷淡了點?
景延若有所思。看來陸嘉辰的控訴好像有點用。
陸星搖等著他思考,好半天過去才小心翼翼地打破沉寂:“想到了嗎?”
景延恍然回神,“想什麼?……哦,想禮啊?我哪知道。”
陸星搖:“……”
隨手抓起一本書,做出要扔他的架勢。
景延忙遁走,“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其實他已經心了!你就隨便給他買幾件服他就能高興得竄上天!”
陸星搖狐疑:“真的?”
“真的真的。”景延隨口道,一邊在心里腹誹,送什麼送啊,這都快變開服裝店的了。不就控訴幾句嗎?那就讓他控訴唄,聽聽就完了。
陸為修和沈明詩從外面奔波回來,都已經過了飯點,新來的保姆趕去準備他們的吃食。
沈明詩看了眼新保姆的背影,問管家:“今天聘的?”
“是,白英,農村人,底子調查過了,很干凈。今年四十七了,在家里剩下的幾個保姆中算是比較大的,大家伙都英姐,今天一天看下來,干活還利落的。丈夫在送外賣,兒子在上學,說來巧了,和二小姐是一個學校的,也在云十一中。”
沈明詩讓管家招新保姆,管家辦事效率很高,短短一天時間就找到了這麼一個在保姆里算是手腳麻利的,還把背景給調查完了。
有丈夫有兒子就好,省得再來一個周德梅。沈明詩放心了些,“行,先用看看,好的話就留下了。”
保姆上菜的時候,沈明詩跟閑聊:“英姐,聽說你兒子也在云十一中?高幾了?”
“是,高二了。”
“是嗎?我兒也是呢。他在哪個班呢?”
“在清北班哩。”這個質樸的中年人原本臉上都是只屬于工作的認真,提起兒子,便忍不住笑了,臉上滿滿的都是驕傲。
云十一中的清北班,整個沂市都知道。和丈夫一輩子沒什麼出息,但是這兒子,是真的從小就出息哩。他們一家子的未來都指著兒子了。
“呀,那可厲害了,學習真好。”
白英手,憨厚地笑了笑,“您過獎了。夫人要不要喝點湯?今天燉了排骨湯,我去給您端一碗來吧?”
“好。給先生也端一碗。”
說起清北班,沈明詩知道搖搖是有那個實力進去的,但不知道怎麼選擇了青藤班。青藤班雖好,但到底是不如清北班,不是說師資力量,是說學習環境。
和陸為修這幾日清閑下來,想跟搖搖聊一聊。和鴻運平時都有在通,知道過兩天整個年段都要月考,這樣的話……搖搖或許可以憑借月考績升清北班?——他們做父母的,自然是希盡力給孩子選擇一條最好的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