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大門,一個穿休閒裝、略帶病態的青年就站在那裡,是今夕何夕丁牧宸。
“父親。”
這道心魔沒有之前諸多心魔的戾氣,相反,顯得彬彬有禮,緩緩行了一個遊戲裡兵家武者的抱拳禮,道:“丁牧宸參見父親!”
老丁點頭:“不要那麼客氣。”
“嗯。”
丁牧宸頷首,看了一眼老丁後的諸多主,笑道:“這幾位是?”
“你們自己介紹?”老丁道。
“好。”
林逸欣率先上前:“《網遊之天下無雙》,主,風幻想,林逸欣。”
林婉兒笑道:“《斬龍》,主,蒼瞳,林婉兒。”
東城月抿抿紅脣,笑道:“《斬龍》,二,蒼月,東城月。”
“哦?”
丁牧宸了鼻子,笑道:“我還以爲斬龍的二是月傾淺呢……”
“靠!”
東城月氣得直跺腳。
蘇希然吃吃笑:“好啦丁隊,你就別逗們了,待客吧?”
“嗯。”
丁牧宸順勢讓開路,恭遜笑道:“父親,還有諸位,客廳請吧,我和唐韻、希然在這裡打算虛度餘生來著,別的沒學著,就學會了泡茶了,知道父親要來,所以準備了一罐上品碧螺春,大家都嚐嚐。”
“嗯。”
老丁與丁牧宸並肩而行,道:“現在真的在這裡落腳了?”
“是啊……”
丁牧宸尷尬一笑:“扶蘇走後,我也沒什麼出息了,就這樣得過且過唄~~~”
老丁一愣:“不是吧?我記得我在天行結尾,讓你和希然、林澈一羣人去合夥開月恆系列的主題的北辰洲際酒店的,沒留下當董事長?”
“齁累齁累的,誰想開啊……”丁牧宸懶洋洋道。
老丁一拍額頭。
幾個MM則都掩笑,丁牧宸,這個心魔確實與別的不一樣,如果有一縷縷淡淡的暗黑氣流縈繞在邊的話,大家都會把他當白丁隊的,而不是眼前的黑丁隊。
……
客廳茶舍裡,一羣人坐下。
丁牧宸開始燒水沏茶,十分嫺,看得出來已經是一個很佛系的心魔了。
“嚐嚐。”
丁牧宸杯子一推,每人一杯。
第一口碧螺春,帶著濃烈的芬芳氣息,回味則十分甘厚,老丁這種不會品茶的人都覺得很好喝,點頭道:“確實有點本事。”
丁牧宸尷尬一笑,繼續沏茶。
蘇希然則坐在一旁,以主人份待客,幫著丁牧宸燒水、洗杯子等。
……
須臾。
丁牧宸擡頭看了一眼老丁,道:“父親可知道,我丁牧宸是父親的最後一道羈絆,離開婺源之後,父親就必須前往真正的歸了。”
“歸……”
老丁皺眉:“那又是一個什麼地方?”
“父親心頭的歸。”
丁牧宸微微一笑:“何須問我,我不是父親,又怎會知道。”
他想了想,道:“韻兒已經離開婺源,想必也是忙這件事的,總之,父親今天在這裡,好吃好喝好睡就是了,別的事不用管,但凡有什麼事,有我丁牧宸一人擋著就是。”
林逸欣瞇起眸,看著這位傳說中的“今夕何夕”,笑道:“丁隊看起來可真不像是一道心魔。”
“哦?”
丁牧宸一邊沏茶,一邊笑道:“心魔,無非是心中過不去的坎兒,我的心魔來自於遠方,不來自於父親,來自於那些惡意,不來自於諸位,這樣算是能解釋得通嗎?”
“差點意思。”
“哈。”
丁牧宸笑道:“就像是斬月結尾的煽,有讀者說差點意思一樣?”
老丁立刻臉紅脖子:“這就誅心了啊……”
“哦?”
丁牧宸笑問:“父親可以說說。”
老丁平靜道:“寫斬月的初衷,其實就算爲了整理一下時間線,讓所有的故事都有一個來龍去脈,至於陸離、林夕和一鹿的故事,其實並沒有真的想寫得多煽,否則主線必然是要改劇的,讀者如果真想哭,覺得差點意思,可以等著下一本。”
“別了別了……”
蘇希然笑道:“丁隊、扶蘇還不夠大家哭得慘?父親好歹也是一個五尺男兒、氣方剛,不要老是騙大家的眼淚,不厚道。”
“媽的……”
老丁有些氣急敗壞:“五尺男兒就很過分了!”
“哈哈哈~~~”
林逸欣笑得花枝,挽著老丁的胳膊,道:“父親是不是很生氣,要不要我代你向天行主蘇希然問劍一場?”
蘇希然翻了個大白眼:“一個頂尖劍士問劍媽,這不是欺負人麼?”
“就是就是。”
……
丁牧宸再次給老丁倒上茶,笑道:“希然,父親和林逸欣、林婉兒、東城月都是初來乍到,應該也是第一次來婺源吧?咱們要好好招待一下,一會你吩咐一下廚子多買一點食材,什麼兔子啊之類的也買一點,晚上給父親燉吃,我想跟父親好好喝一杯。”
“嗯,行!”
蘇希然起,笑道:“父親,我去忙一會,咱們晚飯見。”
“好。”
……
兩小時後,晚飯時間。
就在大堂裡吃飯,一鍋燉兔,一鍋蹲大魚,兩大鍋就足夠大家大快朵頤了,此外蘇希然燒了一些,炒了幾道當地的素食小菜,全都是極好的佐酒菜,丁牧宸則拿出了珍藏的兩瓶茅臺,要跟老丁一醉方休,蘇希然則拿了一些紅酒,與林逸欣、林婉兒、東城月一起喝一點。
一位負責燉鍋的廚師下去了,就只剩下大家,於是就開始了。
好吃,酒辣。
老丁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邊陪著自己的都曾經是自己摯的角,如今他們就活生生的坐在邊,於是跟丁牧宸一杯接著一杯,不到半小時,一瓶茅臺就被幹掉了,當丁牧宸開第二瓶的時候,林逸欣皺了皺眉,道:“丁牧宸,別再喝啦,父親就這點小酒量,總不能讓他喝得熏熏大醉吧,你這心魔不手殺人,難道是要借酒殺人。”
“不會。”
丁牧宸搖頭,聲音化爲一縷線傳了林逸欣的耳朵裡:“相信我,醉了之後對父親可能更好,今天玩的心魔,絕非是我丁牧宸啊……如果父親醉了,在夢鄉里,那個噁心玩意就再也沒有辦法來誅心,來噁心父親了。”
林逸欣半信半疑:“我今天一定會守著父親的,徹夜不眠也沒關係。”
丁牧宸輕笑:“無所謂,父親有你林逸欣在邊,我也放心的。”
於是,又開了一瓶茅臺。
雖然說丁牧宸喝得多,老丁喝得,但兩瓶幹掉之後,老丁也至喝了大半瓶,這其實早就超過他這幾年的酒量上限了,白酒半瓶、紅酒一瓶,這就是老丁的極限,一旦超了,恐怕他就不記得自己姓什麼了,每每都是這樣。
……
晚上十點許。
大家各自回房間,老丁呼呼大睡,林逸欣則一襲鎧甲,手握長劍與匕首,目幽幽的守在窗邊,今天太擔心對方了。
婺源的夜靜悄悄,遠方的民宿等都已經關燈了,天地之間一片黑暗混沌。
卻就在這時,一聲聲號角從遠方響起,似乎有馬蹄聲,遠遠去,星下有一列列渾縈繞紅輝的騎兵正漫山遍野的近村落,而就在遠方的山嶺之上,一個個數十米高的巨人影出現在月下,手中握著巨錘,每走一步,大地都抖一下。
“來了。”
一縷白出現在窗外,正是林婉兒,已經變化爲月靈戰鬥形態,手握雙刃,後揹著一柄寶傘,淡淡道:“父親怎麼樣?”
“父親正睡呢。”
林逸欣皺了皺眉:“這次來的是什麼,不像是應召騎士,倒像是一支煉獄軍團的正規軍。”
“不管來的是什麼,我們都必須擋住。”
……
就在這時,忽地一道宛若神明的影從空中響起。
“來者,止步!”
一道影出現在前方的客棧屋頂上,月下,他一襲戎甲,手握一柄流通明的長劍,後斗篷獵獵,正是丁牧宸的心魔。
“桀桀……”
漫天,無數黑影飛了過來,仔細一看,赫然是一大羣麻麻的石像鬼,正在接近村落。
“找死?”
丁牧宸擡手之間,一縷白劍掠過空中,瞬間分裂爲無數道,頓時漫天的石像鬼盡數被劈了碎片,在村子外下了一場漫天的雨。
……
“嘖嘖……”
遠,一道穿儒衫的影落在丁牧宸數十米外的屋頂上,手裡握著一個老式的播放磁帶的錄音機,想到:“在下樊異,參見今夕何夕大人,此次在下到此不爲別的,也不是爲了刺殺失落葉,這等虛妄之事豈是我儒家弟子應做之事,只是……”
他頭看了看老丁的房間,道:“失落葉大人可在?在的話,小樊這裡想獻上一首歌,也算是應景一下,符合他的心境。”
丁牧宸擎著長劍,渾劍意盎然:“你找死?”
樊異連連打哈哈,笑道:“不管了,來都來了,這是一定要播放一下的。”
說著,他將錄音機放在了屋頂,按下了播放鍵。
……
當即,裡面的歌開始回聲——
不懂怎麼表現恨仇的我們
還以爲殉只是古老的傳言
離愁有多痛,痛有多濃
當夢被埋在江南煙雨中
心碎了才懂
……
“混賬東西!”
丁牧宸一劍掠至,直接將錄音機劈得碎,這一刻,丁牧宸怒不可遏。
“喲嚯~~~”
樊異急退,軀化爲一縷流飛向羣山,卻只見羣山之上升起了一道道巨嶽王座,足足有數十道,那樊異哈哈笑道:“懂的自然懂,丁牧宸,這江南可是你,可是蘇希然,還有他失落葉心中的奇恥大辱,不過你真敢面對嗎?在我後,足足有數十位來自各界的王座,你敢來?”
“混賬……”
丁牧宸輕輕一擺長劍,後斗篷飛揚,角帶著笑意:“此戰生死無關,但父親的心魔,由我丁牧宸一人斬之!”
今夕何夕,他猶如流星墜地一般的衝向了遠山,義無反顧。
“幫丁牧宸!”
林逸欣、林婉兒、東城月、蘇希然等人紛紛化爲流衝向了遠山。
……
窗前,大家都以爲喝醉,卻沒有喝醉的老丁,就這麼憑窗看著遠山,月下,他淚流滿面,此路艱難與困苦,心中憋屈與誰說?
不足爲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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