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白子的孩兒將手裡的白玫瑰遞給他,「拿著,不許哭了。我帶你去找媽媽。」
「我……」小小的周自珩哭得搭搭,「我媽媽不在。」
孩兒的腳步頓了頓,「是嗎?我媽媽也不在了……」
六歲大的小男孩兒抱住他的,眼淚流了滿臉,「姐姐,我害怕。好多人看著我,我想哭。」
「我不是姐姐,」他拽開周自珩,蹲下來按住他的肩膀,「還有,別怕。」
「這沒什麼好怕的。」
從回憶中離,周自珩的心跳卻沒辦法平息,記憶中被時沖刷到模糊的那張臉,漸漸和相冊上的孩融為一。
「這是誰?」
夏習清放的狠話了真,夏知許果然輸了,他乾脆扔下手裡的手柄,走過去拿起那本相冊,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夏習清你看!你的黑歷史!」
「什麼鬼啊……」夏習清還沉浸在自己贏了遊戲的興中,見他這麼開心又有點莫名其妙。走過去一看,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白長的生,一頭黑髮齊腰長,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楚,但後面的背景分明就是夏知許家。
夏知許像是得了寶貝,稚地拿給所有人圍觀,「我跟你們說,這是小學五年級還是六年級來著,反正是暑假,我、夏習清還有陳放,我們三個人一起玩遊戲,他連輸了三盤,就被我們著穿我媽的子,還是我媽幫我們一起給他打扮的,不哈哈哈哈。」
夏習清一臉嫌棄地瞟了他一眼,「什麼鬼啊,本沒這回事兒,你就瞎掰吧你。」
「真的,證都擺這兒了人證一會兒就到!你記也太差了,這麼重要的事都不記得。」
「我的海馬有他自己的想法,丟人的事一概不記得。」夏習清白了他一眼,一側頭卻看見周自珩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他用腳踢了踢周自珩盤起來的,「喂,你別看了。」
周自珩卻忽然抬起頭,仔細地端詳夏習清的臉,又低頭去看照片,反覆好幾次。
「讓你別看了你怎麼還看啊。」夏習準備搶相冊,誰知一下子被周自珩抱住,「你就是那個生!」
夏習清一把推開他,「誰是生了!你給我好好說話!」
周自珩著急地向夏知許求證,「你們當時是不是去了一個公園?」
「對!我媽帶著我們一起去的中山公園。」夏知許坐到沙發上,還笑個不停,抓著許其琛的手給自己肚子,「不過後來他一個人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轉了一大圈最後才找到他。我當時還以為他自閉了,裝大佬夏習清哈哈哈。」
什麼啊。
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難不是年過的太悲慘,選擇忘了這麼多東西?
不過,回想起過去,夏習清能夠記起的只有痛苦和折磨,幾乎沒有多開心的事。什麼裝大佬,他本不記得。
可仔細回想,夏習清腦子裡忽然閃過一些畫面,公園裡的小型遊樂場,過山車下面的草坪,一個哭得說話都結的小孩兒拽著他怎麼都不撒手。
難怪他一直覺得小時候的周自珩眼。
「不會這麼湊巧吧……」
周自珩的臉上是掩飾不了的激,「我第一部戲就是在漢口拍的,上次我就想說去那個公園看一看,但是怕你不高興,我就一直沒提。」
一直聽著幾個人對話的許其琛努力地理出思路,「等一下,所以你們小時候見過面?」
「他就是我小時候喜歡的那個姐姐。」周自珩抓著夏習清的手,夏習清把他的手掰開,扶著自己的額頭,「什麼姐姐啊……哎呀頭疼。」
「就是的!我在公園走丟了,他用紙給我疊了玫瑰花。」周自珩不知道怎麼形容他此刻的心,他幾乎不敢相信,當初那個小姐姐竟然就是夏習清。他抓住夏習清的手,「你現在還會疊嗎?」
「好像……」夏習清扯了一張紙,低下了頭,「我試試……」
「我靠夏習清,你從幾歲就開始耽誤人家了。」
「嘖嘖,我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哥哥你穿子好好看呀!」
「閉…………」
屋子裡了一團,只有周自珩一個人一句話都沒有再說,他覺自己在做夢。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像是飛上了雲端。再沒有比這更令人幸福的事了。
當初念念不忘的驚鴻一瞥,兜兜轉轉十五年,竟然回到了自己的邊。
原來那朵所謂的白玫瑰,就是眼前的紅玫瑰。
「你就是我的初。」
這句話像片羽,輕飄飄地落在了夏習清的耳邊,他垂著頭,那些失在時間長河中的記憶似乎真的在一點點復原,那個哭泣的小團子,原來竟是眼前這個人。
「什麼啊……」夏習清悶頭小聲嘀咕,「搞半天我一直在吃我自己的醋。」
抬起頭,四目相對,兩個人都不由得笑了出來。
「我最開始還那麼討厭你,」周自珩也覺得好笑,「為什麼沒能在見你的第一面就認出來,我真是太傻了。」
回想針鋒相對的初見,周自珩滿是懊悔。
「我原諒你。」夏習清了他的下,驕傲地抿著笑,「看在你暗我這麼久的份上。」
還好,還好。
他們沒有錯過。
夏習清微笑著,將疊好的一朵紙玫瑰放在周自珩的手心。
當初那個哭泣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從時的迷霧中跑過來,裹挾著春風撞了他滿懷。
淚水變輕的吻,稚氣化作一腔熱忱。
擁抱住咬牙強撐了多年的他,溫地拍拍他的後背。
這一次到他說,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