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百上千人一擁而上,柳隨風、楚尋、李承淵三人不嚇了一跳,隻聽「倉啷」一聲,出鞘的隕月劍已被柳隨風反手握住,李承淵微微低頭,扣著戰槍的右手已出青筋,楚尋雙拳一錯,雙目間煞氣閃,**虎形已狺狺撲。書趣樓()
眼見眾人已經奔至前七八步,忽然齊齊拜倒,為首那人大呼道:「蕭仙人回來啦——」
他這一聲不要,無數村民紛紛呼喝道:「恭迎蕭仙人回歸!」
蕭千離心中大奇,低聲問道:「師妹,這是鬧得哪一齣?你師兄什麼時候變仙人了?」
陸無厭隻是抿笑,卻不回答。無奈之下,蕭千離隻得踏步上前,扶起跪在前麵的幾個鄉民,朗聲道:「蕭某區區一介凡夫俗子,哪裡配稱得上仙人?諸位鄉親父老,快快請起!」
一名老人執意不肯起,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頭,大聲道:「蕭仙人不必再瞞了。當日純仙人臨凡,咱們大夥兒都是看得清清楚楚。既然是仙人子弟,又豈能不是仙人?況且仙人座下的這位護法神鷹,這些時日鎮守太平,不知給咱們消了多災、去了多難,咱們恩戴德,那也是應該的。」
「護法神鷹?」蕭千離側頭去看著一旁的金雕,見到他的目看來,金雕「咕咕」喚了幾聲,歪著腦袋,一副不屑一顧的傲模樣。
到底是與金雕神識相連,隻是一念間,蕭千離便已經知道事始末,不由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原來趁著自己不在玉虛峰的這段時間,金雕每日都在崑崙上空巡查,閑極無聊之時,便飛到鎮上,些熏臘大快朵頤。
蒼龍派被重創之後,一直閉門謝客,暗地積蓄力量。一些地流氓小混混趁機抬頭,在鎮上胡作非為,一時間鬧得天怒人怨。有一次強搶民時,卻不料被吃的金雕個正著。
這金雕神駿異常,以一敵五依然威風八麵,一番大打出手,啄瞎了三顆眼珠,扯斷了兩條手臂,為首那人更是被一爪震斷了兩肋骨,如今還躺在床上唉唉痛。
圍觀的村民們正在暗暗驚懼之時,卻見這金雕又行若無事般飛走。
過得幾日,又有一撥破落戶在鎮上索要「保護費」,無巧不書,這金雕剛從一家燒臘店出一隻燒,打擾了它老人家的進食,這金雕自然然大怒,立時將這群人打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
這兩次事件一傳十十傳百,在崑崙地界流傳極廣。正在這時,一位山上修建道路的工匠回家辦事,他曾親眼目睹陸無厭餵養金雕,於是將所見所聞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兩相對照,於是整個太平鎮都為之轟起來。
原本還有一些謹慎的讀書人不信此事,專門邀約了數十位同年,借著遊玩玉虛的名義一同上山,卻剛好見到陸無厭馭金雕在空中飛行,映照下,竟如仙子臨凡一般璀璨奪目,頓時目瞪口呆。
這些人原本就略有才名,口才又是上佳,下山後添油加醋的這麼一說,口口相傳之下,竟然變了蕭仙人外出雲遊、留下護法神鷹鎮守一方平安雲雲。
說來也是奇怪,這件事傳揚出去之後,偌大的鎮子登時變得太太平平,一些地流氓也戰戰兢兢,不敢再胡作非為,鎮上的風氣大有好轉。
眾村民都覺得這是護法神鷹鎮守崑崙所致,因此每次陸無厭攜火兒下山,都引得無數人爭先恐後的跪拜,弄得陸無厭也是哭笑不得,時間一長,也隻能由他們去了。
理清此節,蕭千離也隻能搖頭苦笑,手在火兒腦袋上輕輕一拍,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去跟各位鄉親們打個招呼吧!免得以後小孩子被你嚇壞了。」
金雕遲疑了一下,展開雙翼,在眾人頭頂上輕盈的掠過,在場中轉了一個圈子,突然向上直直飛起,轉瞬間消失在雲層中。
見到此此景,眾人又是一陣轟然,不人高聲道:「蕭仙人,如今你可不能再抵賴了罷?咱們久居崑崙,不知見過多鷹隼雕梟,何曾見過如此通靈的金雕?這不是您老人家賜下的護法神鷹,又是什麼?」
蕭千離哭笑不得,也隻得好言相勸,總算勸得眾人起,突然人群中有人高聲道:「尋兒,尋兒!」
楚尋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心中大喜,「啊呀」一聲,急忙奔了上去,雙膝跪倒,重重的磕頭道:「爹,孩兒回來了!」
人群一分,果然是楚父出現在麵前,他激得滿麵紅,一把將楚尋拉起,父子二人抱頭痛哭不提。
蕭千離朗聲道:「諸位鄉親,本座離山多日,純宮多虧各位照顧。如今歸來倉促,些許禮,還請諸位不要嫌棄。」
聽了這話,眾村民齊齊發出一聲歡呼。蕭千離拉過一位鎮上德高重的老人低語了幾句,那老者滿麵堆笑,轉頭吩咐了一聲,頓時就有幾個青年奔到駱駝邊,解下裝得滿滿當當的包裹,開啟來看時,儘是小鎮上稀罕的糕點、糖果、餞等,五頭駱駝所攜足足不下千斤。
見到此此景,村民頓時發出震天般喝彩,個個喜形於,齊齊稱謝。在老者的安排下,眾村民紛紛回家呼朋喚友,蕭千離索連駱駝都不要,統統給村民一併牽走。
陸無厭站在旁邊,等眾人紛紛散去,這才忍不住拉了拉蕭千離的角,低聲問道:「師兄,你離山之時上可沒帶這麼多銀子啊,這麼多東西,隻怕要花不錢吧?」
蕭千離側頭輕笑道:「駱駝是我打劫得來,至於這些東西,在城裡也算不得什麼。隻是太平鎮地偏遠,難得一見而已。年關將至,讓各家各戶也正好嘗嘗鮮。」
旁邊的楚家父子也敘完家事,楚尋抹著眼淚說道:「爹,您先回去吧,待孩兒上山之後,過幾日再來看您!」
楚父答應一聲,上前又向蕭千離致謝問安,寒暄一番,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看著師兄如今的雍容氣度,陸無厭沒來由的隻覺芳心暗喜,笑道:「師兄,咱們也回家吧!」
幾人齊齊歡呼一聲,剛拔要走,突然發現蕭千離站在原地不,臉上的笑容也急速褪去。
「師兄,怎麼了?」
蕭千離角出一冷笑,嘿嘿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哼,隨風!」
柳隨風應聲出列,沉聲道:「弟子在!」
「有人在找咱們純門人的麻煩,一會兒由你打發!」
「弟子謹遵!」
一旁的陸無厭疑不解,純門人?不是都站在這裡麼?還有誰在找麻煩?
忽然想起了什麼,驚問道:「師兄,莫非是……」
蕭千離麵沉似水,緩緩點頭道:「不錯!諒這些雜魚,也掀不起什麼風浪,隨風一人足矣。」
楚尋還不覺得什麼,一旁的李承淵倒是眼睛一亮。
他拜師已有近十日,蕭千離倒也不藏私,一上手就將金行功心法《殘金缺玉》傾囊相授。而這個師父一劍擊殺賀蘭翰的威風也是他親眼目睹,但是自家大師兄的本事高低,他卻從未見過。
想到這裡,李承淵踏前一步,沉聲道:「師父,請容弟子為大師兄掠陣!」
蕭千離瞥了李承淵一眼,早知他心中所想,當下點頭笑道:「如此也好!承淵,你雖出軍中斥候,隻是這比武較技卻與沙場征戰大大不同,你在一旁多多觀,與心中所學互相印證,必然大有裨益。」
「是!」李承淵收回戰槍,將長弓摘下握在手裡,又從走壺中拽出三羽箭。
不多時,遠已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柳隨風眉頭一揚,持劍大踏步走上道中央。
一匹黃馬在道轉角出現,馬背上伏著一位中年道士,全道袍都染滿鮮,背後著兩袖箭,一條左臂以一個奇怪的角度彎曲著,顯然已被生生打斷。
見到這人傷勢如此沉重,柳隨風略一思索,便側讓開道路,放那匹馬奔了過來。
「青月護法!」陸無厭一手拉住了馬韁,看清了伏在馬背上的道人,不由得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聽到聲音,青月道人力睜開被鮮糊住的眼睛,一眼見到陸無厭與蕭千離二人,黑臉上出一欣的笑容,艱難的說道:「青月……幸不辱命……如約……歸來……」
他勉強將這句話說完,神智一鬆,頓時昏迷過去,子從馬背上頹然栽倒。
蕭千離手接住青月的子,臉沉,從兌換模組中取出一枚補丸和一枚補氣丸,飛快的塞進青月口中,吩咐道:「阿尋,青月護法所練的《長春功》與你屬相合,你且替他穩定息。」
「是!」楚尋大踏步的走上前來,扶著青月坐下,雙掌在他的後心,一道渾厚的土行真氣已綿綿傳了進去。
見青月道人傷勢漸漸穩定,蕭千離才冷哼一聲,目轉向來路,周殺機凜冽,森然道:「本座倒要瞧瞧,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勢力,竟敢捋我純虎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