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破了謝廣陵的劍心?」
聽到門人飛報而來的訊息,饒是兩大長老多年波瀾不驚,此時卻也不微微容。書趣樓()
「謝廣陵修為雖然不先天,但是其劍道卻為我明之首,即便是用劫劍的黑爾東絕也遜於他!」藍袍老者緩緩道,「倘若此人位列先天,劍道又是如此高明,隻怕今日一戰,我等單打獨鬥,均難以匹敵!」
不用他明言,在場三人均已經皺起了眉頭,隻覺這一戰極為棘手。
連斬三名劍脈首座,足以證明此人修為最低已是半步先天,而比拚劍道,公認明第一的謝廣陵也被打破劍心,這對於主修劍道的明劍派來說,無疑是一個極為難纏的對手。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南樓峰沉默許久,良久才緩緩道:「沙角一戰,聽殘存的弟子敘述詳,此人名為蕭千離,乃是純宮掌教。本尊曾多方打探,得知純宮坐落在昆崙山玉虛峰上,之前尚且籍籍無名,自去年以來卻異軍突起,連番有仙跡出現,引得臨近鄉民趨之若鶩。」
他頓了一頓,又道:「單單是如此,倒也罷了!此人在沙角之戰連殺我明兩大首座,河源大興城中又劍斬三山派掌門梅旬,如今又強殺李昇,破謝廣陵,一修為可謂是爐火純青。」
青袍老者冷哼了一聲,皺眉道:「此人針對我明劍派,究竟是何等居心?莫非是要踩著我明劍派的上位麼?」
南樓峰半晌不答,搖頭道:「此人來歷不明,著詭異。以本尊之見,想必是居在昆崙山中的大能散修,靜極思,開創一番基業,也猶未可知!」
青袍老者沉半晌,忽然開口問道:「此人有多大年紀?」
「聽門人所說,從麵相看大約二十齣頭。隻是真實年齡誰也不知!」
「二十多歲的先天?」聽到這話,兩個老者頓時目中神一閃,藍袍老者嘿嘿怪笑道,「好得很!就算他駐有,力修為卻也決計高不到哪裡去,縱然是比拚力,也要生生耗幹了他!」
「不可小窺於他!」
南樓峰搖搖頭,沉聲道:「二位師弟,自先師過世之後,我等一直苦苦撐著這偌大基業,所求的也不過是一個『穩』字。沙角一戰,是我有欠考慮,以一己之力與江湖同道為敵,隻怕早就惹惱了數不清的散人小派。如今崆峒派與我結為死敵,尚且在側虎視眈眈,卻不宜再豎此大敵。」
二人都是一愕,青袍老者開口問道:「掌門師兄這卻是何意?」
南樓峰目中殺機閃,緩緩道:「要麼好言好語的送他下山,日後再行圖謀;要麼就不必講究什麼江湖道理,本尊居中掠陣,請二位師弟聯手,送他滅!」
二人對視一眼,齊齊道:「掌門師兄說得極是!我等便拚卻這一張老臉不要,也要送此人滅!」
見到終於激得這兩位師弟同仇敵愾,南樓峰緩緩點頭,目中卻閃過一凝重的神。
大殿外的臺階上,南樓峰與兩位師弟麵沉如水,盯著山路上悠然漫步的蕭千離及三個徒弟。
按照南樓峰的吩咐,明劍派的門人弟子都陸續離開,把主戰場空了出來。
「先天之爭,圍攻反而無濟於事。除非是一些戰力極為強悍的化炁高階或者圓滿的高手之外,普通人本無法參與到這個層麵的戰鬥中。」
這是南樓峰的吩咐,對於這個號令,兩個師弟都沒有表示任何異議。
但是當這些弟子門人聽到命令的時候,可想而知,他們心中是何等的詫異和悲憤。
強敵來臨,自己卻因為實力低微,哪怕是想拚了一條命維護自家門派安危都做不到。「無法參與這個層麵的戰鬥」,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知激起了多門人心中的鬥誌。
「待過了今日,哪怕是不眠不休,也要勤學苦練,爭取能夠為門派多做一點貢獻!」不弟子拳頭握得的,額頭上甚至出了青筋,更有激的門人剛剛離開山頂廣場,就以佩劍刺破臉頰明誌,繼而放聲大哭。
三人靜靜的站在臺階上,青袍老者眼睛瞇了起來,沉聲道:「這還是師兄主明劍派以來,第一次被先天高手明目張膽的攻上山門,堪稱本門劫數。但隻要渡過此劫,我明劍派必能更上一層樓!」
藍袍老者緩緩點頭,一字一頓的說:「人心可用!」
還在山路上緩緩而行的蕭千離師徒,已經被眾多門人看見蹤跡,見到四人沉穩的步伐毫不,不人都是心中一沉。
「謝長老失敗了!」
「本派劍道第一的謝長老未能攔住敵人,此人究竟是何等實力?」
「也不知道掌門和二位長老能否擊殺此獠!」
帶著滿腹的憂心忡忡,不人都將目落在廣場臺階上的南樓峰三人上。
這一戰,將決定兩個門派的命運。
南樓峰敗,則明劍派一蹶不振;蕭千離若敗,純宮自此除名!
山路雖長,卻終有走完的時候。當蕭千離的影在山頂通道盡頭出現時,三位先天高手的眼睛不由得齊齊瞇起來。
「太年輕了!」
這是三個人對蕭千離的第一個印象。
不管之前搜尋多的報,都不約而同的提到蕭千離的外貌:容溫潤,風姿不群,平日多以羽星冠示人。而對於他的年齡則有諸多猜疑,但是絕大多數都認為「駐有,不知真實年齡」。
但是當蕭千離真的站在三人麵前,這三位大高手不約而同的都產生了懷疑——這駐,真能逆天到這個地步麼?
隻是片刻之間,三人便不約而同的將蕭千離的年齡問題拋到一邊,因為他們發現了另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己看不出蕭千離的真實修為。
到了化神之境,已經能夠窺得天地的一些奧妙,舉手投足之間都會帶有自所領悟的一些自然軌跡,修為高低,多也有跡可循。
但是麵前這個對手,卻彷彿全都融於自然之中,渾然天。分明看見他站在那裡,卻如同一個看得見不著的影子,甚至連呼吸起伏都無法知到空氣的流。
三人還以為自己的知出了差錯,不約而同的將目先後投向蕭千離後的三個年徒弟上,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兩個築基圓滿,另一個距離築基也不過隻有一層窗戶紙的差距。
「天賦英才!」
目在柳隨風等人上轉了一圈,看清了這三個年的模樣,青袍老者不由得低低嘆息了一聲。
藍袍老者看了同門師弟一眼,也在心中暗暗嘆氣。
柳隨風君子如風,清新淡雅,一水行氣息漾,與寰宇清氣產生極為平和的共鳴,顯然是對水行真氣有著深刻的理解。
楚尋則沉穩厚重,古樸敦實,每走一步,地麵似乎都隨著他的步伐微微起伏,對於土行則有著無與倫比的掌控力。
李承淵煞氣滿,戰槍在手,殺機凜冽,一看就知道是最為銳利淩厲的金行天賦,在他的邊,就連最為生機的木行清氣也不敢靠近。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隻是認真看上幾眼,就能看出這些年的修為境界高低。在這個年齡就能達到這個修為,上蘊含的巨大潛力也就可想而知,如同尚未開鑿打磨的璞玉一般,一旦出崢嶸,必將名揚天下。
隻是一轉念間,三人幾乎同時收回了目。璞玉再好,也隻不過是璞玉,隻要能夠絞殺蕭千離這個大敵,那三個徒弟並不在話下。
三大先天高手的氣勢連一片,強大的威齊齊向蕭千離撲來,倘若是施加在一個普通人上,憑這力,就能讓對手碎骨。
柳隨風等人不由得齊齊打了一個寒,頓時覺得悶氣短,如同置冰窟中,一強烈的生死危機,剎那間在心底浮現。
三個徒弟的異狀,被蕭千離看在眼裡,他隻是漫不經意的笑了笑。
「本座不請自來,叨擾了!」
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柳隨風等人隻覺子頓時一鬆,不由得齊齊駭然。
這段時間以來,在蕭千離的護佑下,這三人一路都是順風順水,就算他們都不是什麼飛揚跳、心不穩之輩,但是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點驕心,認為武道也隻不過如此,隻要時間足夠,便能一路無險無阻的踏上巔峰。
但是麵前的三個對手,僅僅憑藉自氣勢,就讓自己產生這樣的生死大恐怖,更何況這氣勢主要還是針對自己的師父,僅僅是餘波,就讓三人不由得心有餘悸,這才知道當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隻聽當中一人沉聲道:「蕭掌教,咱們終於見麵了!」聲音雖然不高,卻是中氣十足,如同滾滾悶雷一般,遠遠的傳將出去。
蕭千離微笑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南樓峰答道:「本尊南樓峰,乃明劍派掌門,這兩位是本尊的兩位師弟。」
他頓了一頓,緩緩問道:「蕭掌教來訪,不知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