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城頭，因流言而來的群臣簇擁到了楊廣麵前，對於如何置楊浩，展開了激烈的爭辯。

“陛下！雖然秦王勾結突厥人隻是一則流言，但無風不起浪，空豈來風！此事乾係甚大，不得不防啊！”

“臣提議立刻下旨召秦王城，若其有異心，必然不敢城，流言與否自見真偽！”

“那要是秦王敢城呢？”一個大臣忽然問道。

之前說話的大臣聞言一呆，微微錯愕後，立刻說道：“若秦王敢城，我們正好將計就計，控製住秦王，然後徹查清楚流言的真相，如果最後證明秦王是被冤枉的，我們再還他一個公道也不遲！”

“嗯嗯，言之有理！臣附議！”

“臣等亦附議！”

“請陛下明斷！”

群臣中對流言持審慎態度的占了大多數，紛紛出言獻策，除了極個別提議即刻出兵擒下楊浩的聲音外，越來越多人贊同下旨召秦王城，詰問清楚流言的真假。

就連一些不怎麼相信流言的老臣，如宇文述、郭衍等人也聽得點頭，覺得這麼做十分穩妥。暫時把秦王楊浩拘起來，待事實查清楚，再決定如何置。

楊廣聽著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冷著臉不說話。

尚太監陪在一邊，心中暗暗替楊浩苦。他自然不相信城中的流言，可惜站在他麵前的諸多大臣卻不這麼想！

就在楊廣臉越來越沉，越來越多大臣贊同召楊浩城的時候，一個人忽然站了出來。

是楚國公楊玄。

在眾人或恍然或疑的目中，楊玄緩緩站了出來。

“我絕不相信秦王會做出勾結突厥、背叛陛下的舉！”他的聲音不大，也沒有如何慷慨陳詞，淡淡的、偏偏有一穿人心的力量。“秦王對陛下的忠心毋庸置疑，組建驍果右軍、西征吐穀渾，再到與長孫晟鎮守河東，秦王為大隋、為陛下立下了汗馬功勞，其忠勇無人能及！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會勾結突厥呢？”

從討論開始，誰沒有想到，第一個站出來、主替秦王楊浩說話的人竟是楚國公楊玄！這不讓眾大臣大吃一驚，就連楊廣都忍不住神稍霽，多看了他幾眼。

楊玄的言論自然引起了極大反彈，立刻有人站出來質疑道：“可城中的流言又是怎麼回事？總不會是有人陷害秦王吧……”

楊玄看了說話的那大臣一眼，淡淡說道：“為什麼不會呢？”

那名員一愣，旋即出了不可思議的神，驚道：“這怎麼可能！誰會陷害秦王呢！”

“突厥人！遼東人都有可能！”

“你們有沒有想過，何以秦王剛剛趕到涿郡，流言也散佈了開來？河東郡兵可是日夜兼程趕來的，有什麼流言居然能比這速度還快呢？就算草原上有什麼急軍，難道不應該是鎮守兩都的太子殿下和蕭史更早得到訊息嗎！”

楊玄這番話一出，全場雀無聲，很多大臣都陷了思索當中。

楊玄的話很有道理，他們怎麼能僅憑一則流言就認定秦王有罪呢，況且正如楊玄所說，關於流言本也確實有幾分可疑。

“臣以為流言純屬無稽之談，請陛下明鑒！”楊玄躬對著皇帝楊廣長長一揖。

“這……”

群臣大眼瞪小眼，雖然仍覺得有些不妥，但是偏偏沒有辦法反駁楊玄的話。

“楚國公言之有理，臣附議！”

宇文述先站了出來。

“臣附議！”

隨後左武衛大將軍郭衍也站了出來。

“臣等附議！”

於是越來越多人站了出來。一場因為流言而起的風波，看似正消弭於無形。

“流言雖不可信，但臣覺得河東郡兵無詔而來，總是不妥，秦王歸結到底還是有過錯的，如今遼東戰事急，秦王所率之軍又向來驍勇，陛下何不遣秦王與河東騎兵沖鋒陷陣呢？”楊玄又不失時機建議道。

“楚國公此言大善！臣附議！”

許多大臣聞言眼睛一亮，對呀，既然秦王陷流言風波之中，若把他派遣到與高句麗作戰的前線，一來解除了涿郡的潛在危機，二來可以趁秦王出征的時候，從容查證那些流言到底是真是假，簡直是一舉兩得！

“善！”

楊廣一錘定音，點頭認可了楊玄的建議。

之後大隋君臣之間對一些細節又進行了激烈的討論，最終達的君臣合意卻是秦王楊浩為避嫌疑，無需城覲見陛下，直接率領河東騎兵開赴遼東前線，配合其餘幾路大軍作戰。

當城外的楊浩和河東郡兵收到楊廣旨意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之時。王命既下，楊浩智慧遵從。

“尚公公多費心陛下的安危，如無必要，請公公一定勸說陛下坐鎮涿郡，千萬勿要以犯險！”楊浩對前來宣讀聖旨的尚太監如是說。

“奴婢省得。”

尚太監見楊浩神凝重，不敢怠慢，滿口答應下來。

烈日之下，河東騎兵緩緩收營，黑的鋼鐵洪流集合完畢，全軍將士對著涿郡城頭，以戟指天，算是對君王行禮之後，才慢慢開，沿著涿郡的北麵城郭，向東行去。

城頭上，目睹這一切的大隋君臣，心止不住的驚濤駭浪，這次征討遼東，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大軍集結出征，但是像河東郡兵這般讓人震撼的出征，還是頭一次見到。

這又是一支驍果右軍啊！很多人心中這樣慨道。

“嘿！這臭小子果然有一套！”

楊廣難得心舒暢了許多，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這位大隋皇帝陛下角也拉出了一上揚的弧度。

楊玄默默著城下的河東郡兵經過，心中的忌憚越發深沉。也正是這時，他心中才真正做出了那個決定。

李背負雙手，站在楊玄後，眼睛裡神明滅沉浮，藏在袖中的一雙手，微微一攪，手心的幾張紙片頓時化為了齏。

那些紙片是之前截獲的太子楊昭的信，隻可惜，縱然自負才智超絕，他也沒有辦法解讀出信的真正的容！

“這信的辦法，也是你想出來的吧，不然也不會連我都束手無策！哎~~~”

李著河東郡兵遠去的背影，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他本以為自己在河，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已經高看了楊浩許多，卻沒有想到，到頭來還是遠遠低估了此人的能耐。

“皇室之中，你是最有才華之人，甚至連太子楊昭也不如你！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天下大勢不在於你，好期待日後與你手的景啊！”

李目神往之，一邊走，一邊淺淺搖頭。

趁沒有人留意，一揮手，手中的信碎屑，從城垛口揮灑而出，被風一吹，化作星星點點，有的落往城外的護城河中，有的則飄向更遠的野外。

至此，除了他自己，世間再也沒人知道這幾封信的下落。

……

大隋秦王

大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