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城,天盛王朝最西邊一座城市,也是唯一與天辰國界的城市。
天將破曉,藏青的天空中掛著幾顆殘星,城中大多數人都還在溫暖的夢中,街道上隻有凜冽的寒風。
在這空曠街道的一個不起眼角落,蜷著一個小乞兒。
小乞兒閉著眼睛,微微的子證明他還活著。
“噠噠噠”
有腳步聲自遠傳來,聽聲音約有十幾人。
小乞兒猛的睜開了假寐的眼睛,不聲的做出了防姿勢等著那些人過來。
“喂,滾開,這是我們的地盤”一個神兇惡的乞丐男居高臨下的對小乞兒喝道。
“哦”
小乞兒平靜的應了一聲,然後起離開。
他又在不遠的一個角落裡坐下,靠墻假寐。
這一番作讓那個乞丐有些不爽,這小子明顯是不將他放在眼裡,不重視他沒關係,老大在這裡,總不能老大丟了麵子。
“老大,要不要兄弟們去教訓教訓這個臭小子”乞丐男轉頭討好的說道。
“不用”那老大斜眼看了小乞兒一眼,神有一瞬間凝重,隨後,他掩下眸中思緒,又道“先做正事”
“是”乞丐男忙不迭的點頭。
“算你小子運氣好”那乞丐碎了一句沒有繼續找小乞兒麻煩。
十幾個乞丐在年剛才睡覺的地方坐下,這裡是這條街上唯一能避風的地方,也是視野最好的地方,在這裡能清楚的看見整條街的景象。
那老大口中的正事就是討飯,找個有錢的主,坑蒙拐騙扣出點錢來。
雁北城氣候寒冷,海拔又高,常年都是寒風蕭瑟,除非有必要的事,一般人是不願意在這種天氣出門。
這些乞丐的正事並不好做。
“呼”一個瘦子乞丐了手,道“現在天氣越來越冷,朝廷又管得嚴,我們這活計是一點都不好做,老大,要不我們幹別的吧”
“乾什麼”
“去接朝廷的懸賞啊,隻要隨便找到一個通緝犯,都夠我們一年的活計了尤其是那個沐世子,一千兩黃金啊聽說他最近往北方逃來著,你說我們能著不”
瘦子砸了砸。
對於他的這個建議,眾人隻是一笑而過,不過那個沐世子倒是讓那些人有了想閑聊的興致。
幾個乞丐接起話頭。
“這沐世子也真夠慘的,眼瞅著就要繼承爵位了,沒想到連家都被皇上給抄沒了,沐府一百零五人啊,全都沒了”
“沐侯爺被殺頭,沐夫人自刎,沐家那個小姑娘被娘殺了,全府上下就跑出了個沐世子,這是造了什麼孽”
“聽說現在沐侯爺還在被鞭,沐家那一百零五人都臭了,也沒人敢去收撿真可憐啊”
“唉,這沐侯爺雖說是打了敗仗,可也不用抄家殺頭吧,聽說沐侯爺之所以失敗是因為雁北守將青帶著手下幾萬人逃了”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年早已經睜開了假寐的眼睛。
年的眼睛極為黑亮,此刻閃著不知名的。
“咣當咣當”
一陣異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
隻見不知從哪裡來的一個木桶,被寒風吹到了年的腳邊。
木桶在年腳邊打著轉轉,年平靜的出手將木桶扶正,作優雅的讓人覺得他是在跳舞。
那些乞丐們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同伴眼中的笑意。
這一行這麼久,見過那麼多人,就從這一番作,他們敢肯定這小子不是個普通人家之子,怕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小公子。
剛纔是他們眼拙了,正事就在眼前。
“喂,小子,你是哪家的”一個乞丐率先朝那年走去。
有他開頭,陸陸續續又去了三四個乞丐。
那些人將年團團圍住,這架勢足以讓普通人害怕。
但那年麵容還是很平靜,他默默往墻角了,這樣可以保證他的後背不會敵。
“問你話呢,啞了”一個乞丐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年手悄悄的握住藏在袖筒中的匕首,這是他唯一的防武。
幾個乞丐對視一眼,準備對年出手。
年也早有防備,拿出匕首朝自己計劃好的地方刺去。
然而,他的匕首在快刺中一人的時候被一顆石子打落。
那石子打的準無比,帶著的力量也是嚇人。
這是個有力的人,年心中默道。
“謝謝老大”一個乞丐諂的回頭笑道。
他們的老大一的好本事,剛才那一手石子就是他們老大出的手。
“早就看出你小子不一般,說吧,你是誰,從哪裡來的”那老大並未理會那乞丐的奉承,而是目如炬的朝小乞兒走來。
“路過的”小乞兒道。
“老夫年輕的時候曾去過京城,你的口音是京城的”那老大篤定的說道。
“你的氣度像是貴族子弟,現在如此落魄,你,在逃命”那老大又朝小乞兒近了一步。
“我曾見過沐侯爺,你和他的眼睛很像”
他幾乎可以斷定,這人就是沐侯府唯一活著的沐世子。
年齡對的上,份對的上。
“你也不是乞丐,虎口有繭,常年握槍所致,你是戍城軍,見過沐王爺,有軍隊也不敢回,你是雁北逃兵”被識破了,年也不慌,他反而分析起眼前這人的份。
“嗬你猜出來了,我能窩在這裡還不是拜你父王所賜”那老大的似笑非笑的說道,眸中凝聚起濃烈的殺意。
想起父親吃敗戰的原因,小乞兒嗤道“放眼天盛,也隻有沐家軍配稱為軍”
逃兵又怎麼配稱為兵,若不是這些雁北逃兵,父親也不會打敗仗。
“小兒狂妄找死”似乎是被中了痛,那老大突然暴怒。
“試試看”年平靜的麵容多了一堅定。
那老大出手迅猛的朝年攻去,年靈活的閃躲著,周圍那些乞丐則是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現在都有了自己的思量,雁北逃兵是他們的老大,他們還遇見了沐世子。
逃兵為人所不齒,但是移的金山,這是人人都想要的。
這沐世子會點拳腳功夫,他們何不趁老大和他鬥個兩敗俱傷再去撿個便宜。
老大手中沒有兵,小乞兒手中有一把匕首,再加上靈活的形,一時也難抓。
“你們繼續愣著啊,錢都不想要了”那老大冷哼了一句。
“要”這十幾個乞丐齊齊朝年圍去。
就在這時,空曠的街道行來一輛黑馬車。
黑馬車在這裡尤為顯眼,年見狀,鉆了個空子直接朝馬車那邊跑去。
那些乞丐以為這隻是一輛普通的過路馬車,仗著人多,也沒放在心上。
“滾開”
趕車的是一個年輕男子,一黑,他暴喝了一聲,聲音夾雜了些力。
哪裡來的乞丐,竟敢攔路。
這一吼,那些乞丐停了下來。
那年卻沒停下,他直直的朝馬車沖去。
看樣子是要沖進馬車裡。
不知死活的小子
趕車的黑人心中冷哼一聲,手上已經提著劍等那小子靠近。
等年快靠近,那黑人從馬車上飛而下。
這小子還真敢跑
那十幾個乞丐都看好戲似的看向這邊。
隻有那個老大神有些嚴峻,這個馬車他怎麼覺好像有些印象,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年與那黑人纏鬥起來,不過他的招式本不夠看。
黑人沒存殺心,他下手不重。
年看出了他的意圖,對他下死手。
黑人有些怒,他的好心可不是任由人欺負的
腦門一熱,直接將年打飛出去。
看著年飛去的方向,那黑人低咒一句,“該死”
他怎麼將那個小乞丐打到馬車邊上了,他一直控製著打鬥範圍,確定不會將灰塵揚進馬車裡。
主子的潔癖是出了名的,他現在放進去一個乞丐,豈不是要死。
年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進了馬車。
這一係列作迅速的像是已經算好的。
“出來”黑人大喝,他將自己的輕功用到極致,想在乞丐進去之前將他拉住。
然而,他晚了一步,那小乞丐已經掀開簾子進去了。
主人的馬車,沒有命令他們不能進。
他現在也隻能在外麵等著。
“幫我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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