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無忌苦笑，早知道幻兒一旦決定的事就會做到底，他不幫又能如何？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這能任獨自去做嗎？

“好，我會注意。”他應允。

“嗯！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幻兒非常滿意。

原本要在今天告訴幻兒四天後南下的事，可是幻兒絕頂聰明，不出兩天必定會猜出他們南下的目的，然後擔心之下必定會想跟他一起去，石無忌左思右想還是等臨行前一天再說吧，見識過幻兒的決心與纏勁後，他不想冒險，目前讓心思轉在別的地方最是恰當。

“明天我與無痕、無介上山打獵，打兩張貂皮，一張給你過冬，一張等孩子出生給他保暖。”他牽起的小手往香院走去；香院種滿桂花，此刻正盛開，白花朵在秋風吹拂下像雪片一般落下，如同花雨，撒了滿香氣。幻兒開心的驚呼，奔花雨中旋轉；曾去過日本賞櫻花，在櫻花吹得滿時，心就無限，全心沉醉在與世隔絕的夢境中。這一刻，覺得自己得像仙，快飛起來似的。雪白的桂花又更勝櫻花一籌，因爲同時分送滿香氣，轉得無力目眩時，無忌溫暖的膛正隨時等待供依靠。與無忌在一起，永遠安全無憂，而石無忌早被見的欣喜若狂、瞬間浮現的絕懾去了魂魄，只能癡癡守著，跟著。

“我你，我你，我你！”幻兒大聲著，摟住丈夫又親又吻。

石無忌愣了好一會兒，急起直上的狂喜淹沒他所有的理智。他一直欣賞無聲勝有聲的境，也相信眉目含的勝過直接陳述出口的，認爲舉手投足間的關足以代表一切。可是，他沒想到，人在極度緒沸騰時，所說出的**語會這麼撼人心絃，牽三魂七塊，直搗全意志，只爲此狂喜激，他竟然差一點爲此熱淚盈眶！

摟著幻兒，久久說不出話！

他的摟抱顯示他的激，可是，他沒說，沒有說的話，幻兒有些失！不過，沒關係，總有一天他會說的，一定會讓他說出口！不管威迫或是利都好。

兩人都是滿桂花，無介匆匆停住腳，想閃開，不敢打攪兩人親，但石無忌已經發現他。

“什麼事？無介。”

“金織坊的王大娘已經在聚賢樓後的小廳等著了。”

金織坊？幻兒想起無瑕說過，北方一流裁都在金織坊，連皇上的服也特地來此訂做；因此聲名更加遠播，布料絕等的好，價錢也是貴得離譜，可是手工細，想穿好的就要捨得掏錢包了。據說一件居家服的工錢就抵尋常人家一年的生活開銷了。加上布料昂貴，一件服起碼四十兩左右，這還是最沒行的。一件十萬兩的服還是有人做，其中利用客人擺闊心態哄擡了多錢，想必可觀。中國人的劣，延綿千年仍是。

“金織坊的人來做什麼？”幻兒問。

石無忌扶走出去！

“給你添置冬，十套全副居家服，兩件白貂外套，兩件紫貂披風，貂皮帽，皮靴十雙，四套睡。這裡冬天冷，你會不了。”

想不到石無忌竟注意到這些細小的事，嫁過來時只有兩套上得了檯面的服。無瑕出嫁時，找人做了一套符合分的服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了，也不在意。

“有必要做那麼多嗎？好浪費錢的。”

“服是必需品，不浪費。”無介代答。

幻兒不再多說什麼。

幻兒、無瑕、玉娘全都大手筆置裝。男人們只是象徵的做了一、二套。

王大娘那一張塗得紅的大，屬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一型，將三個人全說天仙下凡，嫦娥、西施、趙飛燕再生，從頭到尾只聞的呱噪聲。典型的超級公關人，適合兼任婆、老鴇。徐娘半老猶有風韻，高壯型卻一風騒，穿金戴銀俗氣倍增。

“前些日子，聽王員外說，在大小姐的婚筵上有兩朵麗的花，一朵是新娘子，紅得像玫瑰花，另一朵是高雅的百合花，就是大了！我還不信有誰能得像大小姐一樣呢！今兒個一看，實在是石當家好福氣，妹妹是北方之花魁，妻子是南方之花冠，得分不出高下呀！上回馬升文馬爺湊巧有事不能來參加，錯過了，後悔死了，一直問我，石家是何模樣？只聽見過的人都說是人間絕。”

幻兒打賭，把王大娘放到深山絕谷去，還是有本事獨自說個三天三夜。得這麼殷勤，下怎麼不會臼呢？本事一流，可是再也不了這種戴高帽子的疲勞拉炸。心眼一轉，笑道：“小子無才無德，豈有大娘謬讚之好。古人云：舌有三寸，婦人是之，乃會腐，會，舌不爛矣。吾等原不信，今日有幸遇之，始知世上無奇不有，喟古人睿智。行萬里路，猶勝讀萬卷書。實乃百聞不如一見最佳例證，甚謝。”

這一番咬文嚼字，說得王大娘暈頭轉向；一介無知識子，別說寫自己名字，恐怕連書長得什麼樣子也不曾見過。又不好表示自己見不得場面，匆匆量完，連忙率丫頭告退了。

屋人笑一堆。

無介大笑到無力，抱著肚子癱在椅子中：“以往我們都不知要如何堵住王大娘那一張，今天我們終於明白了，大嫂，這招高明！”

“拐個彎罵人而不帶髒字，大嫂是高手！”無痕向來佩服。真不曉得幻兒這怪胎打那來的，顯然都不是父母所傳。

幻兒坐在無忌邊，啜著丈夫遞過來的茶，眉開眼笑又無限刁鑽。

“不服氣嗎？各位大俠。”

見幻兒寵如斯，玉娘滿心欣。雖然來此後發現兒子大大轉變活潑開朗，但這是好事，看看石家上至主人下至傭奴全對幻兒真心喜，連帶自己也尊貴起來，往後餘生已沒有什麼好憾的了！玉娘從不知道，竟然有幸能在今生今世到快樂的覺。眉眼習慣又看向門外正與帳房談話的冷自揚；他是個好人，但是外表卻那麼可怕，的一切起居打理都是他差人做的，照顧得無微不至。知道怕男人，也從不進視線。長得熊腰虎背，力量必定嚇人，可是卻從沒見他打過人，傭人犯了錯他會糾正，不會罵人…一個人怎麼會有外表與心兩種極端的個呢？一個人怎麼能外表如此恐怖，心卻又如此溫呢？玉娘不明白…在三十七年的歲月中，從不曾出現過善良的人，更是不曾出現過冷自揚這種教人迷的男人，哦！懊人，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可以老是想男人，一個不相干的男人…

幻兒見玉娘神不定，走近低喚：“娘，不舒服嗎？”

“沒…沒有…我回房了！”玉娘雙頰紅，忙要躲開，匆匆逃了出去。

幻兒刻意注意門外的冷自揚，只見他淡淡瞥了玉娘一眼，沒啥留，又低首與帳房說話了。幻兒好生失，不料石無忌卻對便了個“有所得”的眼，雙眼剎時一亮。

這副眉來眼去，衆人以爲兩人正在談，忙各自閃開去了。

待門外的冷自揚也走了後，幻兒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

“今晚我再確定一下，就有明白的答案了。先別問。”

幻兒聽話的點頭，只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