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龍知芳心安定下來,回覆平日的機智,借趙倩兜個彎來問他,笑道:“放心吧!會完全信任我,你依言而行好了。”
趙雅悻悻然道:“龍!人家不是不信任你哩!只是好奇罷,還要這樣治人家。”
項龍見態橫生,慾火升起,卻知今夜絕不宜男之事,強下衝,把推出帳去。然後吩咐胥道:“我要你在三公主營地四周挖幾個藏人的坑,同時找二十個箭法高明的好手,和我們躲到坑裡去,一起欣賞即將發生的盛事。”
胥聽得呆了起來。
項龍吩咐細節,哈哈一笑,回帳進食去也。
寒風颳過大地,半邊明月高掛星空,照亮沒有半點燈火的營地。
除在營地外圍值夜的士兵外,趕了一整天路後,所有人均疲倦睡。項龍、胥、趙大、趙五、趙七和二十名箭手卻是例外,他們分別躲在佈於趙倩鸞帳外四角的蔽坑,通過隙苦候項龍所說的盛事。他們已等待了個多時辰,那絕不是舒服的一回事,還有兩個時辰便天明。
當項龍自己的信心也在搖,“勒!”的一聲微響,由靠近原君營地那邊的圍幔傳來。各人神大振,藉著月星,憑著早習慣黑暗的眼睛,目不轉睛瞪著聲音的來。
一個瘦矮若小孩的黑影無聲無息由圍幔破開鑽進來,靈巧無比地移到最近的營帳,手中拿著一件管狀的東西。微弱焰亮起,衆人清楚看到闖者是個瘦若猴頭的猥瑣男人,手中提的是個小爐般的東西,連在一枝圓管上,火在爐閃亮。
那人待小爐的火穩定下來,將噴煙的管口由帳底進營裡去。項龍等大氣不敢出一門,靜觀這人慢慢施爲,把迷香送四個營裡去。跟著發出一聲鳥鳴,顯是召同黨來的暗號,果然十多人逐一鑽進來,散開守在各扼要位置,把四個營帳團團包圍。然後再來五、六人,其中一個自是原君,躡手躡足,不發出任何聲響,氣氛張凝重。原君抵達趙倩的帳門,其它衆人分別閃到侍的營帳旁,只留下雅夫人的營帳沒有人去。
項龍等看得心頭髮火,這些禽不如的人連無辜的侍都不肯放過。若非雅夫人是原君的目標,而他又分不出來,當亦不能倖免。
放迷香的爐火熄滅,那矮子打個手勢,原君和那些人一起行,鑽帳去。項龍知是時候,發出暗號。
“嗤嗤”聲響。
勁箭由安在坑隙的強弩出,由下而上往守在營地的十多名把風者去。發現帳無人的原君等驚呼聲響起時,那十多人紛紛慘倒地。圍幔火把亮起,由查元裕指揮的另一批士兵團團把營圍個水泄不通。
“砰砰!”
那些帳的人,撞帳而出。此時項龍等拋下強弩,握劍由坑跳出來,向他們展開無的攻擊,一時兵刃擊聲和喊殺聲震天響起。項龍揀的是大仇人原君,先擲出一枝飛針,釘在正狼狽由帳門逃出的原君的大。
原君慘哼一聲,跪倒地上,手中劍手掉下。項龍閃了上去,一腳猛踹在他下。原君殺豬般的淒厲喊聲響徹夜空,整個人仆倒地上,錐心的劇痛使他蜷曲,強烈地痙攣,再沒有行的力量。
項龍往旁邊移去,劍芒一閃,把一個尚要頑抗的敵人劈得首異。戰事恰於此時結束,敵人不是當場被殺,便是重傷被擒,無一倖免。
整個營地沸騰起來,士兵們紛紛涌來,在那邊等候好消息的平原夫人,驚惶地率領家將趕到。圍幔被扯下來,火把照得明若白晝。查元裕的人手持強弩,把平原夫人的人擋住,不讓他們闖到這邊來。
項龍哈哈一笑,走到仍在痛不生的原君旁,一腳狠踢在他的腰眼,把他掀得翻了過來,然後提腳踏在他膛上,長劍抵在他的咽要害,向因扭曲以致於像變了樣子的原君微笑道:“噢!原來是原君,得罪哩。”
平原夫人憤怒惶急的聲音響起道:“項龍!”
項龍仍盯著原君,口中喝道:“元裕怎可對夫人無禮,還不請夫人過來。”
此時雅夫人和趙倩由帥帳那邊走來,看到項龍側的人和四周況,終於清楚發生什麼事。四周雖圍滿數百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有火把燒得獵獵作響。
平原夫人氣急敗壞走場來,怒叱道:“還不放我的孩兒。”
原君正要說話,項龍的長劍往前移去,劍鋒探他口中,嚇得他不敢彈,也告停下。
項龍冷冷地看著平原夫人,沉聲道:“我項龍大王重任,護送公主往大梁,現在原君夥同外人,施放迷香,壞公主貞,夫人如何待此事。”
平原夫人見兒管染,方寸大,驚惶地道:“你先放開他再說。”
項龍雙目出凌厲神,堅決說道:“不!我要把他當場決,所有責任由我負擔。頂多我們立即折返趙國,由大王決定我項某人的命運。”
平原夫人臉上褪盡,抖著說道:“你敢!”
趙倩的聲音冷冷地道:“如此禽不如的人,項兵衛給我殺了他!”
雅夫人雖覺不妥當,卻不敢,怕項龍誤會仍維護原君。項龍故意出一個冷酷的笑容,挑戰地瞅著平原夫人。
平原夫人像忽地衰老十多年般,頹然道:“好吧!你怎樣才肯放過我的孩兒。”
項龍轉過頭來,著趙倩,正容道:“三公主可否將此事全權卑職理。”
趙倩俏臉微紅,不敢看他,垂下螓首,輕輕點頭,項龍見這對自己如此溫婉,升起異樣覺,記起要嫁給魏人,心可惜。
又轉向平原夫人說道:“我可以不再追究此事,但夫人必須立書保證,原君他以後不可再對公主有禽之心,夫人意下如何?”
平原夫人差點咬碎銀牙,項龍這一著極爲厲害,迫得自己不能拿此事向趙王翻項龍的賬。項龍更是有竹,知道還要藉助自己去刺殺魏王,不愁不屈服,平原夫人沉半晌,終於認輸地道:“好!算你厲害。”
頂龍微笑道:“厲害的是夫人,卑職只不過是有點運道。”
次日大隊起程,平原夫人按兵不,不肯隨隊出發。項龍心中暗笑,帶趙大三人和十多個特別驍勇善戰的兵,徑自往見平原夫人。到達帳外,項龍教手下守在外面,獨自進去見平原夫人。
平原夫人餘怒未消,臉寒如霜地道:“項龍你好大膽,傷得我孩兒那麼嚴重。”
項龍知道指的是重創原君下的一腳,心中暗笑,上卻嘆道:“黑夜裡我本不知道他是原君,幸好我發覺得早,否則恐怕把他殺掉了。”
平原夫人爲之語塞,仍是怨恨難息,瞪他一眼道:“孩兒虛弱,不宜長途跋涉,你們自己上大梁吧!我要待他康復後,纔再上路。”
項龍看著噴發著仇恨的眼,嘆道:“卑職亦是騎上虎背,不得不在趙倩前裝模作樣,其實我考慮過夫人那天的話後,心中早有打算。”
平原夫人呆了一呆,燃起對項龍的希,打量他半晌,點頭道:“若你真有此想法……”
項龍打斷道:“可是昨夜原君此舉,明顯是得到夫人首肯,卻使我懷疑夫人的誠意。”
平原夫人立時落在下風,事實上,自從被項龍像未卜先知一般破解自以爲萬無一失的謀後,對項龍已起畏懼之心,更不知怎樣應付這本領的男子。自然反應下,垂下目。
項龍見沒有否認知,知爲自己氣勢所懾,方寸已。放肆地上前,細看心力瘁的俏臉,微笑道:“我們到大梁後再說這事好嗎?至應讓我先見見信陵君吧!”
平原夫人被他到近,倏地擡頭,玉臉一寒道:“你想對我無禮嗎?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項龍從容地道:“我只是有消息稟上夫人,不知夫人有沒有興趣知道?”
平原夫人被他弄得不知所措,問道:“什麼事?”
項龍把湊過去,在離半尺許的親近距離,故作神地低聲說:“不知是否趙穆出消息,魏境包括灰鬍在的幾馬賊,正拳掌在路上等待我們,而聽聞夫人是他們目標之一。”
平原夫人臉轉白,失聲道:“什麼?”
項龍嚴肅地道:“我項龍可對天立誓,若有一字虛言,教我不得好死。”暗忖這時代的人可不像二十一世紀的人,絕不肯隨便立誓,現在他正好沾了這種風氣的神奇效用。
平原夫人果然沒有懷疑他的話,眼珠轉,弱地問道:“真的有灰鬍在嗎?”
項龍此時可完全肯定灰鬍是魏王的人,而平原夫人正因清楚其事,故而對他的話信而不疑。放肆地坐到右前側,把大湊到小耳旁,差點揩著的耳說道:“消息是由烏家在魏境的耳目傳話給我,還說幕後指使者極可能是魏王本人。”
平原夫人皺眉道:“你可否坐開一點說話!”
項龍見雖蹙起黛眉,但俏臉微紅,呼吸急促,知是拒還迎,心中矛盾。不暗笑,更興起報復的快意。心忖你可對我不擇手段,我怎能不有點回報,輕吻圓潤的耳珠一下。
平原夫人軀抖,正要怒責,項龍退回原,眼中出攝人心神的茫,深深地凝視著,使立時心如鹿撞,抵脣邊的責罵竟吐不出口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人剛重創兒子,又對輕薄,爲何自己仍發作不出來?想到這裡,整塊臉燒起來,垂下頭去,輕輕地道:“好吧!我們隨你起程。”
項龍回到己方整裝待發的隊伍,烏卓的一百子弟兵,加進行列,使他的實力大增。這百名家將形彪悍,神抖擻,莫不是銳好手。
一直誠惶誠恐的胥像吞下定心丸般,笑容燦爛。項龍昨晚未卜先知似的佈局破去原君的謀,手下將士對他更是敬若神明。趁平原大人拔營起寨,他和烏卓、胥和查元裕在一個山頭打開畫在帛上的地勢圖,研究往大梁去的路線。
烏卓對魏地非常悉,道:“由這裡到,有道可走,昔日魏人在道上設有關防和營寨,於高有烽火臺。但據偵騎回報,現在路上不但沒有關防,更不見一兵半卒。”
項龍暗忖若魏王派人襲擊他,當然最好不要離開趙境太遠,方便推得一乾二淨,說賊子是越過趙境追擊而來。尤其灰鬍本和項龍有仇,更可塞趙人之口,教信陵君啞子吃黃蓮,無發作。
唉!這時代當權者無一不是狡之徒,不過回想二十一世紀的政客,立覺不足爲怪。
胥指著橫亙在上游,由黃河分叉出來的支流洹水說道:“渡過洹水,另有一條道東行直全黃河旁另一大城‘黃城’,假若我們改道而去,豈非可教馬賊料想不到?”
項龍沉聲道:“若我是馬賊,會趁你們渡河時發攻擊。人家是有備而來,人數比我們多,敵在暗我在明,以快打慢,優勝劣敗,不言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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