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應元接著道:“假若我們救出們母子二人,呂先生那方面怎樣接應我們?”
項龍恍然大悟,以他們的實力,又有肖月潭超卓的易容,救出母子應不是問題,難就難在烏家要同時全逃亡,所以烏應元把蠃政母子和烏家掛鉤,迫呂不韋一併接收他們。
果然烏應元繼續道:“質子府守衛森嚴,自莊襄王登基後,府長期駐有一營衛軍,邯鄲城之嚴,天下聞名,除強攻闖外,別無他法。不過肖先生請放心,我們已有妥善計劃,包管能把他們母子無驚無險送到城外。”
項龍知他在誇大其辭,也沒有想得什麼救人大計,但換過是他也只好如此騙取對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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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月潭道:“敝主曾和莊襄王商量過這個問題,屆時我軍會佯攻太原郡的狼孟、榆次諸城,引開趙人的注意力,而圖爺將親率兵,潛趙境接應,只要你們到達潦東的漳水西岸,圖爺可護送你們取魏境和韓境返回我國。”頓了頓又道:“肖某可否先聽你們的奇謀妙計。”
項龍暗厲害,他說了這麼多話,事實上沒有泄半點圖先率領兵的位置和路線,因爲若要配合行,圖先須在趙境才行。幾下再給烏應元踢一腳,顯然要他立刻弄一個本不存在的計劃出來應付。
項龍哪有什麼計劃,故作神道:“肖先生可否等待三天,因爲計劃裡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是聯絡們母子,這事我仍正在進行中,待有頭緒,其它細節始可作最後取捨。”
肖月潭不滿道:“至應一點況給肖某知道吧?”
項龍故作從容道:“先生的出現,令整個計劃生出變化,因可藉助先生的易容,使我們遠離邯鄲趙人仍懵然不察,所以我要再作新的部署。”
肖月潭臉容稍寬,點頭道:“明白!”轉向烏應元道:“聽說烏家的歌舞姬名聞天下,肖某怎可錯過。”
烏應元大笑道:“早給先生安排好!”
項龍知道再沒有他事,溜了出去。
踏出烏應元的宅,項龍有種筋疲力倦的覺。城堡一片午後的安寧,花園裡婢和小孩在玩拋球遊戲,傳來陣陣歡笑聲。地上的雪鏟除乾淨,樹梢上仍掛滿霜花冰柱。他經過時,較有姿的婢都向他大送秋波,希博得青睞。但他這一向風流自賞的人卻黯然神傷,烏應元雖曾說過會把大部份人早一步調離趙境,誰都知道是指直系至親,至於較疏遠的親屬以及眼前的婢僕,大有可能被無地捨棄,最終爲趙人泄憤的對象。這是無可奈何的事,他項龍亦沒有辦法。在這羣雄割據的時代,人的命運並不是由自己縱的。天堂會忽然變可怕的阿鼻地獄!
他並不擔心呂不韋出賣他們,在這戰爭不息的土地,烏家的畜牧業對軍事和經濟均無比重要,以烏家父子的厲害,定可把部份資源撤出,其它的也不會留下給趙人,那將對趙國做致命的打擊,以至於更難茍安生存,這是趙王自作自的惡果。
烏應元是雄才大略的人,幾年前開始不聲地部署一切,只瞧他看中自己的眼,又不惜把最鍾的兒嫁給他,可知他的果敢和高瞻遠矚。只有這種人,才能在這世界快樂地活下去。後面口哨聲傳來,尚未來得及回頭一看,荊俊旋風般趕到他旁,神態輕鬆。
項龍大奇道:“得手了嗎?”問的自然是趙致。
荊俊搖頭,悻悻然道:“一直不理我,最後給我跟回家,還拿劍來趕我。”
項龍不解地道:“爲何你仍可像現在那麼開心高興?”
荊俊嘻嘻笑道:“妙就妙在親爹原來是個書塾老師,出來對我嚴詞斥責,說了大堆什麼非禮勿視、非禮勿言的話。我其實一個字都聽不耳,看在他麗兒份上,裝作俯首教,他或者見我像是個讀書的人才,竟說什麼有教無類,要我每天去上學教,學做人道理,只要過年過節送些臘便。嘻!當時趙致氣得差點瘋掉,向我乾瞪眼,又毫無辦法,項大哥你說是否采呢?”
項龍搖頭失笑,給荊俊這樣的人纏上,趙致恐怕有難,打又打他不過,趕又趕他不走,看怎樣應付?
荊俊問道:“滕大哥到哪裡去了?”
項龍答道:“他有特別任務,在城外的大牧場。”
說到這裡,心中一道:“有沒有辦法把數以千計的戰馬弄得四蹄發,不能走路?”
荊俊皺著眉道:“餵它們吃些藥便,但若數目太多,會困難一點。”
項龍心想這事應問烏應元纔對,烏家的畜牧業乃世代相傳,沒有人比他們更在行。
荊俊興地道:“有什麼事要我辦的!”
項龍搖頭道:“你放心去讀書,須謹記滕大哥的吩咐,不要太過荒唐沉迷,今晚還要到質子府去。”
荊俊答應一聲,雀躍而去。
項龍步他的龍居,只想倒頭好好睡一覺,天塌下來也不去想。
醒來已是黃昏時分。項龍回覆神,心較佳。下人來報,雅夫人的忠僕趙大竟來找他。項龍還以爲趙雅有什麼急事,忙把他迎室。
趙大神晴古怪,好一會後道:“今天小人來找公子,夫人是不知道的。”
項龍覺得不對勁,誠懇地道:“有事放膽說出來,我會爲你擔當。”
趙大道:“本來我這些當下人的,沒有資格管夫人的事,可是我們兄弟數人,心中早視公子爲我們的主人,故再顧及不到其它。”
項龍更覺不妙,催他把來意說出。
趙大猛下決心,沉聲道:“夫人回來後,不到一個月,有個齊雨的貴族由齊國出使到邯鄲,這人生得比連晉更要俊秀,才學和劍在齊國頗爲有名,更是脂叢中的高手,可是他來趙後,卻像只對夫人有獨鍾似的,對夫人展開熱烈追求,大王和趙穆又不斷爲他製造與夫人相的機會,看來夫人對他很有意思。”
項龍一聽放下心來,他對自己這方面信心十足,不相信曾共患難的趙雅會這麼容易移別。
趙大看他神,焦急地道:“有些話我不想說也要說,夫人回來後,想你想得好苦,茶飯不思,偏是城不斷傳出公子死訊的謠言。齊雨乘虛而,有幾晚在夫人房度過,到公子回來後,夫人把他疏遠,可是他昨晚又來纏夫人,今早離開。我們兄弟商量後,決定告訴公子。”
項龍的心立時涼了一大截,以趙雅一向的放,在那種苦思他的況裡,的確需要其它男人的藉和刺激,以排遣痛苦和寂寞。人非草木,孰能無,這種男間事,開始了便很難斬斷,兼之齊雨備不差於他的條件,所以趙雅與他藕斷連,纏夾不清。唉!終是,那可能牽涉到生理上荷爾蒙分泌的問題,要長期沒有男人藉,會是很困難的一件事。他心中生出被騙的痛苦覺。
趙大低聲音道:“若夫人只是和男人鬼混,我們絕不會作通風報訊的下作徒。夫人有大恩於我們,縱爲死心甘願,但我們卻怕給人騙騙外,更別有用心,又害了公子,那就不值。”
項龍一愣,問道:“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趙大痛苦地道:“我們曾私下調查齊雨,發覺他每次與夫人幽會後,立即去見趙穆……”
項龍心劇震道:“什麼?”
趙大兩眼一紅,垂下頭去,兩手握拳,顯是心充滿憤慨。對他來說,項龍是義薄雲天的大英雄,只有他配得起雅夫人,而趙穆則是邯鄲人人痛恨的人,可想見他此刻的。
項龍逐漸明白過來。這條男的詭計可算厲害了!若趙穆再次控制趙雅,那他們這方面休想有一人能生離邯鄲,朱姬母子也要完蛋,因爲趙雅知悉他們的所有行和。不過看來趙雅雖與齊雨糾纏不清,仍未曾把他出賣。想起今天神悽然地要自己把帶離趙國,又怕秦人難靠,當知心矛盾。但說到底,趙王對仍是非常疼,是否真的願意背叛孝王呢?之想離開趙國,主因是趙國無,故不想淪爲亡國之人,而齊雨卻可給庇護,把帶回與秦人間隔著趙國的齊國。
齊楚間顯有協議,不擇手段阻止三晉合一,甚至瓜分三晉,所以趙穆既能邀囂魏牟狙擊他,現在又請到場高手向他橫刀奪。此事當然有趙王在背後撐腰,因爲他不想趙雅與烏家牽上關係;同時想通過趙雅知悉烏家的,時候到了,把烏家連拔起,接收所有牧場,去此心腹大患。
項龍的思路不住漫延,想起趙妮一事,說不定趙王是參與者,因爲小盤說過他們是吃下趙王派人送來的糕點而昏睡。趙王容許趙穆這樣做,是原先以爲妮夫人只是不耐寂寞,故和項龍相好,所以只要趙穆能予同樣,可把爭取回來,那知趙妮生貞烈,被污後自殺亡。有了這樣的理解,所有不明白的事均豁然而通。那就是趙穆可以隻手遮蓋趙妮案的原因,因爲本是趙王首肯的,他更不想自己的惡行暴,寧願開罪李牧,要將事下去。
對於趙國,他是真正死心。他的復仇名單上,多添趙王的名字。現在最頭痛的問題是趙雅,對齊雨是否已泥足深陷?難怪趙王這麼容易把趙倩給。會否晶王后也是在半真半假地演戲?故意引他行刺趙穆,讓趙王有藉口把烏家剷除。想到這裡,不由汗流浹背。
趙大道:“公子!現在我們應怎麼辦?”
項龍沉聲道:“你們當作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以後不要再跟蹤或調查齊雨,此點至爲要,明白嗎?”
趙大點頭,言又止。
項龍想起一事,問道:“你們對夫人這麼忠心,難道明知齊雨去見趙穆,也不告訴夫人嗎?”
趙大頹然道:“早告訴,卻給斥責一頓,說齊雨乃齊國來使,趙穆自然要殷勤招待,還說若我們再跟查齊雨,絕不輕饒。”
項龍心中糟,看來齊雨真的把善變的迷倒,否則爲何不許趙大追查真相。自己可以由連晉手上把奪走,別人當然可以從他手上搶去,公平得很。何況雅夫人以前的廣結善緣,正表示貪嚐鮮。
趙大終忍不住道:“若夫人真的歸了齊雨,我們希以後追隨公子。”
以趙大的忠心,說出這種背主的話,可知他們對趙雅是多麼失和痛心。趙雅曾出賣他一次,此回是否歷史重演。當知道逃走無,是否因爲齊雨和的本利益再次出賣他?
項龍心悲痛憤怨,沉聲道:“將來有一天,若我項龍出人頭地,你們來找我,我必樂意收容你們。”
趙大歡喜拜謝,告辭離開。
項龍心惆悵,腦一片空白,什麼都不願想。衆見他神有異,忙追問原由。他怎能把心事告訴們,只好強振神,暗忖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還怕了誰來。
北風呼嘯中,項龍和荊俊兩人無聲無息地竄牆越壁,避過巡邏和崗哨,潛朱姬樓外的花園。
荊俊留下把風,項龍門路地來到二樓窗外,輕輕一推,窗門應手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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