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明頂是那麼好圍攻的？

“ 冇事，他初五才相親。”金小玉高興地說，“ 我這就回去把他帶來讓你量尺寸？”

春芽點頭，“ 好，我等你，我今天整個上午都會在這裡。”

金小玉從兜裡掏出三張五塊的人民幣遞了過來，裡還小聲跟春芽嘀咕，

“你不知道，我哥哥要相看的那個對象長得俊俏，介紹人說孩子想找個子高、型健壯，為人專一的男同誌，我哥哥怕自己不夠格。”

“嗐，哪有十全十的人？”春芽很是不平，“ 威猛霸氣，還忠心耿耿，那是藏獒！”

金小玉掩笑，“話是這麼說，不過，姑娘是縣城百貨大樓的售貨員，條件不錯，有這個挑挑揀揀的資格。”

得，人家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鬱春芽聳聳肩，

“行，我幫你把你哥哥打扮利索，爭取把這朵高嶺之花摘下來！”

這幫姑娘們剛走，又來一群拿著飯盒的中年婦。

打頭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走過來就說，“ 小同誌，我要兩個素包子，是不是也送一碗豆漿？”

春芽愕然道，“ 冇有這回事，門口的牌子上寫得清清楚楚，隻有買五個包子才能送！”

老太太一張臉耷拉了下來，“ 那為什麼我媳婦說早上來的時候，你送了一碗豆漿？難道是存了私房錢，揹著我買的？”

“ 你是不是說陳嫂子？因為是我們門市部開張的第一個顧客，所以給送了一勺豆漿。”春芽微笑著好言解釋。

說完之後，在心裡苦笑，果然讓雷默這個烏說中了。

這家人就是一團麻，媳婦多買一碗豆漿都可能引發爭端。

老太太不依不饒地罵罵咧咧，

“ 你這個小姑娘怎麼能這樣做生意？來早一點就可以送，來晚了就不送？你知不知道做生意應該一視同仁？”

那些婆娘門也在旁邊支援：

“ 陳家說得對，我們都是新社會的無產階級，你可不能學資本家的作派！”

“ 就是，來，我買二個素包子，也給我一勺豆漿……”

“ 我也要……”

一群婦圍著春芽咋咋呼呼地吵吵鬨鬨，春芽還真冇有見識過這種場麵。

本來一碗冇放糖的豆漿給們倒也無所謂，但是這種被彆人欺負的覺，讓春芽覺得一陣憋屈。

擼起袖子，剛想跟這些人理論一番的時候，門口傳來陳嫂子怯怯的聲音，

“ 媽，我不是告訴你了，人家隻送頭一個客人，你帶著這麼多人在這裡鬨事，這樣影響多不好。”

說完那幾句，神張地轉頭對春芽說，

“ 小同誌，我媽懷疑我存私房錢買豆漿給兒吃，冇辦法，我隻好告訴，豆漿是你送的，對不起，小妹子，給你惹麻煩了。”

春芽無語了，“ 就算是你買的，又怎麼樣？你一個家庭主婦，上連買豆漿的三分錢都冇有，說到哪裡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陳嫂子看著婆婆，怯怯地扯了一下角，試著出一個微笑，

“ 我們家的錢都是婆婆在管，我上本來就不應該放錢的。”

“ ……”春芽呆住了。

“ 我兒子堂堂一個城鎮戶口，又是掘進班的班長，娶了這麼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已經很冤枉了。”陳得意地拍了拍袖子，

“ 還連男娃都生不出來，我冇讓兒子跟離婚，已經是很對得起了，還想管錢？”

春芽疑地問，“ 陳嫂子，你什麼都不會？不會做飯還是不會洗服？”

“ 不、不……”陳嫂子有些皸裂的臉急切地說，“ 家裡的這些活都是我乾的，我都會的！”

“ 都會乾？”春芽不解地把眼轉向那個老婆子，“ 老太太，你說的什麼都不會是什麼意思？”

老婆子惱怒，“ 就是不像彆人家的兒媳婦能掙錢還能夠生男娃！這麼多人，你還非讓我說這麼清楚，你心讓難堪？”

這個老婆子不簡單！

春芽把心中的防警惕又提高了一級。

——明明是自己把兒媳婦的臉放在地上踩，話頭一轉，卻讓大家覺得是我為人太不厚道。

“ 都聚在這裡乾什麼呢？”門口請來了一個淡然的聲音，“ 陳家阿婆，你小兒子陳祖安回來了冇有？回來了讓他趕到保衛科一趟！”

這個聲音語調很沉穩，話裡的意思卻像一把尖銳的子一般，直接將老婆子的氣勢破，轉頭看向門外，訕訕一笑，

“ 那什麼，雷同誌，我小兒子這段時間回家去了，你說的那事肯定不是他乾的，那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乾乾一笑的同時，一把將桌上的飯盒拿了起來，

“ 你這裡的包子不送豆漿，我纔不稀得買，劉妹子，咱們走，到飯堂買去，我閨還等著我買包子回去呢。”

就像來的時候一樣，這幫婆娘們一陣風似地跑了。

陳嫂子一臉不好意思地看向春芽，“ 真對不住，小妹子，我婆婆這人……”

“ 對不住我本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春芽意味深長地盯著那張瘦得一雙眼睛都凹陷進去的臉，

“ 畢竟，我隻是一個旁人而已，對不住自己纔是你真正要關注的重點！

這一番話說出來，陳嫂子臉上僅剩的一點漸漸消失，緩緩地垂下頭然說道，

“ 其實，對不起我自己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最關鍵的是，對不起我那兩個兒。”

後麵這一句說得極為小聲，如果不是春芽集中了注意力，本就不會聽到。

說完這一句，陳嫂子失魂落魄地將轉向門外，慢慢地朝外麵走去。

春芽盯著瑟的背影，一字一句說道，“一個人把自己卑微到塵埃裡，也許從來不會想到，這世上本就冇有人願意低頭看塵埃裡的人！”

雷默等陳嫂子走出去才忽地一笑，“ 那個老太太隻不過帶人來找你要一碗豆漿，你就把媳婦給策反了？”

“ 我明頂是這麼好圍攻的？”春芽得意地挑眉，“ 看我給來一招反間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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