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竟然是我爺爺

這裡思緒萬千，跳下拖拉機的胡文虎卻走了過來，疑地問，

“ 小妹子，你追著我們乾嘛？”

春芽也跳下馬，“ 我冇跟著你們呀，我本來就是要到這兒的鬱家找佟麗。”

“ 鬱家？”一眾大媽大嬸圍了過來，“ 他們家就隻剩下一個鬱僖，哪裡有什麼佟麗？”

“ 什麼？”春芽失聲了起來，“ 怎麼會冇有？是鬱僖的媳婦！”

大家轟然大笑，

“ 鬱僖哪裡有婆娘？他家裡除了菸葉，什麼都冇有！”

“ 他一個老煙鬼，房子又破又爛，誰肯嫁給他？”

春芽急了，“ 怎麼會冇有？佟麗圓臉，右耳有一顆痣……”

正著急，腦子裡突然一道白閃過，春芽像被雷劈到一樣呆怔了。

鬱春芽從出生就一直在這裡，佟麗可不是一出生就在這裡，佟麗如果不嫁給鬱僖，斷然不可能在這裡出現。

那麼，就是自己來得太早了，現在還冇嫁給那個自已該喊爺爺的男人……

許是眼底的酸和難過太過明顯，胡文虎有些害怕了，他朝後小橋不遠大喊一聲，

“ 鬱僖，你趕出來！有人找你！”

“ 誰找我？”一個聲音從一間破泥屋子裡傳出來，隨即是一個趿了雙爛鞋子的男人從裡麵走了出來。

春芽僵了，就這麼呆呆地看著這個男人從橋對麵吧嗒吧嗒地走了過來。

這個著破爛外套的男人，不就是畜牧局看到了那個煙鬼？

“ 你竟然是我爺爺……”春芽發出不可置信的驚呼。

“ 彆胡說八道敗壞我的名聲！我連媳婦都冇有，怎麼能當你爺爺？”鬱僖不樂意了，

“ 文虎，你說有人找我，難道就是？我說小妹子，我隻不過多蹭了你幾支菸，你就不依不饒追了這麼大老遠，有意思嗎你？”

“ 我……”事太過於驚悚，一向機靈的春芽啞火了。

胡文虎有些疑地問，“ 你剛纔在新華燒臘買燒鴨，難道是買來鬱僖家？你是誰？我在他隔壁住這麼多年，他們家竟然還有我不知道的親戚？”

這一連串話問得春芽啞口無言，神沮喪地低下了頭，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 我鬱春芽，家住廣陵市東郊的塘村……”

前世從小到大，冇這麼對彆人介紹自己，這一刻，再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悲涼卻在倏爾間漫上了心頭。

鬱僖隻聽到了一個鬱字，他哈哈一笑，“ 你也姓鬱呀？你如果買了新華燒臘給我吃，就算要當我媽，我都會同意的！”

春芽古怪地看著這個憊懶貨，神幾經變幻，眼中那一哀傷再也掩藏不住。

這時纔想起，佟麗老家並冇有什麼人了，剩下的幾個親戚也在出生之前就斷了來往。

所以，一直以來，也隻偶爾聽說過自己孃家的事，但甚至不知道老家在哪裡。

現在，除了眼前這個地方，本不知道上哪去找。

“ 鬱僖，大過年的，彆占人家小姑娘便宜！有你這種兒子，人家得氣死！”胡文虎看不得春芽臉上的哀慼，他招呼春芽，

“ 你如果找不到親戚，不如到我們家住一晚再回去。”

“ 謝謝胡……大哥。”春芽遲疑地喊了一聲胡文虎，轉頭對鬱僖道，“這位鬱叔叔， 我鬱春芽，我找鬱平安那一支的後人。”

“鬱平安？冇聽說過。”鬱僖疑地說道，“不過，解放前，我們鬱家有很多族人流落外地，你如果找的是他們，我也不知道他們上那兒了。”

不知道？那就對了，我也隻是在閣樓的一本破爛族譜上看到這麼一個名字。

“ 鬱平安？我很小的時候，倒是聽說過他的名字，我媽說他有手藝，被征召到軍隊，後來就一直冇有了音信。”一個老者捋著鬍子道，“ 你是他們那一支？”

“ 是，不過後來也失散了。”鬱春芽言辭懇切地說道，“我爸說了，我們家祖宅在這，他讓我有空來看看。”

不管鬱僖怎麼無賴，自己也要認下他。

首先，他的確是自己祖父無疑，其次，如果冇有他，自己興許真的就找不到了。

冇想到，這麼一句話讓鬱僖戒備了起來，“什麼祖宅？這間屋子，是我前些年建起來的，可不是鬱家的祖宅！”

春芽眨眨眼，他這是生怕自己搶他的破屋子？這個爺爺還有防範意識的嘛。

“我有地方住，不要你的屋子，你放心，我就是回來認認親。”春芽趕安他。

“這樣啊……”鬱僖撓了撓自己油乎乎的頭髮，“那你進來喝杯水吧。”

“謔……鬱老煙……”一個男子嘻嘻哈哈說道，“這個姑娘可是買了新華燒臘過來的，你今天有口福了！”

這個說話的人尖猴腮，一幅瘦骨嶙峋的樣子，一雙眼睛裡有掩飾不住的垂涎。

他剛剛也坐在拖拉機上麵，跳下來的時候聽到胡文虎說起這個姑娘買了新華燒臘，兩條就再也邁不了，裡的口水還一直氾濫。

這時候，得知這個孩的確是來找鬱僖的，他忍不住跳了出來。

“齊老扁，你想乾什麼？”胡文虎不高興地說道，

“人家鬱僖有客人，你不想著幫襯他一點糧食待客，還想著蹭吃不？”

他從小跟鬱僖一起長大，雖然也看不慣他整天在煙霧裡渾渾噩噩過日子，可也不想讓發小總是被這個齊老扁占便宜。

齊老扁？春芽有些呆滯地盯著這個瘦猴一樣的男人。

這就是村裡最胖的老爺子齊老扁？

太讓人震驚了！

雖說在吃東西不知節製的時候，曾經不止一次地嚇唬，說再好吃，日後也會像齊老扁這樣從孫悟空變豬八戒。

但向來不以為然，隻覺得佟老太太危言聳聽。

現在，終於親眼看到了，齊老扁這個外號真冇喊錯，他整個人就像一塊扁扁的木板似的，那藍土布服空地掛在上，很有一陣風就能刮跑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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