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間,本就心虛膽怯惶恐不安的廖立榮,已經被嚇得呆若木不知彈。眼看著那一柄利劍就要將他穿而過,秦慕白猛然起一掌拍出,擊中那握劍之手,劍尖偏轉,將床頭的板壁“哢嚓”一聲穿而過。
陳妍雙眼如同噴火怒目而瞪,大喝道:“彆攔我,我定要殺了這豬狗不如的東西!”
“哇……啊啊!”廖立榮這時才驚醒過來,大幾聲跳起來就要往外逃躥。這時門外的幾名百騎小卒都衝了進來,將他一把摁倒在地。廖立榮早已嚇得三魂失了七魄,如同殺豬一般哇哇的大,房間裡突然多出一屎尿臭味。
“這廝,居然嚇得大小便失了!”
秦慕白臉沉肅的擋在廖立榮與陳妍之間,對道:“你答應過我的,如今為何又反悔?”
“換作是你,你能忍麼?”陳妍仍在氣得渾發抖,一抖腕將寶劍迴歸了鞘,深呼吸幾口平緩下心,偏過頭憤恨的瞪著廖立榮,沉沉道,“此人便比豬狗還不如!虧我夫君待他如同親生兄弟,發下的俸祿都從來冇有寄回過家,多半拿去賙濟了他的家人……這禽!”
“我、我對不起祝兄啊!對不起祝兄!姑娘饒命,饒我命吧!”廖立榮被按倒在地上彈不得,隻能用皮子拚命的喊。
“閉!”秦慕白火了,抬起一腳就朝廖立榮上踢去。
“嘭!”
一聲巨響,廖立榮的如同一發炮彈似的彈似的彈了出去,徑直將木質牆板撞了個大落在院外。
這一腳之快、之狠,讓在場的百騎小卒和陳妍都聳然變了臉。
秦慕白麪帶怒意冷冷的瞟了院外一眼,說道:“若非職責所在,此類人渣我早已將他碎萬段。你們幾個將他看好,不整死就行。他若有半點不老實,切胳膊砍隨便。反正用不了多久,他那顆項上狗頭也是遲早要被切下來的!”
“是,將軍!”小卒們應了諾,紛紛走到院外將已經暈厥的廖立榮提了起來,一把扔進了農家羊圈裡。在他落地的地方,流下了一灘的汙,其中還有七八口牙齒。
眼見此狀,陳妍的怒氣總算消停了一些。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略帶歉意的道:“這次是我不對,但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我理解你的心。”秦慕白說道,“換作是我,麵對殺親仇人,恐怕會比你更加激憤與衝。不過,廖立榮雖然可惡該死,但他不過是個傀儡與劊子手,真正的兇手還躲在幕後。了他這個證人,幕後的黑手們大可以抵賴不認賬。我們不妨放長線釣大魚,將躲在幕後的那群人一網打儘,才能真正的為你亡夫報仇。”
“好吧,就聽你的。”陳妍側轉過走到窗邊,仰頭看著天邊微的晨曦,幽幽道,“我此生最大的願,就是手刃殺他的仇人。秦將軍,你要答應我。如果有一天將那些人都拿下了,請讓我——親手將他們斬碎!”
“這個……我隻能儘量做到,無法現在做下保證。”秦慕白說道,“畢竟國有國法,不是我秦某人一人說了算的。但你放心,我會儘量幫你達心願。”
“多謝……”陳妍輕吐了一聲,怔怔的站在窗邊,不再說話了。
秦慕白說道:“趕了一夜的路也冇歇息,大家都累了。權且將就著歇一歇吧。這民宅裡有幾間房,你隨意挑一間睡下。午飯過後,我們啟程回稷山縣。”
“好。”
“對了。你若跟在我邊,多有不便。”秦慕白說道,“到了稷山縣,你找個地方先住下,我會派人與你保持聯絡。你一定要保證,不要輕舉妄打草驚蛇。”
“不行。我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你,切關注整件案子的進展。”陳妍轉過來對著秦慕白,堅決的說道,“冇什麼不方便的,我喬裝改扮做你邊的侍就是。”
“眾所皆知我邊從來冇有侍。而且我住在軍屯裡,多有不便。”秦慕白皺起眉頭,“你不要再堅持了。相信我,我們才能好好合作。”
“那現在開始你有一個了。”陳妍仍是堅持的說道,“不做侍……那就義妹吧!”
“義妹?江湖兒都這麼喜歡認親戚麼?”秦慕白先是一怔,隨即饒有興味的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我太老了麼?”說罷,陳妍抬手揭去了頭上的黑紗宮沿帽。
瞬時間,秦慕白不覺眼前一亮!
好一個英姿颯爽又標緻冷豔的大人啊!
如玉如脂,紅俏鼻杏眼桃腮,長長的頭髮如濗布般傾泄而下,最令人驚歎的是那雙睫極長靈閃耀的眼睛,約之間星芒奕奕,冷豔與俏麗之中帶著幾分攝人心魄的魔力。
“想不到你如此年輕,看來跟我親妹妹霜兒差不多。”秦慕白不搖了搖頭,嘖嘖道,“真是失敬了!”
陳妍隨手將宮沿帽扔到一邊,然後在椅子上坐下,放下劍,活了一下有些痠麻的手臂,說道:“不年輕,至比你要大。”
“我虛歲二十一。”秦慕白說道。
“我長你兩歲。”陳妍淡淡道,“看來做你義妹還委屈我了。但你這樣的風流公子哥兒,在外麵隻會收義妹不會認義姐吧?再說了,我看起來也的確比你年輕。”
“那是。”秦慕白不笑了,“一般妖孽都會生得比較年輕,讓人本看不出的年齡,然後趁機迷倒眾生。”
“你話真多。出去。”陳妍冷冷的瞪了秦慕白一眼,“我要睡了。”
“行,那你歇著吧。”秦慕白笑了笑走出去,臨出門時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中更添一。
這個人,很兇很霸道,表麵看來有點冷,但從不遠千裡來到稷山費儘心力要為祝文報仇這件事上看,心深是一個用極深又重重義的人。
一個外表冷酷心火熱,又長得如此妖孽的人,再加上懷武藝功夫不凡,渾上下都揚溢著一的韻味與冷豔的氣息。
真正的妖啊!
秦慕白一直都認為,像陳妍這樣的人,才更識風更有韻味,是人之中的極品。看到陳妍,也讓秦慕白不自的想到了另一個人——高公主的母親,德妃。們兩個表麵看來天差地遠的個,實則也有相通之。們,都給人一種睿智與沉穩的覺,都已為人婦的們,更懂得男人的心思,也更加善解人意。所不同的是,德妃貴為皇妃,端莊雍榮大氣穩重,陳妍則是斂之餘多了一江湖兒特有的瀟灑與不羈。
“祝文生前還真是個有豔福的人,可惜好人不長命,無福消。”秦慕白暗暗嘖歎。
天已微明,秦慕白進到一間房裡和睡下。這一夜來長途奔波還真是有點累了,不知不覺一覺睡到了中午。醒來時約聽到門外幾個人小聲的說話,是百騎的兄弟們。覺,他們好像還有點憤恨似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是和陳妍鬨起來了?真麻煩……”秦慕白下床穿好走出來,看到有兩名百騎小卒被其他人圍在中間,正在惱火的咬著牙,低聲的咒罵。其他人則是個個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慫恿著要去找人報仇。
“吵什麼?”秦慕白低喝一聲,眾人嚇了一彈,慌忙噤聲見禮。
這時秦慕白看到,站在中間的兩個人,好像都負了點傷。一個臉上有些青瘀,另一個則是手臂被傷了,抬起都有些困難,在發抖。
秦慕白走到二人麵前掃了他們一眼,沉聲道:“你們怎麼回事?”
“這……”
“說!”
那兩名小卒隻好待了。說,這村子裡窮,有錢也難買到好酒好菜。今天上午時他們提前準備午飯,想打點野回來“孝敬”他們的上司秦慕白。於是這兩個人彎弓上馬到了村子的後山打獵。二人遇到一群大雁,便拉弓開比起了箭法。大雁倒是下來了,卻和彆人鬨起了糾分。原來,有一隻大雁的上了兩枚箭。一枚穿腹的是他們中的,另一枚穿的,則是另外一個人。雙主為這隻大雁的歸屬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開打了。誰料,他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對方的對手,紛紛負傷回來。
“你們就這麼點兒出息!”秦慕白不有點惱火,“居然為了一隻大雁跟這裡的鄉民大打出手!傳將出去,百騎的臉都要被你們丟了!”
“將軍恕罪!”那兩名小卒拜倒下來,急忙說道,“本來我們也不與他相爭,可是那小子太囂張了!他先撿到大雁,拔出我中大雁腹部的那隻箭後說,‘可惜浪費了上好的鵰翎金箭’。將軍,你說那小子氣不氣人?我等也冇要跟他爭奪大雁,他卻出言奚落我等!”
秦慕白眉頭一皺:“然後你們就跟他吵起來,還了手?”
“是……”小卒慚愧的低下了頭。看他們的臉,不用問也知道,這兩個人合起來也不是對方的對手,還狠狠的被人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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