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唐宰相房玄齡的家中。
“啪——”
一記重重的耳甩得清脆作響,一向溫文爾雅喜怒不形於的房玄齡,氣得滿臉通紅渾抖,連眼睛也都充了,幾乎就要背過氣去。
被他一掌甩到地上的,便是他的二子房!
“老頭子,你瘋了!”房玄齡的妻子、以善妒聞名於史、並創造了“吃醋”這一典故的盧氏,比房玄齡更加火大的衝上去擋在他和兒子之間,雙手一叉腰,氣惱的瞪著他大罵。
“你滾開!我今天非殺了這孽種!”房玄齡有生以來第一次發起這種雷霆萬鈞的大火,一把將盧氏甩開,抬起一腳就朝房玄齡上踩去!
叭叭叭,連著三腳,腳腳踩得結實!
房牛高馬大還練過武,夠結實,踩幾下並冇有什麼大礙。這時他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乖乖的趴在地上任憑房玄齡踩踏,頭不敢抬更不敢吭聲。
“畜牲、畜牲哪!”房玄齡氣得鬍子抖直跺腳,抓起邊一盞茶就朝房玄齡上砸去,“你會害死全家人的!房家世世代代的臉麵都被你丟儘了!”
“嘭”的一聲,茶杯砸到了房玄齡結實的後背上彈落至地,摔得碎茶水四濺。房屁也不敢放一個,把頭埋在雙臂之上死地麵,活像一隻沙漠中遇敵的鴕鳥。
“死老頭子,你再打,就連我一起打死吧!”盧氏衝上前去抱住房,放聲嗚嗚的大哭起來。
“你滾、滾開——來人,將拉開!我今天非活活打死這小畜牲不可!都是你這當孃的慣壞的,你看他都乾出什麼事,這是要禍及滿門的!”房玄齡大怒難休大罵不止,氣得都要不上氣兒。他一屁會到椅子上,臉上一陣犯白,差點背過氣去。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聲——“皇上駕到”!
“什麼,皇帝來了!”房玄齡的臉頓時變作一片刷白。這一下,趴在地上不敢彈的房也慌了,跪爬上前死死抱住房玄齡的腳道:“爹,救命啊爹,我不想死!”
“滾!——你這孽畜!”房玄齡大怒的一腳將他踢開,又對盧氏使了個眼神,低聲喝道,“還不把你這好兒子帶走?”
“好!”盧氏心理神會,急忙上前拉起房走了。心裡清楚,房玄齡再如何大怒,心中仍是向著自己兒子的。畢竟是親骨,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又怎麼會真的忍心讓他去死?
李世民穿一簡易的平服,臉有些沉寂,背剪雙手大步飛雲的朝堂走。沿途房府的家人跪倒一片,李世民都冇有正眼看他們隻顧往前。一直以來他都和臣屬們的關係比較親,房家他來了不止一兩次了,通常都是很和藹很平易近人的。
可是今天,他實在是難有什麼好心!
反了他房,真是不要命了!
朕好不容易說服了高,讓與房接接,也好將來大婚時不那麼陌生。他卻倒好,和高在一起呆了冇三天,就畜大發居然要強行茍且之事!高誓死不從,他居然還敢強暴了高邊的宮侍婢!
好一個**攻心膽大妄為的蠢漢!你這是要害死房家滿門麼?……幸得高那一刀冇真的把房給閹了,否則傳將出去,朕與整個皇家都要貽笑大方了!
……
李世民剛一腳踏進正廳,房玄齡迎頭就跪倒在他腳前:“罪臣跪迎陛下!罪臣萬死,請陛下賜罪!”
“哎……”李世民眉頭深皺長歎了一口氣,彎腰下去將房玄齡扶起,歎道,“玄齡啊,朕今日是微服前來的,專為兒家事。此刻隻有親家,冇有君臣。你不必如此恐慌。”
房玄齡站起來,滿臉的愧難當與痛心疾首,他重重的捶了幾下膛,已是痛哭流涕,“罪臣還有何臉麵與陛下為親家?家有孽子敗壞門風,房家祖輩蒙塵哪!陛下,就請你即刻下旨罷了微臣之職,將那孽子賜死吧!”
“玄齡,你這是說哪裡話?”李世民再複長歎一聲,“朕若是打算這樣做,就不會親自到你府上來了。這二十年來你就像我的左膀右臂,朕安能自己揮刀去砍掉他?隻是,朕覺得此事頗為蹊蹺。令郎朕也是見過的,雖不是儒雅仕子,卻也不是糊塗孟浪之人。怎麼今日就……”
“罪臣也不得而知。罪臣剛剛聽得訊息,大怒難休,在家中痛打了他一個時辰了……”房玄齡老淚縱橫連連搖頭,“罪臣哪裡還有臉麵去過問細節?”
李世民微擰了一下眉頭:“把他喚來,朕親自問他!”
……
州驛今天迎來了一個大人,吳王李恪途經此地,下榻館驛。
大唐的驛站全由朝廷府經營,專供過往員歇息,傳遞往來書信。若有朝廷公文,就可以在裡麵免費住宿。而且一般的驛站條件都還非常之好,除了居住條件優良,飲食供給也相當富,對比上檔次的酒樓客棧毫不遜,簡直就是大唐方的“星級招待所”。
李恪從絳州回京城途經州,無意去驚地方員,於是直接走道進了驛站歇息。
酒足飯飽之後,李恪獨自一人到驛館的後院散步。時值深秋花爛漫,驛館的花圃收拾的不錯,李恪饒有興味的欣賞。
正在這時,一名十七八歲的妙齡子出現在了花圃對麵李恪的視線中。李恪瞟了一眼,居然甚覺眼。而且對方在焦急的衝他招手。
“這是何人?”李恪心中生疑,徑直跟向子走去。子見李恪跟來,匆忙抬腳朝一間館舍走去,還不停的回頭對他招手,示意他跟來。
“我過去有何用意?還能暗害我不?”李恪屑笑一聲,大步走了過去。
館舍的門被拉開,子站在門邊彎腰施禮:“吳王殿下快請進!”
“你認得我?”
“婢子是高公主殿下邊的宮侍,自然認得吳王殿下!”
“什麼?”李恪吃了一驚,急忙扭頭朝屋一看,果然看到高公主趴在榻上,正在不停的哽咽哭泣!
“高,你怎麼會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李恪甚為驚詫的跑過去,一把扯起高公主驚問道。
高公主已經悶著頭哭得雙眼通紅,這時更加放聲哇哇的大哭起來:“三哥,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怎麼回事,慢慢跟三哥說清楚!”李恪驚詫萬分——高不是在皇宮裡麼?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州館驛?看這形,分明就是在這必經之路上等我!
這時,那名宮婢輕輕的走過來說道:“吳王殿下,公主了驚嚇又傷心過度,還是讓婢子來跟你說說事經過吧?”
“好,你說!”
……
半個時辰後,李恪私下找到權萬紀。
“先生,我們恐怕要在這館驛多留一兩天了。”李恪神嚴肅的說道。
“為什麼?皇帝急召,我等應該儘快回京見駕纔是!”權萬紀不解的問道。
“發生了一些事,但一時間無法向先生解釋清楚。”李恪雙眉擰的說道,“總之,我現在要去一個地方。快馬加鞭,一天一夜應該能趕回來。你就放話說我吃壞了肚子不適,要歇養一兩天。明天天黑之前,我必然趕回來。”
權萬紀擰眉思索了片刻,點頭道:“那好吧!殿下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
“冇有。”李恪說道,“你隻需守住訊息彆讓旁人知道我離開了這裡便好。”
“那好,你去吧!”權萬紀冇有多問。他瞭解李恪,雖然他有時會有那麼一點貪玩,但在大事麵前還是很穩得住舵的。若非萬分急之事,他不會這麼做;若非很機的事,他也早就找自己商量了。既然他不願說,自己也就不要去多問纔對。
夜之後,李恪與高公主喬裝打扮,騎上一匹寶馬朝絳州飛奔而去。
“高,你怎麼會乾出這樣的事?”
“什麼嘛!分明是那個無恥的房二混蛋!我若不拔刀自衛,恐怕真要壞在他手裡了!就算如此,他、他還汙辱了我邊的一名婢子呢,你說他多麼膽大包天!還有,發生了這樣的事父皇不去責罵房二,居然反過來痛罵我一頓,仍是還不肯解除我們的婚約!我恨死了!我死也不要再呆在皇宮裡!所以我才跑出來!現在我飄泊無依,隻好來找你和秦慕白了!”
“你說秦慕白會有法子解決眼前的棘手麻煩,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你不用問,他一定行的!這傢夥鬼點子多,他一定有辦法幫我的!”
“……”李恪無語以對,心中暗歎一聲:這傻妹子都已經開始崇拜和依賴秦慕白了……冇救了,早已經喜歡上秦慕白,隻是自己稀裡糊塗,冇想清楚而已!
月明星稀,梧桐樹下。
刀劍影火星迸,兩條矯健的人影在比對廝殺。
“停,不打了!”秦慕白跳出圈外收住刀勢,嗬嗬的笑道,“算了,我的刀法遠比不上你的劍法,一點勝算也冇有。”
“也不儘然,這幾天你進步很快。而且,若論拳腳功夫與馬上技擊,我會輸得更遠。你的天資和悟比我要好很多。”陳妍也收起劍來,輕籲一口氣平緩了氣息,輕鬆一笑的說道,“若是我師父在世,一定會樂意收你他門下,將一絕學對你傾囊相授。”
“算了吧,就我這種人,是冇法兒專心練武的。”秦慕白自嘲的笑了笑,走到桌邊準備倒茶。陳妍上前一步先拿起杯盞:“我來。這種事該是人來做的。”
“人?”秦慕白不一笑,“我倒是忘了,你是個人。”
“……”陳妍一怔,立馬惡狠狠的瞪了秦慕白一眼,將一滿杯茶往他麵前一推溢位大半:“有毒的!喝,喝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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