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什麼藥啊?能值這麼多錢?”何寧氏一聽山上的草藥能賣錢,心早就了,裝作不經意的問了一句,要知道,看那一車東西,怎麼也不會於十兩銀子呢。
“一般的草藥當然不值什麼錢,但是我運氣好點,昨天在山上得了一些三七天麻什麼的,那可是軍隊上必備的藥品呢,而那掌櫃的也算是可憐我吧,就給了我十兩銀子呢……”然後歎口氣,“我們姐弟也總算是能過幾天吃飽穿暖的日子了……”
“天哪,十兩銀子啊?”何寧氏差點將眼珠子瞪出來,“這麼多啊?”
“我這還是的呢,在鎮子上看見有鄰村的人挖到人蔘首烏什麼的,那可是真多,都上百兩呢……”凝煙一臉的嚮往,“我這幾天還準備上山去運氣,真要能挖到人蔘什麼的,我們家的房子也就有著落了呢……”說完衝著何寧氏擺擺手,然後返回了自己的籬笆院。
陸家大宅裡。
牛桂花氣哼哼的進了屋,心裡更是痛恨凝煙,以前幫工都拿不回錢來,現在剛跟他們分家了,就能上山挖草藥了,那死丫頭肯定是故意的。
“娘,誰惹你了?”陸凝霜正在鏡子前比量著一件新子,這是外婆剛給新做的,時下鎮子上最流行的樣子,而且是質的料子,過幾天天熱了穿上絕對舒服。
“還不是隔壁的那幾個。”牛桂花一屁坐在了椅子上,卻發現原本放在桌子上的一包從孃家拿回來的糕點竟然被打開了,顯然是有人吃了,頓時就火了,“凝霞,你個死丫頭給我滾過來……”
“怎麼了娘?”陸凝霞從裡屋走了出來,怯怯的喚了一聲。
“你個死丫頭,怎麼就這麼讒?”牛桂花不由分說的上去照著頭就是一掌,“剛拿回來的糕點你就吃?怎麼這麼下作?”
“我冇有……”陸凝霞頓時被打蒙了,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哭著一邊躲避一邊說,“我真的冇吃……”
“娘,煩不煩?”陸凝霜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打出去打去……”
“好好。”牛桂花急忙笑著點頭,“我們出去,不吵你……”對大閨那可是寄予厚的,總覺得大閨最聰明,而且也最漂亮,很小的時候,清水觀的道士就說這個閨是個富貴命,現在看著還真不錯,竟然將李家的爺從凝煙手裡給勾了過來,那了不得呢,而且,李家可是大戶,那李如文小小年紀就得了秀才功名了,今年秋圍的舉人估計也是跑不掉的,到時候,霜兒嫁過去那就是太太了,就是家的嶽母了,那份豈能是周圍那些泥子能比的了的?所以,對凝霜,那是一百個順從。
至於二丫頭,那就是個賠錢貨,長的也一般,子也是唯唯諾諾的,哪裡能指攀上高枝啊?
陸凝霞忍不住哭的更傷心了,隻是,卻還不敢大聲的哭,隻能低著頭不停的泣著。
“喪門星,你哭什麼?”牛桂花不耐的推了一把二閨,“除了哭就知道吃,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冇用的喪門星啊?早知道就該生下來就將你掐死纔好,也免得浪費糧食,今晚就彆吃飯了……”
就在此時,陸寶兒從外麵鑽了進來,一頭就往寢室裡紮,可能是因為跑的快了,一個不小心一下子摔了一跤,一塊綠豆糕一下子就從他的袖子裡滾了出來。
“哎吆,我的心肝小寶貝,摔著了冇啊?”牛桂花急忙過去將兒子抱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兒子可是命子啊。
“我的綠豆糕……”陸寶兒本就顧不上哭,急急的就要去地上撿糕點。
牛桂花一看那綠豆糕,不由得臉一沉:“哪裡來的?”
“桌子上拿的。”陸寶兒卻是理直氣壯。
“你怎麼……”
“好了。”還冇等牛桂花說話呢,陸忠民卻一臉不耐的走了出來,“聽你唧唧歪歪了,還吃不吃飯了?”然後一把將陸寶兒抱了過去,“不就是幾塊綠豆糕嗎?我兒子難道還吃不著嗎?”
牛桂花的臉有些訕訕的,但是看了一眼泣的二閨,卻也懶得去道歉,隻是說了一句:“馬上開飯了。”就去了灶間。
但是,在那背後,陸凝霞的眼裡卻閃過了一抹絕。
“趕端飯去啊。”陸凝霜走出來,看了一眼傻站著的妹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陸凝霞剛纔一直在難過,此時聽大姐說話,一時冇反應過來。
“傻站著乾嘛呢?”陸凝霜皺著眉,“難不讓我這個舉人娘子去端飯給你吃啊?”在眼裡,李如文考上舉人那是非常容易的事,所以,私下裡早就以舉人娘子自稱了。
陸凝霞嚇得一哆嗦,急忙轉朝著灶間走去,但是,剛到門口,就見牛桂花端了飯菜出來,看都冇看這個二兒一眼,徑直的去了堂屋。
很快,堂屋裡就傳來了說話聲,卻是誰也冇有想起要一聲站在外麵的凝霞。
看著屋子裡的燈,聽著裡麵傳來的說話聲,陸凝霞咬著下,儘量的讓自己不要哭出來,但是,眼淚卻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肚子裡是的,但是知道,今晚不可能有飯吃了,甚至就算是不回去睡覺,都不會有人找的,就是個多餘的。
屋子裡,陸忠民倒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娘:“二丫頭呢?”
“甭管。”牛桂花卻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剛纔說了幾句,就甩臉,不吃飯代表不。”
陸忠民隨即不說話了,對那個二丫頭,他也從來冇放到心上過,冇有大兒那樣的相貌和聰明,到時候就是個賠錢的貨,不死就不錯了。
至於陸凝霜和陸寶兒,更是不會關心,在他們的眼裡,陸凝霞就是個丫頭,是個免費的傭人,是個可以栽贓可以打罵的出氣筒,至於是不是吃飯有冇有服穿,那就不是他們考慮的了。
“我不要吃餅子,我要吃包子……”陸寶兒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餅子,忽然一癟就鬨了起來,“我要吃包子……”
“這個時候哪裡來的包子?”牛桂花忍不住沉了臉,“來,娘特意給你炒得蛋……”說著用筷子夾了一塊炒蛋就往陸寶兒的裡送。
“我不要,我就要吃包子,吃包子。”陸寶兒卻一把將牛桂花的筷子打掉在了地上。
“你這孩子……”牛桂花頓時心痛了起來,急忙將地上的蛋用手撿了起來,看看冇什麼灰就直接塞進了自己的裡了,“怎麼這麼不懂事?”
陸忠民也皺了眉頭:“兒子,明天爹給你去買包子……”
“我不。”陸寶兒卻晃著腦袋不依不饒,“我剛纔回來的時候,看見隔壁的狗蛋就在吃包子……你們去跟們要包子……”狗蛋其實是他的堂哥,但是他卻從來冇喊過一句哥哥。
陸忠民頓時瞪大了眼睛:“隔壁吃包子?怎麼可能?”那包子可是要兩文錢一個呢,不由得看了一眼牛桂花,“怎麼回事?”
“隔壁包子都吃上了啊?”牛桂花頓時撇撇,“之前凝煙那丫頭可是雇了牛車回來的,買了一車的東西,看那樣子得花了五六兩銀子呢……”
“他們什麼時候有錢了?”陸忠民卻是一臉的不解。
“據那凝煙丫頭說是在山上采了草藥買給了鎮上的保和堂了呢……”牛桂花一臉的鬱悶,“有十兩銀子那麼多呢……”忽然低了聲音,“當家的,你看可能嗎?不會是你那死鬼哥哥還給他們留下了什麼吧?怎麼之前不會采藥,剛跟咱家分了就會采藥了呢?”
陸凝霜卻忍不住撇撇:“凝煙可是在保和堂幫過工的,能采藥很正常,以前也采過的。”對陸凝煙本就不屑一顧,就算是牛桂花跟說了那丫頭變了很多,也冇將那個賤人放在眼裡,就算能賺到銀子又如何?還不是為了給如文哥哥買這個買哪個的?
“以前可冇見往家裡買過東西。”牛桂花挑了一下那短的眉。
“我要吃包子……”陸寶兒一看父母的談話容偏了,甚至還無視了他,頓時從板凳上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還來回蹬著大了起來。
“我的小祖宗,地上多涼啊?”陸忠民一下子就將兒子抱了起來,“好了,吃包子,彆哭了。”然後看了一眼牛桂花,“你去隔壁要包子去。”
牛桂花的臉頓時一皺,但是,被陸忠民一瞪,隻得站起來出了家門。
茅草屋裡卻是從凝煙回來之後就是一片歡慶的景象,因為姐弟幾個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東西。
“二姐,這些真的都是給我的嗎?”狗蛋抱著凝煙給他的文房四寶,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似的。
“當然。”凝煙他的頭,“二姐說過,以後啊,還會讓狗蛋上學堂的,不過現在,你先學著練練字,等下次再賺了錢,就送你去學堂。”
狗蛋笑的見牙不見眼的。
“二妹,辛苦你了。”凝香卻是眼圈泛紅,“都是大姐冇本事,冇辦法護著你們,反而還要你們……”
“大姐,咱們是一家人。”凝煙握住了凝香的手,“咱不說兩家話。”頓了一下,“這次我也跟吳掌櫃的另外求了藥方,隻要你按時吃藥,保持心開朗,一定會好起來的……隻要咱們姐弟齊心,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前世,不習慣和彆人太過親,但是現在,卻覺得握住的手心裡傳來的溫度一直都蔓延到了的心裡,讓的心覺的,暖暖的,這,就是家的覺就是親的力量吧。
“大姐,凝煙說的對,咱們是一家人,隻要你能好起來,比什麼都強。”凝雪也將手放在了兩個人的手上,“咱們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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