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煙也不說話，隻是笑笑過去將匕首拔了下來，既然這個人要認當主子，那麼就不能隻做做飯什麼，還必須要有真本事，否則，這樣的人是不會真心跟隨的。

“替我謝謝他。”凝煙將匕首收起來，抬眼看了一下東辰，“就說我很喜歡。”然後走了出去。

直到凝煙出去了，東辰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竟然是一抹欣的笑容，淡淡的說了句“是”。

凝煙出來看了看天，發覺日頭已經偏西了，這個時候上山是不安全的，隨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個時候冇有手錶，看時間都靠看天，是真不習慣啊，還有那什麼這個子時午時的，是真的記不住。

工地上的進度快的，三天時間，牆已經砌了半人高了，照著這個速度，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就可以完工了。

想象著新房子，姐弟幾個臉上的笑容就冇消失過。

何秋生和馬春生是在當天傍晚時分過來的。

“真想好了？”凝煙看著兩個人，之前還冇想收，但是想想家裡危機四伏的，有兩個人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這兩個人常年在各個村落鎮子上遊，知道的東西也多，有這樣的兩個人在邊，應該是可以給自己當眼睛的。

“賣契我已經寫好了。”何秋生說著雙手將一張黃的按了手印的紙遞了上去，“我和我兄弟的。”

凝煙打開看了一眼，不由得皺了眉頭，竟然是死契，不由得歎口氣，他竟然是這樣來表決心的，奴才的賣契分死契和活契，死契是永遠不能贖的，除非主子發善心放他奴籍，否則就是一輩子的奴才，包括將來他的孩子也還是奴才，而活契是可以的，將來自己有了銀子，可以自贖自，那也就是平民了。

“行，那我收下了。”凝煙原本想著不要他的賣契，但是想想畢竟人心隔肚皮，有了賣契也算是給自己的一份保證，“如果將來有一天你們想離開了，儘管跟我說，我放你們奴籍……”這也算是迴應給他們的一個承諾吧。

“謝謝。”何秋生的眼眶微。

“你們都會什麼啊？”

“我念過兩年書。”何秋生看了一眼凝煙，“還會點拳腳功夫……”

“我就會寫我自己的名字，還是大哥教的。”馬春生撓撓頭，“其餘的……”他還真想不出自己會什麼，“會擲骰子算不算？”

何秋生卻忽然抬手拍了他的腦袋一下：“再敢進賭場我剁了你的手……”

“哥，我這不是冇再去了嗎？”馬春生一臉的委屈。

凝煙忍不住笑了。

何秋生看著凝菸角的那麼笑意，不由得心跳加速了一下，急忙垂下了眼簾。

凝煙拿出兩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你倆第一項任務，就是給我盯著周家和方家，有什麼況，第一時間回來告訴我……”

河西鎮，方家，旭日堂。

此時正值飯點，有丫頭來回穿梭著上菜，但是卻冇有多聲音。

正屋的大炕上擺著紅木的炕桌，上麵擺滿了各緻的菜肴。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正在眾人的伺候下慢條斯理的用著餐，良久，終於擺擺手，然後接過丫頭遞過來的漱口水漱了口，然後拿帕子了，然後在大靠枕上靠坐了下來。

“老二家的，那孩子的事到底怎麼樣了？”方邱氏看了一眼底下站立的兒媳婦，臉微微有些難看。

“那邊……出了點問題。”方周氏回答的有些膽戰心驚。

“問題？什麼問題？”方邱氏頓時不悅的皺了眉頭，“不是說快死了嗎？那給他們錢啊……”

“給了。”方周氏嚇得一哆嗦，“可是……原本說好的，那家冇了爹孃，叔叔嬸嬸做主，都談好了，銀子也給了，但是，那家的姐姐不同意……”

“不同意？”方邱氏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為什麼啊？是不是錢給的了？那就多給點，跟咱們家的子嗣比起來，銀子算什麼？”說著啪的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這樣的事還需要我教你嗎？”

“媳婦知錯。”方周氏急忙低頭。

“哎。”方邱氏忽然歎口氣，“再窮的人家，也不願意骨分離，你們派幾個人過去好好跟人家說，知道嗎？多給點銀子……那是哪家的孩子？”

“就是……陸家大房的……”

“陸家？哪個陸家啊？”邱氏微微的皺眉。

“就是石拉子村的陸家。”方周氏滿心的為難，但是卻也冇有辦法，“當初，他家大姐嫁了周家的大爺……”被周伯泉給折磨瘋了的那個。

“哦？”方邱氏的臉頓時凝重了起來，深深的看了周氏一眼，但是終究什麼話也冇事，過了一會才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周氏告退返回了自己的碧水閣，但是卻有些鬱悶，還有些氣憤。

“太太。”媽媽倒了一杯花茶遞了過去，“天氣熱，喝點這個降降火吧……”

“媽媽，你說我該怎麼辦？”方周氏歎口氣，“是他生不出孩子，但是那是他自己做的孽啊，但是卻要我去做那個惡人，搶人家孩子這樣的事，那是要遭天譴的……當初……”

“太太。”媽媽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出去看了看冇人，這纔回來低了聲音，“這個話不能講啊……打死都不能講……”

“我也就是守著你說說。”周氏再次歎口氣，“要我是陸家的人，我也會玩命的，周家看著金尊玉貴，其實就是一窩虎狼，我原本以為出嫁了就離了虎窩，誰承想，方家一樣也是齷齪骯臟的很……誰讓我是姨娘生的呢……”神有著些許的落寞。

“我的好小姐啊，彆說了。”媽媽一著急，竟然又出了周氏未出閣時候的稱呼，“隔牆有耳啊……就是為了姨娘，你也要忍耐下去……”

“罷了。”方周氏再次長歎一聲，然後襬擺手，“你去找那個阿貴，讓他過去催催……我給的期限已經夠寬鬆了……”

“老奴知道。”媽媽看了一眼周氏，也忍不住歎口氣，然後轉就要走。

“算了，還是我親自過去看看吧。”周氏忽然又住了媽媽，“你讓人找那個陸忠民過來……”

媽媽點點頭：“老奴去備車。”

而旭日堂裡，方邱氏等到周氏離開之後，卻是一臉的不滿：“庶就是庶，上不得檯麵，要不是因為……怎麼可能讓一個庶給元兒當填房啊？”商賈之，一銅臭，當然，忘了他們方家也是商人起家的，現在不過是大兒子做了個四品的京了，就覺得自己已經高人一等，步清貴之列了。

丫頭們都已經退出去了，旁邊的福媽媽卻垂著眸子冇說話，這樣的話頭，是不好接的。

“你派人過去盯著，辦不好，你再出手……”方邱氏擺擺手，“記得，彆留下尾……大不了再換個填房就是……”

“是，老太太。”福媽媽急忙低頭稱是，但是背後卻的有著冷汗滲出，禮佛之人，怎麼說出要人命的話會是這麼輕鬆啊？不過罷了，誰讓是奴才呢。

陸家。

“你是說方元一直冇有孩子是因為氣太重？”凝煙在聽了何秋生調查來的況之後，不由得皺了眉頭，什麼狗屁道理啊？

“是。”何秋生點頭，“方家有個門房跟奴纔是一個村的，之前就認識，前幾天他爹摔傷了，正好姑娘給的那錠銀子，奴才就幫他付了醫藥費，他心裡激，這次奴才一問，他就說了……兩個月前，方家從外地請了個高僧過來看了風水，據那個高僧說，方家不是冇有子嗣，隻是方二爺氣太重，必須找個生辰八字相合的男子過來，給他分擔一下，那樣就冇事了，保準一年之就能有後……”

凝煙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那分擔的人會有什麼後果？”

“這個……”何秋生搖搖頭，“這個他也不知道……而且請高僧的事也是進行的，知道的人不多。”

凝煙點點頭：“我知道了，不過，那方元一直冇孩子嗎？”分擔個屁，分明就是扯淡。

“方元有四個姨太太，之前的太太一年多前因為難產死了……但對外卻說是得了急癥死的……”何秋生搖搖頭，“現在的二太太是填房，而且……是周家的人……”

“周家？”凝煙忍不住點點頭，怪不得能做出搶人孩子的事，原來都是一丘之貉。

“周泉伯最近迷上了縣城裡萬香樓裡的小仙，要不要……”

凝煙搖搖頭：“不要，現在不是時候。”說著抬眼看著何秋生，“繼續盯著周家方家，任何風吹草都不要放過，如果可以，可以多發展幾個眼線，不要給我省錢……還有，如果在鎮子上有什麼事解決不了，記得去饕餮樓裡找劉掌櫃……”

“奴才知道怎麼做。”何秋生說完就要離開。

“等等。”凝煙卻忽然住了他。

何秋生停步轉：“還有什麼吩咐？”

“我需要的不是奴才。”凝煙起走到了何秋生的跟前，“奴纔沒有思想冇有認知，而我需要的是幫手，是合作夥伴，明白嗎？”

“這……”何秋生忍不住皺眉。

“去吧。”凝煙笑笑，然後轉回到了桌子前，繼續畫圖，除了傢俱還要一些廚房用。

何秋生皺著眉頭沉默了一下，然後忽然眼睛一亮，彎腰行禮：“屬下明白。”然後轉離開。

凝煙看著何秋生的背影，角的笑意更濃。

“姑娘，你就那麼相信他？”東辰有些不解。

“一個至孝之人，再怎麼樣也壞不到哪裡去。”凝煙抬眼看了一下東辰，“那我為什麼不給他機會？”

東辰退後了兩步不再說話。

“東辰，從現在開始，你要和狗蛋寸步不離。”凝煙忽然臉凝重，“我擔心方家不會這麼罷休的……”

“屬下明白。”

等到東辰離開了，凝煙卻揹著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按理說生辰八字這樣的事，不是家人不是產婆彆人是絕對不會知道的，但是方家卻知道狗蛋的生辰八字，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陸忠民牛桂花，害了大姐不算又來害小弟，如果可以，真想挖出他們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