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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馬寒衣江湖行》 第一章、少年勇士

時值深秋,廣袤無垠的草原之上,分佈著數百隻帳篷,這百隻帳篷呈拱形圍繞著一隻大過其它帳篷數十倍的大帳篷,帳前數十桿黑旗在呼嘯的北風中獵獵作響,這些黑旗的旗麵上皆用銀線綉有兀鷹與狼首圖案,栩栩如生。書趣樓()

在這些旗幟中央又豎起兩麵高達數丈的旗桿,旗麵同為黑,卻大了其它旗幟數倍,一麵大旗上用金線綉了個「遼」字,另一麵旗上綉了個「帥」字,原來此正是遼國元帥的一營地。

兩排威風凜凜的契丹衛士分列於遼國大元帥的帳篷兩旁。此刻他們的目都聚向帳前站立的一名年武士。

那名年約二十歲上下,麵如冠玉,目炯炯,顯得英氣人。朔風凜冽,他著一短打勁裝的武士服,麵向中軍帳大門站立等候已有半個時辰,軀卻好似銅鑄一般。紋

佇列中兩名契丹衛士忍不住竊竊私語,一名蓄著短齜的衛士向邊那位年長些的絡腮鬍衛士問道:「大帥如此看重這年,這可當真見,你可知他來頭?」

那絡腮鬍比發問的衛士要年長一些,在軍中被人稱為「包打聽」,這一下竟被問住了。因為他也對大帥為何要鄭重其事地對待這個年頗為不解,但他畢竟訊息靈通,多多要比問話的那個武士要略多知曉些

「聽說這年名胡振邦,是索王爺的義子,據說在武學方麵有些本事,深得索王爺的賞識。索王爺既然推薦他來我們元帥府,大帥豈會不予重視!」

「既然如此,那大帥何必還要鄭重其事地試他呢?」

「唉,這個你就不懂了吧,這避嫌,大帥向來鐵麵無私,不驗一驗他是否有真本事,豈能服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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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也是啊,不過,既然是索王爺推薦的,想來也應當是真有幾分本事的,你可知道這次要試他什麼本事?」

這一問可又把那絡腮鬍問住了,饒是他見多識廣,軍中各種小道訊息無所不知,卻無論如何也猜不大帥要給這個年人出何等試題。

正當他發愁該如何在晚輩麵前維護自己博聞廣識之形象時,忽聽帳後傳出嗚嗚嗚數聲牛角號,這一來倒當真解了他的圍,因此他向那短齜衛士回道:「你且等著瞧吧,噤聲,大帥就要出來了」。

話音未落,果見帳門掀,一前一後闊步走出兩人,率先那人材高大,甚是偉岸,年齡約四十歲上下,著契丹大將軍服飾,濃須大眼,麵上不怒自威。他後跟隨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約六十上下,卻朗,神矍鑠。

這二人甫一現,兩排衛士登時雀無聲。原來那四十上下的中年壯漢,正是當今遼國統領大元帥耶律浩罕,亦是當今遼國功夫第一高人。後跟隨的那個老者,乃是遼國第一軍械庫製造高人庫倫,據說無論是大宋還是金、西夏軍隊中所用的各種兵,此人均能仿製。

胡振邦見兩人出來,連忙上前躬行禮,耶律浩罕哈哈一笑,對胡振邦說道:「索王爺果然沒有讓我失,聽說你昨日連敗帥府12名遼國第一高手,武功相當了得。」此言一出,眾衛士忍不住發出「謔」地一聲驚嘆,麵麵相覷。

胡振邦聽到耶律浩罕當麵稱讚,並未出得,反而神恭謙答道:「大帥過獎,蒙大帥手下相讓,在下勝得僥倖。」

耶律浩罕麵一正道:「你也不必謙遜,本來索王爺推薦之人,必定出類拔萃,但是你該知道我軍營紀律,舉賢若不避親,恐是難以服眾,因此本帥纔要再設幾場考試來試你一試。這一場考試,便由庫老將軍為你設題,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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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問,看似徵求胡振邦意見,實則不容推卻。饒是胡振邦竹在,在這等森嚴隆重的陣式之下,心中亦是不免一凜。但他畢竟訓練有素,年老,當下平靜以應道:「有勞庫老將軍親自為在下出題測試 ,實是在下榮幸。」

庫倫哈哈一笑道:「年輕人可真會說話,你在之前考試中已連敗我契丹12名一等一的高手,當真勇猛,我與大帥一樣,都是才之人。不過,若是你通不過我這場考試,大帥賬下照樣留不得人。」他話音一落,立即啪啪擊掌兩聲。後帳中頃刻間湧出十數名元帥府士兵,或捧或扛,取出十幾件奇形怪狀的械出來,鐺瑯瑯幾聲,全部擲在帳前的空地之上。

庫倫又道:「我聽說你自便隨著索王爺南征北戰,立下不戰功,且對宋人的兵頗有瞭解,我這裡有各式各樣的兵若乾,給你一柱香時間,你要將這些兵分門別類放置,然後我再問你幾個問題,若沒有差錯,這場考試便算通過了」

他話音一落,眾契丹士兵不由麵麵相覷,心道:「庫倫大人素以遼**械第一高人自居,不知從何搜羅製作出這麼多的奇怪兵,便是我們這些跟隨大帥征戰十多年的老兵也未曾見過,眼前這位胡振邦年紀輕輕,難道見識會比我們還廣?即便這位小將知道它們的名稱,若不會使用,又如何能過得了這場考試。」

胡振邦心念電轉,暗道,果然不出所料,便是索王爺舉薦,大帥府也不是輕易便可進得的,但愈是兇險犯難之地,我便愈是要闖一闖。

庫倫見他沉,以為他怯犯難,微笑道:「你若是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胡振邦微微一笑,目炯炯向庫倫道:「我既然索王爺恩薦,便絕計不會退,給他老人家丟臉!這場考試,在下無論如何也要一試,但有一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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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倫一怔,奇道:「你且說來聽聽。」

胡振邦道:「今日天寒風大,為了這場考試,這裡的眾位弟兄們都陪我在此吹了好半晌冷風,若再等上一柱香時間,未免太久,怕是凍壞了兄弟們。我隻需半柱香時間,若半柱香時間不能完,便算我輸。」

庫倫微微一怔,心道,草原風大,在這裡考試,這一柱香本來就隻當得室半柱香時辰,這年輕人居然如此託大,莫非他對各種奇門兵果真有如此深的造詣?

耶律浩罕卻哈哈大笑道:「果然是索隆圖手下出來的勇士,有膽有識,我便替庫老將軍應允你了。來人,這就上香爐點香吧。」

庫倫見耶律元帥已替他應承下來,樂得順水推舟,當下頷首表示應允,其實在他心裡,也是急於見識這年人在各種兵軍械上的造詣。

兩名侍衛抬出一鼎青銅香爐,焚香聽命,隻聽庫倫將手一揮道:「開始!」

隻見胡振邦前一步,也不俯下蹲,隻用腳尖輕勾,那些奇形怪狀的各式兵便騰空而起,瞬間到了他手中,又見他移來換去,眾人皆看得眼花繚。須知這些奇門兵當中,不是以純玄鐵和紫銅打製,份量極重,但他卻能輕而易舉將它們舉起,還能將之分門別類加以歸類擺放,不消片刻,他便將這些兵四類,舉手示意完考試。

眾人向香臺,見那半支香僅燒得三分之二,俱是發出一聲讚歎。

耶律浩罕麵詫異,先向庫倫,隻見庫倫臉上先是微微一笑,忽又出詫異之,表甚為奇特,便悄聲問道:「庫將軍,如何?」

庫倫微微頷首道:「大帥,他全做對了。」

耶律浩罕「哦」了一聲,接著問道:「我看將軍意思,還有什麼不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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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倫低聲回道:「大帥有所不知,此的兵,多是前朝與宋軍戰時繳獲所得,另有數件是在下暗中派出契丹高手,潛宋人國都汴京,歷時數年,費盡千辛萬苦,從宋軍軍機所盜來軍械圖紙,再據此仿製改良的兵,他能將之分門別類擺放已屬不易,而竟在這片刻之間便全部歸類完畢,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耶律浩罕聽罷,這才明白庫倫因何麵了。心中亦不免奇道:「此人年紀輕輕,如何便在兵研究上有此深厚之造詣呢,當真是奇才。」

庫倫向胡振邦道:「你完得很好,但我還是有幾句話想問你一問。你將這些械分為四組,依據為何?」

胡振邦不慌不忙地答道:「這些軍械,多數是宋軍武製造下屬的南北作坊和弓弩院製造……」

「多數?你為什麼說是多數呢?」庫倫忽地截住胡振邦話題追問道。

「回庫將軍話,因為在下發現,有一些宋軍兵,已被改良過了,比如這件『鐵鏈夾棒』」說話間,胡振邦腳尖一,地上一件黑黝黝的鐵騰空而起,恰好落在他麵前,隻見他手一抓,將它握在手中。

他這舉重若輕的一個舉,眾人卻不由得看得呆了,要知那件兵乃純鐵鑄說也有七八十斤,剛纔是被一個高壯的侍衛扛在肩膀上抬出來的,眼前這個年居然腳尖輕點便能將它勾得騰空而起,若無極強的力,如何能夠做到。更奇的是他單手將這件兵舉在手中,就似舉著一枝狼毫小楷,毫不費半點力氣。

那個佇列中的短齜衛士更是失口了聲「好」,忽覺氣氛不對,表甚為尷尬。幸好大家都關注眼前這年的一舉一,加之契丹族人豪放,雖然軍紀嚴明,但並無太多拘泥,因此眾人並未覺得不妥,反倒是他這一聲喝彩,恰恰喊出了眾侍衛心頭的聲音,就連那號稱遼國第一高手的耶律浩罕心中也不由得贊了一聲好!

「其實這件兵,最先是黨項族騎兵用來攻擊宋軍步兵的兵,後被宋軍部隊吸收改造,前端改為鐵鏈,可以甩開纏繞馬足,不僅可以對付騎兵,亦可攻擊步兵。隻不過我發現此前端多了機括,且刃口更為銳利,顯然是更經過了高人改良。」

胡振邦滔滔不絕,又指著各式兵一一介紹道:「另外還有大合蟬弩、小合蟬弩、一槍三劍箭……外形雖未見大的變化,但分別在細微之做了改造,不僅更便於作,殺傷力更是倍增,如果在下沒有猜錯的話,改造這幾樣兵的高人想必就是庫老將軍了!」

庫倫見胡振邦不僅把那些械名稱說得一字不差,更一語道破自己對宋軍兵的改良之心不覺大為讚歎,心道:「這年人果然天賦異稟,年紀輕輕便知曉我窮盡大半生收羅仿製的各式軍械武,我遼國若得此人相助,日後攻金國、鎮西夏、克宋國,豈非如虎添翼。」

想到此,他不免起了才之心,向耶律浩罕微微頷首以示嘉許。耶律浩罕知他心意,當下也哈哈大笑道:「真乃年勇士,你這場大試是通過了!今日我要在此設席大宴三軍,慶賀我大遼又得猛將,日後開疆拓土,必是無往而不力。」

胡振邦上前躬行禮道:「承大帥和庫老將軍厚,在下願從大帥麾下聽候差遣,為大遼一統天下盡忠。」

耶律浩罕連忙迎上前去手相扶,雙手尚未及對方,胡振邦便覺有一大力向上將自己托起,心下暗驚道:「這耶律浩罕果真號稱契丹第一武士,力絕不在我之下」,當下也不用勁相抵,順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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