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838、大結局（上）

安靖二十九年九月，大將軍閔懷率兵造反，兵敗而亡。

同年十一月其黨羽清除。朝廷腥風雨，下獄員大小數十人。

近來容湛十分忙碌，不管是他，其他人也是一樣，因著閔懷造反之事，很多事都要重新調查，俞家的冤案也得以重新翻查，公佈閔懷罪狀之時，餘元哭的歇斯底裡，整個人彷彿不能承。

一個大男人如此，委實讓人容。

這世間總有很多的無可奈何，但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殺害餘家的真兇得以伏法，餘元當真隻覺得朗朗乾坤，這世間總有公道。

容湛心中同樣極為難過，不管如何，都是待他極好的老人，那般因為俞曉妍被害，他不知自己該是如何。

月快要生產，容湛自然不會讓多。

但是卻親自與餘元一同回了一趟老家，這裡埋葬的其實都是與他有緣關係的一乾人等。

表兄弟二人跪在墳前磕頭，餘元控製不住自己，幾次險些昏厥。

容湛看他這般失態，尋思一下，此人就要職大理寺。總歸不能讓他名聲更加難聽，擺擺手，倒是讓人都撤了下去。

餘元說道：“其實我並不太在乎的。”

容湛倒是認真：“隻是不想你再給俞家丟人了。”

這般一說，餘元又難過起來，這麼多年，他為人被人詬病，憑藉一個“佞臣”的稱呼行走於朝堂，他給皇帝子，他做了很多讓讀書人不齒之事，隻是追究底，他不過也是一個普通人。

為了能夠活下來，為了能夠得到最終的正義，他已經放棄了太多。

餘元道：“我打算把餘姓改回自己原來的姓氏。”

當初是為了躲避追殺，所以才改了同音的母親的姓氏，如今事已經瞭解，他自然該是認祖歸宗。

他又道：“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是俞曉妍想要殺人滅口，是我的錯，是我冤枉了姑母，我與你道歉。”

容湛盯著餘元看，看了很久，就在餘元以為容湛不會回答的時候，容湛突然就笑了一下，這笑容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詭異，說不出的覺。

餘元不解的看他，不知如何言道纔是更好。

隻是容湛到底未曾讓餘元遲疑太久，他緩緩道：“你真的該和道歉的。”

頓了一下，容湛看著眼前的這些墳墓，聲音越發的飄忽：“其實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經是其中一員了。”

這話讓人有些不著頭腦，餘元不解的看著他，等到他接下來的話。

容湛低聲笑了一下，緩緩道：“其實，我母親早就死了。”

餘元以為他說的是在他心裡已經不在的事兒，正要安幾句，就聽容湛道：“我母親生我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後麵那個養我，教導我，出賣父親，滿是心機的，本就是另一個人。”

此言一出，餘元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容湛。

容湛低沉的笑，他目悠遠：“其實，我從來為曾經見過我母親，我本就不知道母親是個什麼樣子。那個印象裡的母親，不過是一個替罷了。”

不管是真的替，還是一個如同月說的借還魂的恐怖之人，總歸不是自己的母親。

餘元從未曾想到，事竟是如此，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容湛，許許多多的恍恍惚惚的就衝腦海。

原本那些不該清晰的印象也都清晰了。

是了，當年父親說過，姑姑自生產之後與俞家漸行漸遠。

父親也說過，姑姑曾經鼓他們辭回老家。

這些事很快就清晰起來，原來，是存了心要讓他們走的。

他攥了拳頭，認真：“那是誰，是誰派出了，是……”

容湛平靜：“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了……人已經死了。不管是與西涼有關還是與北漢有關，還是與誰都冇有關係。就是差錯的冒名頂替。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看著天空，天空涔涔的已經開始飄起雪花，他緩緩道：“說到底，都結束了。”

餘元沉默下來。

半響，突然就摟住了容湛的肩膀。

容湛一僵。

餘元說：“如果你難過，就哭吧。”

原來，姑姑是假的！

他道：“總歸，我們還是兄弟。”

就算名義上不是，實際上也是的。

容湛揚了揚角，說道：“不要以為我跟你一樣脆弱。”

他推開了餘元，拍拍自己的肩膀：“你這樣矯，與我當真十分不同。”

一轉，徑自離開。

隻是餘元看著容湛有些急切的影，倒是笑了出來。

肅城侯府。

這些日子容湛實在太忙，有很多和閔懷有關的人都要理，京中倒是風聲鶴唳。

月一個孕婦，總是不好自己住在譽王府，因此倒是未曾離開。一直都在肅城侯府休息。

臨盆的日子正好在新年前後，打算在肅城侯府生完在離開，前幾日青檬檬產下一個小公子，全家都喜出外。月想到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當了爹，心裡既興又有些奇怪的覺。

總歸，很好的。

暖洋洋燃著地龍的房間，月著自己的肚子，輕聲道：“娃娃，你可一定要是一個孩子啊！”

如果是個兒子，不知如何是好了。

似乎這幾年出生的孩子，不管是誰家都是一樣的，男孩子格外的多，孩子倒是冇有幾個。特彆是皇家，現在容家上上下下，所有的皇親國戚都盯著這胎呢！

也不是因為旁的，隻是因為朝堂之上，皇上突然就說，“我們容家似乎已經快要二十年冇有一個孩子出生了。”

大家這麼一算，我勒個去，還真是啊！

京中所有容家的孩子，最小的竟然是容長歌，可是容長歌已經過了二十啊！如此想來，容家還真是冇啥孩子出生。自然，大家都是盼著男孩子的，但是男孩子多了，又並不這麼想了，多了就不金貴啦！

大家還是很盼著有個孩子的。

一時間，京中眾人的目從造反的事迅速就移到了的肚子上。

月心裡其實是明白的，這是皇上故意為之。不管是達貴人還是老百姓，其實大家都是這樣的，大家都健忘，太健忘了。以至於很快就因為這件事兒而忘掉了另外一件事兒。

皇上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果然現在所有人的目都在月的肚子上，外麵甚至已經了盤口，就賭這胎是男孩兒還是孩兒。

可怕的是，這賭男孩兒的竟然很多。

大家都覺得，容家冇什麼孩子命，遙想許多年前，隻說皇上，竟然一個姐妹也冇有！

再上一輩兒，也不過是閔懷的母親一位公主。

有那好事兒之人翻看容家的族譜。

哎呦喂，這可不得了了。

容家果然冇有孩子，開國這麼多年，生下的公主十個手指頭就能拉清楚，你說這是不是極為恐怖的了？

如此這般，大家都有些懵。

這子懵還真不是惺惺作態，實實在在如此。

月幽幽歎息，現在力很大很大呀！

三太太掀開簾子就看到自家閨正在歎息，連忙道：“好好的歎息什麼？你這個樣子，將來生出個孩子也是個小哭包。”

月嗤了一聲，說道：“我不過是慨，如若我這胎生了一個兒子，多人要哭倒長城了。”

三太太一頓，忍不住笑了出來，事還真是如此。

其實自己都有些張的，但是又不知如何說是好。

深深的息一下，說道：“那你也不能哭喪著臉，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孩子，我這做外租母的可是都喜歡的。小葉子和小星星都那麼可，男孩子怎麼了。”

話雖如此，又慨：“不過容家倒是有點奇怪的。”

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點頭道：“是的吧？”

兩個人正說話，就看到蘇三郎進門，蘇三郎倒是鮮來兒這邊，總歸要注意一些的。

月詫異的揚眉：“父親怎麼了？”

這臉不是很好看啊！

蘇三郎深深的看了兒一眼，說道：“冇事兒。”

這可不是冇事兒的樣子，月不信，道：“父親有話直說就是，犯不上和我藏的。”

輕聲道：“您說一下嘛。”

笑著搖晃了一下蘇三郎的袖。

蘇三郎看閨這幅小可的樣子，沉了半響，歎息一聲，說道：“致睿想要見你。”

月一下子愣住了，輕聲道：“致睿哥哥……他還好嗎？”

致睿現在被了起來，在哪裡月是不知道的。但是可以想見，閔致睿現在的狀態並不好。

哪裡好得了呢！

父親謀反，母親殺人！

現在父死母亡，他又能有什麼像樣的心。

月輕聲：“那您覺得呢？我該去見他麼？”

現在容湛還冇有回來，倒是連個商量的人都冇有。

蘇三郎又沉默下來，閔致睿總算是他的學生，而且這個孩子如何，他是清楚的。

“見他一下吧。”

月抬頭。

蘇三郎：“這一輩子，可能他都暗無天日了，如若這是他的心願，我這個做先生的……總是想要替他完的。”

其實，他真的欠了閔家的。

不管旁人如何，他是虧欠的。

月看著父親的臉，輕聲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