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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梳著兩個小辮子，來到了學校裡，起了流海，自信地對每一個同學打招呼。

他們都不認識他是誰，甚至看到他主打招呼的時候還會臉紅，也會回應他的招呼。

原來變漂亮的人真的可以合群……

但是這份合群並沒有持續多久，在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之後，大家都知道了他的份。

他是一個男生，他唐言，他非常的惡心，留著長頭發，還梳了兩個辮子，故意掐細著嗓音對著大家說話，企圖博得關注。

他喜歡生喜歡的東西，他是個娘炮，是個怪，是個有問題的人。

甜甜的聲音在大家的心裡再也不甜，聽到就像是被蛆蟲爬過的心臟，一邊激烈跳，一邊想甩掉它。

他的長相也到了抨擊，說他長得氣，就像電視劇裡麵的那種死太監，他比班裡的孩還長得好看，是不是就是大人口中說的整容。

他是不是為了像個生，把自己的都割了？

謠言湧，周圍的小孩子就像看怪一樣看著他，每個人的目都像一道冰冷的劍，要刺穿他的心臟。

他大聲地解釋，急紅了眼眶。

‘我沒有，我不是……’

他隻是喜歡漂亮的事，覺得漂亮的東西大家才都會喜歡。

可是為什麼大家要這樣罵他，為什麼要用那種惡心的眼去看他？

大家的目都好像那時候的母親，在看到他第一次打扮小孩那樣的時候，想要吐的母親。

就連老師也是。

明明……明明剛開始他向大家打招呼的時候，大家都很開心的回應他啊。

他隻是想要和大家和睦相，所以才會這樣想辦法，可是為什麼……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爸爸的耳朵裡，媽媽好像不知道，但是爸爸的妻子好像知道了。

那個看起來非常高傲淩人的大姐姐，爸爸的真正妻子。

即使在知道這件事之後也依舊沒有打罵他，而是告訴他，‘你想怎樣就怎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而且聽到他喜歡漂亮的小孩的東西，給他的宿舍裡買滿了這些東西。

的被套，的書包……發夾，閃閃發的任何孩子喜歡的東西。

唐言害怕，他不敢，他不想要。

班上有人傳言，他為了像孩子一點把自己的都割了，宿舍裡就有男生將他拖到廁所裡，他的子看他是不是真的割了。

在看到的時候又大失所……

幾個跟他差不多的男生架著他不許他跑，為首的那個男生就那小刀片故意去扇。

雖然他們不敢真的把他閹割了，但也達到了**他的效果。

他們天天喊他娘炮小妹妹，故意在他的床單上撒尿，將他的筆折斷，用他的牙刷去刷馬桶，還在他的鞋裡牙膏，丟口香糖。

他們說他是人，不男不，有一次拿了剃刀，幾個人將他摁在地上是將他半邊的頭發給剃掉了。

他就變了一邊長發，一邊頭……

後來唐言才知道，宿舍裡的人都是那個看起來非常淩厲的大姐姐安排的。

也就是爸爸的真正妻子。

的目的就是毀掉他，讓他往深淵裡一步一步地走進去。

……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著，大概是他十一歲的時候吧。

媽媽又懷孕了，而且在醫院裡悄悄檢查後發現，是個男孩。

那時候的他已經逐漸懂事，明白了很多事。

他好像要有弟弟了，而且媽媽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也越來越奇怪。

爸爸也不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是變得有些躁不安。

終於……在一天早上。

那是一個非常溫暖的早上，媽媽問他要吃什麼，他第一次非常不客氣地說，像是M記炸。

媽媽帶他去了，還給他買了新服。

那是第一次主牽起他的手，也是第一次那麼溫的問他想要吃什麼。

也是第一次主給他買新服，問他喜歡哪些東西。

他天生第六很敏銳，已經聞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你站在這裡不要走，如果走的話，我就打死你。’

‘媽媽會回來接我的對嗎？’

‘當然，媽媽就是出去買點東西，一定會回來接你的。’

聽著的話，他就鬆開了手，任由離開。

他分明地看著角閃過一輕鬆和那轉瞬即逝的愧疚，隨後手就輕輕上了自己的小腹。

其實……他知道的。

鬆開手之後，就沒有後麵的結果了。

但他還是鬆開了。

因為，大家都說他是怪，喜歡裝，喜歡生的東西。

他是變tai，是娘娘腔，是惡心人的種，是神經病。

他靜靜地站在那，睜大著烏黑的眼睛，認真地看著對麵的商場，看著媽媽的影逐漸走進了人群，逐漸沒有了影。

上還穿著媽媽新給他買的服，肚子裡還飽飽的，是從未去過的M記的炸。

吶，媽媽說過的，會回來接他的。

所以，他也要做個乖孩子，要在這裡等媽媽回來啊。

畢竟，他最聽媽媽的話了。

灰濛濛的白天逐漸變冷，風輕輕吹過帶著他的發，周圍的小攤販也跟著脖子手。

夜晚的燈逐漸亮起，天上蓋上了一層黑幕，周圍的人群，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無數來來往往的行人經過，有說笑的，有打罵的，還有看著孩子打出跑趕跑出來抱起就拍屁的，還有看到好吃的就停住不走等大人買吃的的。

周圍嘈雜的聲音都在他耳邊慢慢地回響，但那個影始終沒有出現。

站累了，他就坐在路邊的欄桿上，雙手抱著膝蓋，目依舊認真地看著媽媽消失的地方。

肚子裡的炸已經消化了，現在晚上冷冷的，他的肚子也咕咕直響。

攤煎餅的大爺一邊著手一邊看著那邊的他，好心地給了他一個煎餅吃。

唐言笑得很開心，臉上出甜甜的笑容，說謝謝爺爺。

隨後抓著煎餅狼吞虎嚥地吃著，煎餅有點燙，燙紅了他的手，燙得他口腔裡不住地呼著熱氣。

燙得他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落著。

媽媽……媽媽……

煎餅有點燙，你也回來吃一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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