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原就不不慢的跟著周允。
一直跟到了學校鏡湖邊,一個很安靜的地方,這裡有幾叢灌木,擋住視線,目越過寬大的鏡湖,可以看到遠有依稀的人影。
周允麵對著鏡湖在這裡坐下來,這才小心翼翼的拿出剛才買的香草冰淇淋,小口的吃起來。
陸原此時就在後不遠,看到周允這樣,心裡也不搖了搖頭,唉,這生雖然出生貧困,但是並沒有那種窮人家孩子的堅韌。
看的樣子,200塊錢對來說,應該是不小的一筆數目了。
但是卻被用來買一個掌大不到的冰淇淋。
就看到周允小心的了幾口冰淇淋,又把冰淇淋小心的放在了旁邊的草地上。
然後就看到雙臂錯,抱著自己的肩膀,低下了頭,滿頭秀髮宛若珠簾一樣散落,過了一會兒,陸原就看到雙肩微微抖。
心裡不一怔,怎麼覺好像是在哭啊?
陸原正奇怪著,又看到周允突然跪在了地上,開始磕頭。
陸原更奇怪了,這妮子不會是神經有問題吧?
是啊,肯定是神經方麵有點問題,不然為什麼那三個生欺負的時候,一聲不吭,從始至終都不說話?
而且,正常人也不會在自己窮的時候買這麼貴的東西吃啊。
現在又跪著磕頭,行為模式都很奇怪。
除了神經病,實在找不出什麼別的原因了。
陸原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唉,長得這麼好看的一個孩子,竟然是個神經病。
算了,還是走吧。
想著,陸原轉就要離開。
不料就在這時,周允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徑直向鏡湖裡走去。
一開始,陸原覺得這妮子是神有問題,行為異於常人,所以也沒在意,不過眼看著周允越走越遠,越走越深,一直向鏡湖的中心走去,此時,水深都快要沒的腦袋了,這妮子還沒有毫的停下來的跡象。
猛然,陸原心裡閃過一個不詳的念頭,莫非,這妮子要自殺?!
這裡四無人,這麼安靜,特意找的這個地方?
來不及多想了,陸原不可能眼看著就這樣溺水,撲通一聲跳水中,手腳並用,翻爬到周允的邊。
「放開我!放開我!」
誰料周允竟然毫不合作,一邊極力推開陸原,一邊繼續向湖水中間走去。
陸原可不理會怎麼做,忍著被的抓撓,是拖抱著,把這妮子給救到了岸上來。
「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雖然被救上來,但是周允緒卻顯得很激,用惱火的目瞪著陸原,那目裡似乎還有埋怨和慍怒。
陸原都看呆了,原來長得漂亮的孩子,連發火都這麼好看。
周允此時秀髮漉,劉海上還有水滴慢慢的滴落,臉上是淚痕和水痕映,看起來宛若春雨梨花。
的眼睛本來就帶有煙水的氣息,就算是正常看人,都帶有一種天然的文藝風,此時雖然是惱火的瞪著陸原,但是卻讓人不但不覺得兇狠,反而隻是覺得一種倔強的。
不過陸原一聽到的話,心態就炸了。
也忍不住了。
「是啊,我為什麼要救你呢,為什麼不讓你死呢!」陸原也怒了,不是因為周允懟自己,而是對於周允的這一係列行為的憤怒,「你也是有父母的,你有沒有想過你自殺了,你父母會怎麼想,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啊!」
「你父母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人,還供你學費讀書,你還沒有回報他們就一死了之,你對得起他們嗎!」
「還有啊,你看看你,貪圖口舌,慕虛榮,看你的家境也不富裕吧,為什麼要買這麼貴的哈達斯吃啊,你這麼大手大腳的花錢,家裡人知道嗎!你有想過你父母賺錢的不容易嗎!」
陸原一口氣,把心想說的,全部傾瀉了出來。
本來,陸原以為自己這麼咆哮著說出這些話,周允會更加惱火更加憤怒,甚至會和自己大罵起來的。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
周允聽著聽著,竟然突然眼睛一紅,淚水也一剎那,宛若決堤的洪水。
「不許你說我父母,不許你說他們……」
周允不再看陸原了,又抱起肩膀,低著頭大哭起來,肩膀抖的比剛才更厲害了。
「我吃一次哈達斯怎麼了,我吃一次哈達斯怎麼了……」周允一邊哭著一邊噎著說道,「我就要死了,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在我臨死之前,我吃一次哈達斯不行嗎!」
「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要指責我,艾敬們罵我虛榮,圍觀的學生也指責我虛榮,你現在也說我貪圖樂,可是我本就不是這樣的人,我每天在食堂裡都吃最便宜的菜,有時候甚至隻打一點白飯,然後用醬油泡著吃掉,我怕別人嘲笑,不敢在食堂這麼吃,也不敢回寢室吃,所以我把醬油藏在這裡,每天打了白飯,就到這裡來吃!」
說著,周允突然手到旁邊的灌木叢裡,竟然真的拿出一瓶已經吃了一半的醬油瓶子出來。
「我不你們說的那種人,我沒有買過好看的服,從來沒有用過化妝品,沒有茸茸的玩偶,沒有包包首飾,孩子喜歡的東西,我從來也沒有,我也從不貪圖這些東西,我從來沒吃過好東西,甚至都沒吃過零食……」
「可是,我也是孩子,我也喜歡這些東西,我也饞,我今天想,我就要死了,我就吃一次哈達斯,我就嘗嘗它的味道,這樣我死了就不憾了,難道不行嗎,你們為什麼要說我,為什麼要指責我……嗚嗚嗚……」
說到這裡,周允終於忍不住了,悲慟的大哭起來。
本來就極其瘦弱,此時哭起來,宛若是一片薄薄的紙片在風中,似乎隨時都可能被吹走,被吹離開這個世界。
陸原呆住了。
這孩子好可憐,好淒楚。
是啊,因為要死了,纔可以吃一口自己一直想吃的東西,這多讓人流淚的話啊。
而這樣的東西,那些有錢的學生,隨時都可以吃到。
陸原又想到,在校門口哈達斯店的時候,這生的心裡就已經有自殺的念頭了,就是這樣一個心裡絕的要自殺的生,卻還要忍著那三個生的辱和打罵,忍著周圍人群的不理解和白眼。
忍著自己的所謂的正義的指責。
這對於來說,恐怕更加痛苦吧。
陸原心裡也不自責起來,是啊,自己太魯莽了,這孩子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貪圖樂的生啊。
再看看草地上的哈達斯,依然還剩了很多。
是啊,並不是真的想吃,隻是想嘗一嘗哈達斯的味道,隻是為了不留憾的死去。
就像貧窮的農家臨死之前,隻希能穿上一次錦玉袍,哪怕隻穿幾分鐘就下來,也沒有憾。
一剎那,陸原的心突然好痛。
「對不起。」
陸原掏出紙巾,遞給周允,「可是,你幹嘛要自殺呢,你父母知道了多難過啊。」
「我從小沒有爸爸,隻有媽媽。」
慢慢的,周允的緒穩定了一些,也許看出來陸原和其他人有點不一樣,不像其他人一樣看不起自己。
這讓陸原又心疼了幾分,原來是單親家庭啊。
「可是,你也想想你媽媽的啊。」陸原又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死了,我媽媽一定會很難過,很難過……」周允突然又淚奔,晶瑩的淚水順著兩腮落,「可是,我沒有辦法,我隻有死這一條路,隻有我死了,事才能解決,要不然,我媽媽也會被死的,我剛才已經給媽媽磕了頭才跳進湖裡的,媽媽,兒不孝,沒法贍養你,對不起,對不起……」
說著說著,周允臉上的絕又增添了幾分,淚水更是洪水一般,汩汩不停。
陸原想起來,剛才周允在跳鏡湖之前,的確跪在地上朝著一個方向磕了幾個頭,當時候自己隻以為這生是神經病,舉止奇怪了,沒想到竟然是自殺之前給媽媽磕頭的。
想到這裡,陸原的心裡很自責。
「世界上沒什麼是邁不過去的。」陸原心裡不對周允湧出許多同,「你到底遇到什麼困難了啊,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你解決呢。」
這一次,陸原是認真的。
可以說,比幫助秦九兒要認真的多了。
陸原幫助秦九兒,隻是出於一種道義。
而現在,陸原心裡想幫助周允,則是一種心裡湧出的嗬護。
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愧疚。
是啊,這生是一個很好的生,聽剛才的講述,就是一個自強堅強的孩子,可是自己剛才對還誤會那麼深,而且剛才自己差點就走掉了。
想到這裡,陸原心裡還後怕不已,剛纔要是自己真的走掉了,這生也許就真的自殺功了。
「你,你幫不上我的。」
周允終於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個男生。
這男生長得還好看,目裡也有著和其他人不一樣的真誠。
對於習慣了艾敬那些人冷眼白眼的周允來說,陸原的目讓覺到很溫暖。
但是看陸原的穿著,周允也明白,陸原也和自己差不多,是一個普通的窮學生。
而自己遇到的困難太大了,就算告訴了他,也是沒有用的。
而且,如果這男生一時衝來幫助自己,還可能對他造危害。
「你告訴我嘛,你相信我,真的。」陸原微笑著看著周允的眼睛,又說道。
陸原也猜到了周允的想法,這也可以理解,畢竟,這妮子又怎麼會知道到的是一個手眼通天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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