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一死,長公主的勢力去了一半兒,隻能夠乖乖聽命於陛下,以保滿門榮耀。
思及此,秦瑟不由問道:「那陛下將那些安枕的東西,送給燕王,這是?」
陛下出一個意味深長地笑:「你不都知道了嗎?」
秦瑟咂舌,是心裡明白。
陛下的想法很簡單。
燕王不是他的兒子,不過是他留給太子的磨刀石,他留著燕王,隻是將燕王當一枚棋子。
而長公主想要害他,他不妨『借花獻佛』禍水東引,其名曰想要給弱年的燕王安枕,旁人找不出錯來。
可是,他心裡卻十分明白,燕王從小弱多病,邊都是招的邪,對燕王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可能陛下早就想好了,燕王這樣一直病弱下去,即便有心謀反,也會死於早逝。
隻是陛下沒有想到,長公主會和燕王一起謀反,會用右巫祝的力量,來給燕王治病。
長公主想必跟右巫祝坦誠過,燕王邊那些七八糟的東西,是送過去的。
右巫祝也不會說什麼,將那些東西移除之後,再用右巫祝給的法子,好好調理燕王的,自然可以保他百歲無憂。
這樣一來,有長公主和右巫祝的扶持,燕王想要登基,並不是一件難事。
長公主或許還想著,等到燕王登基,的兒就是皇後。
從前,沒有坐上的位置,會由的兒來做到。
可是,長公主哪裡知道,麵前的陛下,本不是一頭小羊,而是一頭吃人的猛虎。
他一直蟄伏著,看著長公主的一舉一,甚至預設、縱容。
縱容長公主一步一步走死局。
他在旁邊,就像是一個無辜的人,明明儘力去保護長公主,給長公主榮耀,可長公主卻辜負了他,竟然想要謀反。 這樣的話說出去,百姓們再想想這些年裡,長公主的所作所為,和陛下的一再縱容,都會覺得,陛下已經十分寬厚,是長公主不知道檢點不知道珍惜,才把自己害死的
大家隻會同陛下,誰都不會想到,陛下是一個忘恩負義,害死自己恩人的人。
不過,這也能理解。
長公主當年並非真的想要扶持陛下,隻是借著陛下的名頭私下辦事,卻是為自己招攬人馬。
當年若不是陛下留了個心眼,那麼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就是國公。
長公主早有不臣之心,或許安守本分,低調做人,後來不要整出來那麼多幺蛾子,陛下或許還會留一命,給個富貴。
偏偏不死心,還想著自己的兒做皇後,嫁不太子,就想要謀反換太子。
陛下忍得了一次,自然不會忍第二次。
有現在這樣的結果,也算是長公主自作自。
燕王也是如此。 燕王還真以為,陛下有多蠢笨,多疼他,卻不知道在陛下眼裡,他從頭到尾就像是一個跳樑小醜,他所有的舉、籌劃,陛下都看在眼裡,每一步,陛下都知道,隻
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看他能夠鬧到什麼地步,並且在他的終點放了一個籠子,等著燕王一步步地鑽進去。
等到燕王察覺,這些都是陛下的一步步棋的時候,隻怕早已在陛下的籠子裡,想要都不可能。
秦瑟再一次認識到,帝王權。
不得不說,在多番磨鍊中,現如今的陛下,當真是一個合格的皇帝,甚至比絕大多數的皇帝,心機城府都要更深的一個皇帝。
他所言所行,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做好鋪墊,埋下過伏筆的。 陛下就像是一個擅長收網捕獵的獵人,在每一步都挖好坑,佈置好籠子和網,而且在通往籠子和網的路上,放置了一塊又一塊的味食,引導著那些獵,一點點走
進自己的陷阱之中。
真的是,計謀高手。
秦瑟咂舌。
見神震,陛下淡笑一聲,「你知道嗎?其實,你和清和長得很像。」
秦瑟不知道陛下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不由朝他看過去。 「你回到京城之後,朕再見到你的時候,恍然間真的覺得,彷彿是清和回來了。」陛下目裡流出一恍惚,好像過秦瑟,看到了清和公主,「隻不過,你比更漂
亮,比更聰明,也比更有心計。」
秦瑟沒說話。 隻聽到陛下繼續道:「朕一開始就在想,你接近太子是想要做什麼,可是朕發現,你好像並不知道自己的份,與太子接近,隻是為瞭解決你這個罪臣之的份,加
上你與長公主和北寧郡主有齟齬,朕不介意抬舉一個什麼都還不知道的你,去幫朕對付長公主。」 秦瑟忽然想到什麼,「那當日,我與太子一道出宮,那麼多殺手去圍攻我們倆,太子府的暗衛甚至一直不曾出現,其實都是陛下你的謀劃?你確實是想借著那場戲,殺
了我?」
「朕說過,你很聰明。」
陛下沒有否認。
「你是巫族餘孽,朕不可能放任你留在太子邊,這對我澹臺家的江山,將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所以隻有你死了,這個威脅才會消失。」
秦瑟皺眉,「那些人圍繞著太子的馬車箭,也是陛下你佈置好的?」
「不錯,太子坐在馬車裡有習慣,喜歡坐在靠左的位置,朕便讓那些殺手,集中向右邊箭。」陛下語氣淡然,毫不覺得這個舉會把自己的兒子陷危險之中似的。
秦瑟麵微沉,「可,刀槍無眼。」
陛下瞥一眼,「你不是在太子上留下了不護符嗎?太子又怎麼會傷?」
秦瑟一愣,完全不曉得,陛下連這一點都算進去了。
陛下說著,搖了搖頭,「隻可惜啊,朕沒有想到,即便你沒有人知道自己巫族君的份,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那麼多殺手在你麵前,竟都打不過你一個人。」
「陛下,你這一路走來,算計來算計去,你不覺得太累了嗎?」秦瑟真的是無法理解。
陛下似是自嘲的一笑,「等你站到朕這個位子的時候,或許你就能夠理解朕了。」
秦瑟緩緩地搖頭,覺得不管怎麼樣都無法理解。
眼下隻有一個疑問。 「那,陛下那一次計劃沒功,後來為什麼一直沒有再對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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