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破軍世

判進來的時候屋子的溫度隨之下降好幾度，他穿的還是一黑，腳踩蛤蟆鞋。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麵還跟著一個差。差手中捧著一個包裹，不知裡麵裝的是什麼。

「福生無量天尊，不知判大人來找我何事？」薑雪問道。

「送一樣東西給你。」

說完，判示意差把手裡的包裹放在桌子上麵。

「這是？」薑雪遲疑的問道。

「開啟看看就知道了。」判說道。

薑雪對我點點頭，我走上去開始解開包裹。

這包裹給我的第一覺就是沉重，在解開的過程中沒有移毫，包裹的也很嚴實，一層又一層。

等最後完全解開之後，整間客房都被金照亮。

這是一座龍頭，黃金龍頭。

「這就是當年天師府的那位天下行走鑄造的黃金龍頭？」薑雪吃驚的問道。

「不錯，當初柳河愁用它換了我手中的迴筆，至於原因，和他有關。」判看了我一眼說道。

「謝嵐和我說過盜命的事。隻是龍頭這麼貴重，判大人為何要送給我？」

「九龍窟的事天師府全盤封鎖，我司不知，想必全真教也一樣蒙在鼓裡。實不相瞞，這座龍頭司無人能解。」巡判說道。

「下元節在即，再過幾天這龍頭就沒了用，所以你想讓我幫你解開龍頭之謎？」

「不隻是幫我。全真教難道就不想知道九龍窟裡到底藏著什麼嗎？天師府詭莫若深，柳河愁蹤跡不見，黃河娘娘更是無人敢惹，除了這座黃金龍頭，薑行走就算想查也無從下手吧？」

「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隻是想不通你為什麼要找我？」薑雪問道。

「那一年你接任全真教天下行走，司四大判聯手為你備註生死簿。四大判討論了三天，最終一字未落，隻留下一句讖語。」巡判說到這裡停下來，眼睛看著薑雪，似乎是刻意等來問。

「什麼讖語？」

「龍虎行走絕響，終南尚有薑雪。」

這龍虎行走指的應該是當年的道士，想不到司居然把薑雪和道士相提並論。

巡判說完這句話就帶著差離開了。

他走之後，薑雪閉門謝客開始認真打量桌子上的黃金龍頭，這一看就是半個下午。

直到黃昏降臨，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定沉思的時候的人還沒有任何異狀，才一回神臉瞬間慘白如紙。

眉頭高高皺起，看的表似乎在努力製著的痛苦。

最終卻沒有完全製住，角沁出一鮮。

「師父你沒事吧？」我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謝嵐，你對道士鑄龍頭平怨的事知道多？」

聽問我，我就把從柳河愁和師娘口中聽過的故事全部和說了一遍，沒有毫瞞。

其實也沒有瞞的必要，下元節在即，很快所有的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

「道士以河眼布陣，對應天上北鬥九星，這座龍頭原本應該製破軍星位。破軍是北鬥第一星，破軍星位出了問題，道士的法陣也就再難以維持。」

「這麼說那白家祖先也肯定不是一般人了，不然也不會想到這座龍頭。」我說道。

「白家的來歷自然不簡單，但是這座龍頭卻不是白家。九星法陣和九天呼應，道士的法陣暗合天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的。」

「不是白家的人那又是誰？」

「能道士的龍頭，修為就算不如道士也不會相差太遠。你想想，九曲黃河裡麵誰有這個本事？」薑雪目灼灼的看著我問道。

「黃河娘娘？」

「不錯，除了，我實在想不出誰還有誰能做到。」

我開始沉默，如果薑雪的推測是真的，那麼姽嫿要比我想想的還要可怕的多。

「在沒有親眼見到這座龍頭之前，我也以為是白家破了道士的陣法。現在知道是黃河娘娘做的，這事就麻煩大了，比九星齊出還要麻煩。」薑雪嘆了口氣說道。

「比九星齊出還要麻煩？」我吃驚的問。佛爺和我說過，九星齊出預兆天下大，還有什麼事會比這事更麻煩呢？

「九星齊出雖然預兆天下大，但是歷史上也出現過很多次，並不是每次都應驗。九星是天兆，而事在人為。」薑雪說道。

這個道理很容易想明白，就好比是老天爺給了你一個機會，但是能不能利用這個機會事，還要看你的能耐。

「師父，那這次的麻煩是什麼？」我問道。

「除了九星齊出應世之外，紫微鬥數中還有一種命格組合預兆人間易主。而這種命格組合是不可解的，隻要出現必定應驗。」

薑雪說這種命盤做：殺破狼。

所謂殺破狼，指的是北鬥九星中的七殺星、破軍星、貪狼星。

在紫微鬥數中，七殺為攪世界之賊，破軍為縱橫天下之將，貪狼為險詭詐之士。

此三星一旦世聚合，天下必將易主，無可逆轉！

「當年魔道祖師便是七殺命格，除他之外尚有破軍、貪狼兩名護法天尊。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三人相逢，人間或許就不會有魔道出現。」

薑雪說，混世代天道降下三種道義教化眾生，先降下的仙道的尊卑高下，繼而是人道的無為而治，魔道的有教無類是最後才降世。

魔道出現的時候，仙道和人道已經在人間紮已久，魔道祖師雖然承接天道教義，其本卻隻是個無名小卒。別說開宗建派，就是想在人間闖出名頭都不容易。

直到有一年，他遇到了兩個人。這兩人一個是破軍坐命宮，一個是貪狼星池。

三人相逢，殺破狼局，魔道建立。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力仙道和人道。

魔道實力最強的時候，魔道祖師堪稱是人間之主。

「當年魔道祖師戰死還魂崖的時候留下過一句話，他說九星齊出殺破狼現世的時候，他會重迴再現人間。想不到時隔三千年，人間終於迎來了這一天。」

「師父，你的意思是人間已經出現擁有這三種命格的人了嗎？」聽到這裡我問道。

「七殺和貪狼我猜度不出，但是破軍應該已經世了。破軍是北鬥第一星，當初魔道開宗建派的時候，最先出現的就是破軍。」薑雪說道。

「破軍會是誰呢？」我問道。

「事涉天機，我不敢妄言。今日推演黃金龍頭，已經耗盡我半生功德，要是再強行推演下去，必有天罰加。」

此時天已經很晚了，我也該回家了。

走的時候，薑雪要我把黃金龍頭帶回家。說龍頭裡麵蘊藏的玄機已經算盡，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司要的是龍頭裡麵的玄機，不是龍頭本。

這點我倒是很樂意，好歹也是黃金打造，回頭變賣了，爹孃的下半生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帶回家之後，我把龍頭擺出來仔細琢磨。都說龍是祥瑞之兆，四靈之一，但是這座龍頭我怎麼看都有一說不出的詭異。

這種詭異倒不是說它森可怕，而是帶著一莫名的悲傷。

這悲傷我想到了龍，想到那天它力從漩渦中掙，卻最終無功而返。

想到龍，我又想到了很久之前我做過的那個夢。

在我的夢裡麵，那九條惡龍披掛著鎖鏈，合力拖著一樣我看不清的東西暗行黃河水道。

就在我想的神的時候，屋裡麵升起一悉的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