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破軍之殤

先天離火的焦灼令我盡折磨，為了不讓姽嫿擔心我隻能咬牙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一起離開大廟前往青丘狐族。

這先天離火雖然無法化解，想弄死我卻也沒那麼容易。

我的玄關有招魂幡鎮守不會破，玄關不破，識神就不會無安放。還有風神賜我的復甦之風，雖然治不好我的傷，卻也勉強能把傷勢製住。

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生機肯定會被先天離火不斷的蠶食。而且我還不能再用七殺劍，用了傷勢加重，稍有不慎就會生機冭滅死道消。

不是我對自己的生死不在意，主要是我現在本顧不上去醫治我的傷勢。

胡三太爺被殺大廟所有神像皆被姽嫿的戰意摧毀，野仙肯定能知到。

原本野仙大軍蓄勢待發，現在出了這種事，他們肯定要先查清楚是誰殺死了胡三太爺。胡三太爺是半步天尊，他的死不僅影響野仙的士氣，還影響了妖族的氣數。

要查並不難，姽嫿留下的刀意中蘊含著先天庚金之氣，而能在大廟留下如此大規模的戰痕，在末法時代也隻有魔道破軍的九世之才能做到。

若是姽嫿不迎戰，他們勢必會把怒氣全部宣洩在至今仍不願離魔道的青丘狐族上。

而孤迎戰一眾野仙，姽嫿本打不過。

野仙都有道法修為，數目難以計算，可比當年襲擊彩雲城的難對付的多，絕對不是靠個人之力可以對抗的。

誅殺胡三太爺隻用了兩刀，雖然看起來乾淨利落，那是因為初始拜將意氣風發，而胡三太爺當時又把全部心神都放在我上，這才被襲功。

其實，現在的修為依然是合道境界。隻不過所能使的先天庚金之氣更多更純粹，卻還遠遠達不到使出天地征兩斷訣的地步。

戰不過一眾野仙，姽嫿就必須儘快前往古地幽暗森林和青丘狐族匯合。

在這種況下，我哪有時間去找先天癸水之氣醫治傷勢。隻能等青丘狐族之戰解決之後，再回頭找薑雪想辦法。

幽暗森林在長白山西北極寒之地，幽暗森林隻是世俗之人的稱呼，它真正的名字應該做寒荒，是妖族的起源之地，也是世界上為數不多殘留著洪荒時代印記的古地之一。

因為這片森林從衛星雲圖上勘察的時候幽暗模糊，看不清真相，而且又從來無人進過，才給它取名做幽暗森林。

其實它裡麵一點都不幽暗，隻不過封神之戰中殘留的神魔殘念太多，形了遮蔽效果，才令人無法看清也無法探索。

和苗疆的黑龍潭一樣，寒荒古地曾經也是封神之戰的主戰場。隻不過死在這裡的妖族要比人類多出數倍，不知多魔道大妖隕落於寒荒，其中還包括一些流著洪荒脈的異。

魔道祖師法傳六道，魔道中的妖族弟子念他的傳法之恩，在封神之戰發後，在流風天尊的帶領下紛紛參戰。

金鰲島沉沒之後，殘存的妖族退守妖族大本營寒荒古地，而人仙兩道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們。

寒荒一戰，十萬妖族大軍幾乎全部戰死，而人仙兩道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封神之戰結束後，媧出麵重新執掌妖族，為了免遭人仙兩道的清算，各地妖族紛紛判出魔道自一派。

而那些始終堅持信奉魔道教義的則無一例外被人仙兩道聯手誅殺，隻有青丘狐族在流風天尊的神念遮蔽下，從塗山搬遷進了寒荒古地，避開了人仙兩道的追殺。

我和姽嫿在長白山原始森林穿行三日後方纔來到寒荒古地，剛已踏足這麵領域，我玄關中的招魂幡就立刻產生了回應。

能讓招魂幡產生回應的隻有魔道子弟戰死的英靈意誌，隻可惜時間太久，招魂幡也無法再把這些殘存的意誌吸其中。

在寒荒，我魔道妖族弟子的鮮灑滿了每一寸土地。滅族者不計其數，許多異人間從此再也不會出現。

寒荒之戰發生在魔道祖師死之後，以至於連招魂幡都沒有記錄過它們的名號。

我也是從薑雪口中知道我們魔道曾經出過多了不起的大妖，又有多大妖為了魔道而犧牲。

冰甲角魔龍和玄鐵開明聯手誅殺過一位人道天尊，雖然它們也和那名人到天尊同歸於盡，但是也驗證了魔道妖族再非任人宰割的畜牲異類。

據說，在寒荒之戰發的時候，整個寒荒古地的野無論有沒有修為，都像瘋了一般的沖向人仙兩道的大軍。

天上不知多飛鳥在道門法中化為飛灰，地上不知多走在人仙兩道大軍的鐵蹄下碾為泥。

蒼天泣之際，妖皇媧從來沒有朝這裡看過一眼，而眷顧過這方土地的魔道祖師在那時候已經死還魂崖。

現在的寒荒古地死意冰冷，雖然被世俗為幽暗森林，林木並不茂盛，地上枯枝敗葉堆積，一片衰敗的模樣。

如今三千年過去了，這裡的生機還沒有恢復。

姽嫿著急尋找青丘狐族，可我的傷勢卻走不快，隻能咬牙跟，走得急了牽被焚燒的臟，嚨腥甜，也隻好把汙再嚥下去。

還好，這一路我都沒有讓瞧出端倪。

寒荒古地深地形極為複雜，山穀林丘陵沼澤，行路更為艱難，又過了兩日，我們才從一座青山腳下窺見幾分生氣。

站在山下，我把真炁運往雙目往上看，林之中似乎有無數建築沒，約可見盤山腹地似乎還有一座城池，看到這我便知已經來到了青丘狐如今的族地所在。

山下有青丘狐族設立的守護法陣，我們不懂破解之法，又不想出手破壞，於是姽嫿再次拔出鎮妖刀，對準盤山腹地的那座城池投擲過去。

鎮妖刀化為一束流，最終在城牆上，發出一陣鏗鏘的金屬音。

沒過多久，便從山上飛下來數十道人影，男皆有。

男的英俊，的嫵，皆為青丘狐妖。

為首的是為青老者，手持兩把彎刀，神念氣息十分強大，應該已經凝聚出了元神。其餘人也都各有修為，玄關真炁境界皆有。他們的兵很隨意，類似於胡三太爺的那種彎刀居多，還有劍弓箭，都是用丹所化。

可惜我忘了一圈也沒有瞅見流風羽，而眼前這些青丘狐妖對著我和姽嫿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尤其是那位青老者邊的貌，竟然還一直試圖鎖定我的氣息。在的神念侵擾下，我本就難以抑的傷勢立刻被激發，用盡全力才忍住了嚨間的那口汙。

「你們是什麼人？」

「為什麼來我們青丘狐族？」

「他們肯定是道門中人，那的修為深不可測。」

「想不到野仙還沒有來找我們的麻煩，道門的人反而先來了。」

……

麵對青丘狐族的言語詢問，我因為忍傷痛折磨無法開口，而姽嫿卻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就在我奇怪的時候，轉頭看才發現，已經淚流滿麵。

眼前這些不僅是我魔道妖族弟子，還有另外一個層份，他們都是流風天尊的後人，上流著和流風天尊一樣的脈。

九龍窟之戰，若不是流風天尊以自隕落為代價，姽嫿已經死了。前生欠破軍一段姐妹，而今世把這段姐妹還在了姽嫿上。

姽嫿肅然而立，默默無語。等到再無一人相問的時候，才開始有了作。

一生從不跪任何人的破軍，我魔道的縱橫殺伐之將，此刻雙膝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