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三方四正

兩天後，我和姽嫿來到終南山。

終南山下，道門中人雲集，因為全真教出大事了。

數日前，便有蓬萊仙島的人賴在全真教不走，迫薑雪出謝嵐。薑雪仗著有風神庇護，本又是合道境界的高人，全真教天下行走，並沒有給蓬萊仙島的人多好臉。

璿璣上師忙著為獨子尋覓養魂之法，本尊沒有親至，蓬萊仙島拿不出雷霆手段隻能在全真教來著不走，準備等璿璣上師來了再做打算。

就在整個道門等著看薑雪如何應對璿璣上師的時候，關外傳來驚天巨變，野仙七萬大軍揮師北上，兵發寒荒古地。魔道當代破軍黃河娘娘趕赴寒荒，憑一己之力保下青丘狐族。

隨後大戰發，天尊了神念天下震驚。

原本道門以為天尊出神念隻為保破軍，誰知等到野仙撤回關外竟然出了謝嵐就是當代魔道祖師的訊息！

礙於破軍的天地征兩斷訣太過霸道，而謝嵐又已經以劍道，末法時代的道門不敢去找他們二人，便來終南山找薑雪討說法。

便在此時，蓬萊仙島的人又出薑雪很有可能就是魔道的貪狼。

如此一來，魔道殺破狼三星全部世。

這下連司的人也坐不住了，四大判上了終南山，崑崙仙道的瑤池宮主也派了特使，而那位璿璣上師更是本尊親至。

待到三方人馬趕到仰天池的時候，才發現薑雪邊已經匯聚了大量魔道高手，在他們中不乏元神境界，在仰天池列出風揚陣。

薑雪本就風神庇護，九龍窟之戰那天單獨一人便能布陣，如今以魔道元神玄關高手列陣，一時間竟然無人可破。

璿璣上師仗著半步天尊修為闖的時候，被一位用箭中法，若不是逃得快法差點隕落於陣中。

以上是我和姽嫿易容後從山下道門弟子口中打探出來的訊息，現在仰天池的況依然沒有變。

道門對薑雪無可奈何，而崑崙仙道的瑤池宮主遲遲不肯做世表態，仙道海外道統也隻有蓬萊仙島世。最令人不理解的是，司的人雖然來了不，卻始終沒有對薑雪手。

看來姽嫿說的一點都沒錯，司顧忌那位在間迴的大人不敢出手。

……

我做了兩年多全真教弟子輕而易舉就可以避開耳目，混全真教門。和山下相比，這裡的道門中人更多。

仰天池在終南山南峰，南峰三麵緩坡，一麵絕壁，此刻正好被三方勢力分割。

其中地形最寬闊的南坡站滿了道門中人，聲勢浩大遠遠超過了當初的崑崙選婿規模。

尷尬的是，儘管薑雪已經被認定為貪狼轉世，由一手撕裂的道門也不像九龍窟時那般團結，天師府已經承擔不起發號施令的重任。

最尷尬的還是全真教現在在道門中的地位，明明是主場，反而是最弱勢的一個。原因就在於薑雪是全真教的天下行走，而且還是名多年的天下行走。

在判出道門之前，幾乎每一個全真教弟子都會拍著脯稱是全真教的驕傲。而現在，這份驕傲已經在風中無限淩。

當我在人群中窺伺到全真掌教王重時，發現他已經卸下了掌教之冠，穿一素白道袍，神悲愴。

那傷的眼神，令我不忍直視。

南峰北坡上站滿了司的人，北坡背，司的人皆為魂和相衝，立於北坡理之中。

這次來的人不，麵孔是鍾馗和那巡判，十大帥來了一半，三十六鬼將也來了不，枉死城還困著魔道涅槃弟子，司還能出這麼多人，已經令我很意外了。

無論是道門還是司，和上次九龍窟一別後相比，實力修為都有了明顯的進步。

鍾馗神念散發，明顯已經臻至合道，而那位巡判則是已經凝聚出了元神，而道門各大道統的掌教也都是元神合道之境。

末法時代修行本就不差神通法，隻差機緣之功，最近這幾個月不止元神高手如雨後春筍，便是合道高手也時有耳聞。

看來末法時代雖然尚未結束，但是這天地之間的機緣已經日漸充盈。我和姽嫿各有所就，與其說是因為和野仙死戰的結果，本質上也離不開機緣二字。

天降機緣一視同仁，至於能擷取多，還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隻是按照現在的修行進度來預測，怕是這末法時代堅持不了多久了，一旦有人能證得天尊，便是末法時代結束之時。

想到此，我便覺力沉重如山，任重而道遠。

南峰西坡是仙道的人，人數最，實力反而是最強。除了璿璣上師是半步天尊修為之外，還有兩名老道修為深不可測明顯在合道之上。

崑崙仙道隻有寥寥數人，其餘數十人皆出自蓬萊仙島。

見證完三方勢力之後，我和姽嫿依舊收斂氣息，把神念攝玄關繼續躲藏在人群中。

山頂之路已經被三方封，除非我和姽嫿全力出手否則本上不去，而我們現在還不打算這麼做。

「今日司依舊打算坐岸觀火？」天師府許縉開口朝著司陣營喊話。

「魔道貪狼做了全真教這麼多年天下行走，辱了整個道門，你們道門不全力破陣，司又何必和你們搶這個風頭。」巡判應道。

「七殺破軍已在寒荒古地現世，現在隻有貪狼孤被困終南，實乃天賜良機破殺破狼三方四正，你們兩邊在這個節骨眼上還互相推諉什麼！」璿璣上師說道。

「還請璿璣上師做表率。」

司道門異口同聲，把璿璣上師氣得幾吐。

昨天便是和今天這般，由做了先鋒，法都差點毀在阿黎箭下。

今天璿璣上師儘管一心想著為獨子復仇，卻也不願再吃虧。

「嗬，若非我心道人心不齊，瑤池宮主至今不表態，區區一座風揚陣怎麼能擋住我仙道之威。」璿璣上師說道。

不說人心不齊還好，一說起這事道門高人齊齊老臉一紅。

撕裂道門的正是薑雪，而現在他們正在品嘗種下的苦果。

道門要是還和從前一般奉天師府為首，就算姽嫿能使出圓滿境界的天地征訣，道門也能凝聚出道兵大軍從容應對，這樣的話滅殺薑雪本就不會再有半點猶豫。

他們現在始終下不了決心，歸結底因為人心不齊，而且道門缺領軍人。許縉和薑雪鋒屢屢挫，而張之遠又已經卸任了龍虎山掌教，道門本無人可用。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謝流雲已經在山海關出世，而道門即將因他而在此中興。

相比他們這般畏首畏尾，我反而希道門今日能豁出一剮和薑雪死戰。

今天決戰，由我和姽嫿出手相助，我們還有幾分勝算，若是等到謝流雲掌管道門之後，由他集結道門大軍親至，我們就隻能風出逃山海關了。因為末法時代不結束，道門就不會出關和野仙爭鋒。

柳如是的野仙軍團我們尚且無法抵擋，更別說謝流雲親自指揮的道門大軍了。

「道門有心無力，謝流雲出世之前無人可抗衡薑雪我能理解，你們司又為何舉棋不定，始終下不了決心攻打仰天池？司由孟婆天尊坐守，難道還害怕一個合道境界的破軍不？」璿璣上師說道。

「璿璣上師有所不知，司我世之前就已得道孟婆天尊暗中授意，不參與圍剿薑雪之戰。」鍾馗說道。

「如此說來，孟婆是專門要你們看戲來了？」璿璣上師冷言回應。

鍾馗立刻無語，連連汗。

「不知司有何苦衷？」許縉問道。

「隻奉天尊之意，不知何故。」鍾馗答道。

三方再僵局。

風揚陣的威力昨日已經領教過，今天沒人想再嘗試，各懷鬼胎。

但是要他們放過貪狼，又不甘心。

道門是想洗刷薑雪留下的恥辱，蓬萊仙島是想為獨子復仇，至於司他們是真的來看戲的。隻要那位大人不會轉司，他們就隻能看著魔道一步步崛起。

至於殺破狼的三方四正隻不過是他們找出的藉口，魔道氣運已經衰竭到連鎮妖刀都收服不了，在世天尊也隻有兩位，就算殺破狼能三方四正又能改變什麼？

何況現在就算魔道復甦也不會立刻和他們爭奪天下，按照魔道祖師的教義，怎麼也要等末法時代結束，神魔舞的時候才會借救世之名世。

而那時候，諸神下界天尊出手，覆滅魔道也隻是分分鐘的事。

一句話說白了，他們本不在乎將來，在乎的隻是現在。現在的恥辱和仇恨，纔是最不能忍的。

三方僵局呈現令我暗暗好笑，但是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在遙遠的山腳下，有人正在接力傳達一個訊息：龍虎山掌教張之遠上了終南山。

張之遠來了，那麼也就意味著謝流雲也來了。

我和姽嫿對視一眼，準備上仰天池。

不能再耽擱了，雖然說重聚人心需要一段時間，但是破陣並不需要。在見識過謝流雲留在九龍窟的驚天手筆後，我一點都不懷疑謝流雲有破陣的實力。

隻要陣法被破，先不論謝流雲這一世的戰力如何，是道門和蓬萊仙島的人聯手就能把我們吃得死死的。

當下我和姽嫿法起，拔空飛向仰天池。

「這二人是誰？」

「好強的神念，快攔住他們。」

「先天庚金，那白髮人是破軍！」

「另外一人肯定就是現在的魔道祖師謝嵐了！」

……

不破我們的份還好，破之後那些試圖阻攔我們的人反而多了幾分顧忌。

而等到璿璣上師本尊親自朝我殺來的時候，我們已經閃遁薑雪的風揚陣遮蔽範圍之。

人道祖師道德天尊曾經在仰天池上講過經留下一座講經亭，後來又擴建了講經樓。

講經樓背靠南峰東麵絕壁，前方正是那座仰天池，而薑雪所佈下的風揚陣，便是以仰天池做了陣眼。

仰天池池水雖然是後天五行，但是因為於山巔，每日以日月華淬鍊，其中蘊含的癸水之力已經無限接近於先天。

自古風水不分家，風為巽五行數木，又屬氣，而癸水既能助長重樓華，又能和風相濟，拿仰天池做陣眼佈下風揚陣簡直神來之筆。

隻要不下仰天池，隻憑這一座風揚陣，薑雪今日便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見此我倍欣，這便是魔道貪狼的本事。

當初無名宮承四麵八方重重攻擊，也隻有貪狼護法天尊才能守住。雖然最後萬仙陣最終還是被破，那也是在魔道祖師戰死還魂崖的訊息傳出來之後了。

我和姽嫿了風揚陣，薑雪第一時間就知到了我們的神念氣息，風揚陣殺機含而不發。

待我和姽嫿出了風揚陣之後，一眼便見薑雪站在講經樓下脈脈含笑的眼神。

就在我還在猶豫還要不要喊師父的時候，薑雪已經躬對我行禮，口中喊道：「雪拜見魔道祖師！」